傅延年 作品

第98章 老顏










高書記也沒強求,想了想,說:“那就安排陳陽去,去和同行業的前輩們多多交流,聽聽人家都怎麼想,怎麼說,是難得的鍛鍊和提升的機會。”









因著建設銀行就在單位門口,存取款方便,顏如許辦了建設銀行的存摺。建設銀行的小趙和原來王文強那組的一個編輯是高中同學,她沒事就往雜誌社跑,倒是忽悠得社裡很多同事都買了國庫券。









顏如許沒買國庫券,嫌它不靈活,必須5年後到期才能兌換。她還是習慣把餘錢存在銀行,這時候的銀行利息是後世比不了的,前所未有的高,定期存款最高能到15%左右,所以你只要有一定的存款,每個月什麼都不用幹,只要吃存款利息,當“息爺”就足夠好吃好喝的過生活。









王文強在雜誌社獨立之前調回了日報社,是走了韓梅的路子,這是在雜誌社獨立之後,王文強親口跟他手下的一名編輯說的。那名編輯請他喝了頓散夥酒,他喝大了洋洋得意,就吹噓起了這件事。他說,韓梅做了社裡一名領導的小蜜,被他拿住了把柄,但他始終不肯說出那名領導到底是誰。不過想也知道,那是個實權人物,不然也不可能有能力將王文強調回去。









那名屬下也沒打算幫王文強隱瞞這件事,第二天一來單位就和辦公室裡的人說了,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雜誌的,大家夥兒恍然大悟。之前就有猜測,韓梅一個在本市無親無故的外地姑娘,又被王文強的老婆把名聲搞臭了,怎麼就有那麼大的能量從二級單位調到一級單位,這下可算是破案了。









一時間,對王文強鄙視者有之,羨慕者有之。









別看獨立之後,雜誌社的職工們月工資比以前翻了好幾倍,高書記也一直拉攏大家,想要大家的忠誠度,向心力和凝聚力,但固有的思維在那裡,始終有幾個年紀大些老職工有悲觀心態,唱衰雜誌社,不能與雜誌社齊心,更有甚者,還每天在辦公室裡散步消極情緒,給雜誌社拖後腿。









對這少數幾個的害群之馬,高書記一直在研究對付他們的辦法,一開始是分而化之,挨個跟他們談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誘之以利,拉回來幾個雖然思想還有所保留,但還是願意努力工作的,為雜誌社的發展貢獻自己力量的。









最後只剩下兩個頑固分子,高書記就不再客氣了,毫不留情的採用了擠兌、孤立的辦法,晾著他們,讓他們被邊緣化。









別人每個月都錢包鼓鼓的,他們卻只能拿基本工資。一開始,這幾個人還想著,大不了就當提前養老了唄,一杯茶,一張報紙,一坐一天,可是時間長了,他們就受不了了。









其他同事都忙得熱火朝天,腳打後腦勺,只有他們幾個悠閒得不得了,大家夥兒的分歧自然而然就有了。









這兩個人每天上班就像是上刑,坐監一般的,後來實在受不了了,就學習邱德智,長期請病假,走後門找醫生給開病假條,高書記痛快的給批了。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他沒權利開除人家,但能把人擠兌得待不下去,每個月給這兩個人開基本工資的錢雜誌社還是出得起的。









反倒是邱德智,想來搶現成的功勞沒搶成,反而被高書記擺了一道,放到後勤之後,最開始也屬於消極怠工的刺頭,還散發各種影響士氣的言論,但是後來被高書記冷下臉來,又是教育,又是威脅的,反而把他給嚇住了,唯恐自己晚節不保,連忙改了之前的作風,就在後勤幹了起來。









認真幹活了,獎金自然就多了,邱德智終於嚐到甜頭,瞧著手裡頭前所又有厚實的工資,一時間豪情萬丈,把年輕時候的那些事業心都煥發起來,竟生出了“老夫聊發少年狂”、“士為知己者死”的壯志,跑去和高書記掏心掏肺的表了一番忠心。









高書記從來都不是個小氣的人,很願意給人機會,也正是用人之際,兩個同齡人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發誓要全心全意奉獻自己的力量,把雜誌社發展得更好。









邱德智這個人,雖說官僚氣息有點嚴重,但做事認真負責,勤儉節約,還有些吝嗇,是個好“把家虎”,高書記讓他做了後勤主管,好好的管理公司的財、物。









事實證明,高書記是非常知人善任的,比如他用顏如許,用陳陽,用邱德智。這幾個人各有各的問題,都不算是什麼理想的可培養對象,可高書記願意給他們機會,結果就是,雜誌社發展越來越好。









週三下午,陳陽參加完京市刊協的研討會回來,一臉的喪氣懊惱。









按慣例來講,參加完這種研討會回來,第一時間應該跟領導反饋和傳達研討會的精神。高書記還特地把顏如許叫到辦公室,準備一塊聽。顏如許雖然不感興趣,但卻要給高書記面子,強打著精神過來,但卻發現參加完研討會的陳陽精神更加萎靡。









高書記奇怪了,以前讓陳陽參加這種活動,他回來之後都是精神亢奮,鬥志滿滿的,特別有自己年輕時候的風範,這會兒卻跟霜打了打茄子似的,蔫了吧唧。









高書記也沒著急問話,用自己珍藏的茶葉給顏如許和陳陽沏了茶。









5月中旬的京市還不算暖和,有時候颳起北風來,更是將人吹得透心涼。怕冷的人還穿著毛衣,也要不怕冷的急不可耐的穿起了單衣、襯衫。高書記的辦公室太大,靠門的待客位置失了陽光的照射,顯得很是陰涼。陳陽雙手抱著杯子捂手,又喝了兩口,熱水下肚,心情也緩和了一些。









他開口說:“高書記,我今天不是去參加研討會的,是去參加批判大會的。我今天可算是見識了什麼叫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