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年 作品

第89章 小天使們新年快樂!


 在門口碰到了拍著籃球,穿著單薄的岳家大公子嶽凌,二十出頭,念大三,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看見康從新一家三口,連忙站住,叫著:“康叔叔,顏阿姨。”

 被這麼大的小夥子叫姨,顏如許一直都不適應,但輩分在這兒,再發窘也得答應著。

 康康禮貌的叫了一聲:“嶽大哥。”然後就盯著他的籃球瞧。

 嶽凌抓住籃球在手掌裡轉了個圈兒,瞧著康康,似乎有什麼話要跟他說,但是看看康從新兩口子,還是閉上了嘴巴,說了聲:“再見”便上樓去了。

 顏如許往一樓瞧了瞧,裡面有人影晃動,是一個老太太抱著個二三歲的孩子在窗邊看風景,小孩子似乎是剛睡醒,還有些打蔫。老太太瞧見顏如許往裡看,還朝著顏如許友好的笑,顏如許便也對著那邊點點頭。

 顏如許忽然想到周愛青,好一陣子沒看見周愛青了,也不知道她搬到哪裡去了。

 祁年春和周愛青的事情發展到現在,終於算是劃上了了句號。

 祁年春不知道是受了誰的啟發,不再和周愛青冷戰,而是找了婦聯當中間人,去和周愛青談離婚的事兒。起初周愛青的態度堅決,寧死不離婚,說是祁年春要是再逼她,她就去紀委告狀,紀委要是不管,她就一根繩子吊死。不過,在婦聯的人跟她談了幾次話之後,周愛青的態度也逐漸鬆動,又開始琢磨著怎麼從祁年春身上搞錢。

 但祁年春這個人吧,喜愛人家的時候不顧一切,鬼迷心竅了一般就只要周愛青一個,但一旦厭棄了周愛青,便是一分錢都捨不得給,據他自己說,說這些年他的工資都是周愛青拿著,是存起來了還是揮霍了他一概不知,自己也沒有存下來錢,所以即便是離婚了,自己也沒錢補給周愛青。他私下裡和康從新說,他對不起自己的子女,就想把以後的工資獎金都攢下來,花在子女孫輩身上,再不肯在周愛青身上花錢了。

 兩人又開始扯皮,扯到婦聯的人也不想管了,就一直僵著。

 年前,祁年春來了招釜底抽薪,他跟兒子換了房子,自己住去了兒子單位分的小一居,把這邊的房子給了兒子一家住,兒子一家帶著老丈人、丈母孃住了過來。等周愛青晚上下班回來後,發現自己的東西都被扔在院子裡,家裡的門鎖也打不開,瘋狂敲門之後,老丈人跟丈母孃出來,冷冷地跟她說祁年春跟他們換了房子,這房子歸他們一家住了,讓她有什麼事兒找祁年春去,不要再來騷擾。

 這丈母孃跟她的老親家,也就是祁年春的前妻,周愛青的表姨感情非常好,知道她和祁年春搞在一起後,曾經用市井髒話惡毒地辱罵過她,並且狠狠地扇過她一巴掌。那種痛感,一直都停留在周愛青臉頰上,一看見她,就不由自主地打哆嗦。

 周愛青不敢再鬧,在門口猶豫了很久,上了樓,站在二樓時,本想敲門,但想想顏如許那副自掃門前雪的模樣,又想想康從新身上那股子令人生畏的氣勢,頓時放棄,徑直去了三樓,敲開了嶽總家的大門後,不顧人家正在吃飯,就開始訴說剛剛發生的事兒。

 岳家人驚呆了,沒想到祁年春會使出這麼損的招數。但是祁家這事兒,持續得太久了。一開始周愛青著意隱瞞、粉飾,後來就開始到處訴苦博同情,弄得眾人皆知,最開始大家還兩頭勸,想勸和不勸離,見祁年春態度堅決,又開始勸分。勸著勸著,大家道理都說盡了,也疲了,也跟婦聯那位似的,都不想再摻和了。

 秦芳是機械集團一把手夫人,也是大家的“嫂子”,於情於理都有調和下屬家庭矛盾的義務,她確實沒少兩頭勸說,最後把她這個極有耐心的老好人也給弄得煩不盛煩,一聽見周愛青的聲音頭就開始嗡嗡疼,後來索性也丟手不管了,愛咋地咋地。

 可是周愛青找上門來,尋死覓活地讓組織給個說法。秦芳表面上安慰著,心裡頭卻把這兩口子恨個咬牙切齒,又怨自己往自己身上兜攬事兒,看人家顏如許,一開始就離得遠遠的,周愛青就也不找她。按理說,康從新才是正管這方面的副總,周愛青這傢伙卻只管可著老實人使勁兒的欺負。

 嶽諒昔臉色鐵青,立刻親自下到一樓去問了祁年春現在的住址。老兩口對嶽諒昔的態度還是非常恭敬的,當下就給寫了出來,嶽諒昔立刻派人去找祁年春,讓把他帶回來。

 那人倒是找到了祁年春,祁年春卻不肯回來,還讓那人給傳話,說日子過不下去了,一定得離婚。周愛青拖著不離婚,就是在逼他,逼急了他也上吊自殺!

 嶽諒昔給氣得眼前直冒金星。沒想到祁年春也學會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他們這一個一個的威脅誰呢,還不是在威脅自己?他瞬間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連忙讓小閨女給倒水、拿降壓藥。

 剛剛一樓發生的事兒,二樓的康從新兩口子在屋裡頭聽到一些,當時顏如許在客廳坐著疊衣服,康從新在洗手間裡用大洗澡桶給康康洗澡,康康身上泡得微微發紅,高興得咯咯直樂,撲騰著水,濺溼了爸爸的半邊身子。

 聽到樓下吵嚷的聲音很大,顏如許就瞧瞧打開窗戶湊過去聽,聽了一會兒聽明白了怎麼回事,也是暗暗吃驚,沒想到祁年春渣起來沒有下限。祁年春兒子一家大概是趁著大傢伙上班的時間搬過來的,一點動靜都沒聽到,祁年春甚至也沒跟康從新透露過,就用這種卑劣手段把還在婚姻存續期的合法妻子給掃地出門了。

 顏如許去了洗手間,從今年開始有了**意識的康康連忙躲進了水裡,有些責怪地喊:“媽媽。”顏如許連忙說:“對不起媽媽忘了,媽媽馬上出去。”

 她立刻出來,心裡想著她和孩子爸爸的教育還是挺成功的,康康有了性別意識、**意識,還有保護自己的意識。

 等走到客廳,樓下傳來周愛青歇斯底里的叫喊聲,她才把剛才去洗手間的目的想起來,她是要告訴康從新這件事兒的,但他正在給康康洗澡。

 周愛青自從把祁年春要和她離婚的事情張揚出去之後,隔三差五的就要這麼歇斯底里一回,每回都尋死覓活的,大家一開始還擔心真出了人命,但“狼來了”次數多了,也就沒人在意了。

 還是等康康洗好澡再跟康從新說吧。

 待等到康從新幫著康康洗完澡,又去臥室裡換上乾爽的衣服,周愛青已經到三樓去了。

 康康穿著小褲衩“蹭蹭蹭”跑出來,迅速的在顏如許剛疊好的衣服裡抽出爸爸的一件灰色秋衣,又“蹭蹭蹭”跑回去,不大一會兒,這件秋衣就穿到他身上,從頭罩到腳踝,像穿了件戲服,甩著袖子、光腳丫塔拉著拖鞋滿屋跑,咯咯笑得像個小雞仔。

 剛洗完熱水澡的孩子火力壯得很,屋裡頭也熱,不用擔心他會感冒。顏如許讓他自己自娛自樂。

 康從新換好衣服出來,按住撞過來的兒子,摸摸他溼漉漉的頭髮,說:“小心些,別絆倒。”

 康康沒說話,又咯咯地往外跑,不大一會兒,又跑回來撞在康從新的腿上。這孩子有分寸收著勁兒,撞在身上的力度並不大。

 康從新站著看顏如許疊衣服,康康一會兒從前面撞過來,一會兒又從後面撞過來,樂此不疲。

 顏如許一件衣服疊了五六回還沒有疊好,旁邊疊好的一摞也亂七八糟的,一點都不整齊。康從新便說:“放著一會兒我疊。”

 顏如許白他一眼,說:“知道你疊得好,可我總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康從新笑:“你怎麼沒做,剛剛不是還收拾碗筷,擦桌子了。”

 顏如許吵他瞪瞪眼,“就知道笑話我。”

 康從新看了看她那雙在衣服裡穿梭著的白皙細嫩修長的手,說到:“我沒有笑話你,你結婚前就沒幹過這些活兒,現在有了我,又怎麼捨得讓你幹這些。”

 家裡請了鐘點工,還沒建立起信任,不能讓她跟那花嬸似的,可以在沒人的時候來家裡幹活,所以,很多活就得自己幹,康從新不捨得她刷碗、洗衣,就自己幹。

 他不僅幹,還幹得又快又好,就比如疊衣服。

 顏如許自暴自棄,將手中的衣服放到一邊,說:“好吧,讓你疊。”

 康從新是在部隊練出來的本事,能把衣服疊得平平整整,摞在一起四平八穩,跟豆腐塊似的。

 瞧著康康玩膩了往他身上撞的遊戲,康從新便坐到顏如許身邊,笑著開始疊衣服。

 看他幹活時一種享受,他疊衣服的動作乾脆利落,大手在衣服上幾起幾落,便就疊好。顏如許看得入迷,等到康從新把衣服都疊好,她才意猶未盡,問:“你怎麼什麼事情都能做得這樣好?”

 這句話取悅了康從新,他抬起手在顏如許嫩滑的臉頰上點了下,說:“你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你愛我所以看我做什麼都好。”

 顏如許忽地就有些害羞,扭捏得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女,扭過身去不看他。

 康康“蹭蹭蹭”跑過來,小臉都跑紅了,呼哧帶喘的,撲倒媽媽的腿上,好奇的問:“爸爸媽媽你們在幹什麼?”

 顏如許拿出手絹給他擦額頭:“又跑出一身汗,爸爸媽媽在疊衣服呀。”

 “哦”,康康知道爸爸媽媽是在疊衣服,他就是覺得爸爸媽媽點奇怪,他問的是那個,但是表達不出來。不過他也沒有再深究,又把大袖子揮舞得呼呼作響,把鬢角幾縷幹了的頭髮吹得一飄一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