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年 作品

第64章 離婚










“我沒有,你胡說八道,我根本沒有勾引他,你血口噴人!”









韓梅剛丟了大丑,卻也不是全然的委屈,她以為是那人的老婆派來整他的,心裡頭正火急火燎的想主意,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卻聽到了這麼一段話。她立時委屈極了,她根本沒有勾引王文強,他算個什麼東西,幾句話幾頓酒就能哄住的人,還用得著勾引?









她顧不得許多,立刻站起來辯駁。









韓梅確實私下裡和王文強接觸過好幾次,一般都在飯店裡,十次八次都是她請客,可這是因為在單位裡到處都是人,說話不方便,又為了避嫌,不能孤單寡女的湊在一塊,就只能下班後或者禮拜日約著見了。他們見面也不是談情說愛,就是吹捧王文強,然後再說說顏如許的壞話。









韓梅覺得,隨著兩人私下地的接觸,王文強對她越來越滿意,在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已經答應了要將她想辦法調到他們組來。眼看著勝利在望,怎麼就被王文強的老婆找上門來,還莫名其妙的成了勾引人的狐狸精?









韓梅覺得自己像竇娥,太冤枉了!









她辯解的聲音淹沒在胡衛紅妹妹的冷笑中。她淡定的說出了她和王文強私下裡見面的日期、時間和地點。









韓梅張張嘴,她說的沒錯。









她往人群裡看去,沒有發現王文強的身影。









有人適時的問:“你們王主編呢?”









有人回答:“他今天請假了。”









人群中發出了幾聲分辨不出的笑聲。









就在此時,保衛處的幾名同事急匆匆的趕到,將胡衛紅和她的妹妹都帶走了,不大一會兒,高書記也滿頭大汗的趕來,大概瞭解了下情況之後,帶著韓梅,去了保衛處辦公室。









圍觀的同事們也都離開了,留下208辦公室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從那兩個女人忽然闖入,到他們離開也就十多分鐘。大家卻覺得好似經歷了一場馬拉松似的累。









黃麗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笑又覺得不合適,只好感慨:“哎呀我的老天爺,這叫什麼事兒。”









江韻打開茶缸子蓋,“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口水,說:“真是活久了什麼都能見到。”









顏如許這會兒才有些後怕,回想起那個女人朝著自己走過來時候的眼神,兇惡怨懟,那砂鍋大的拳頭要是砸在自己身上……









幾人喘了口氣,才發現陳陽的不對勁兒,他雙臂緊緊捂著肚子,似乎是站立不起來,臉色煞白冒著冷汗,似乎正在承受很大的痛苦。









這是遭受了池魚之殃啊!









三個女人想攙扶著陳陽去醫務室,發現他自己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三個女人根本就扶不動他,只好去隔壁辦公室叫了兩名身強力壯的男同事,半抱半架著他去了。









顏如許和黃麗梅兩個老嫂子同情地看著陳陽的背影,同時感嘆,這叫什麼事兒?!









第二天,韓梅沒來,陳陽沒來,王文強也沒來。









韓梅、陳陽是在休息、養傷,王文強大概是在躲羞。









那天王文強的小姨子雖然口口聲聲說事韓梅勾搭的王文強,但是後面卻把王文強和韓梅的每一次見面都說得清清楚楚的。這就說明不是韓梅單方面的問題啊,腿在你身上,人家還能強行綁著你一個大男人去吃飯不是?









也不知道那小姨子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沒有韓梅、陳陽在的辦公室顯得很是空蕩,黃麗梅在辦公室裡討論了一天韓梅和王文強的事兒。他們說話倒也刻意壓低聲音,因為今天走到哪兒都是同樣的議論。這樣的桃色新聞,好久沒有出現過來,還是以這麼野蠻暴力的方式,把大傢伙的興趣都給勾起來了。









顏如許不是個愛在背後說別人閒事的人,再加上她以前也一直被別人掛在嘴邊,雖說她並不在意,卻也並不好受,就更加不喜歡說別人的是非。江韻也不愛說這些是非閒話。黃麗梅卻尤其熱愛這些,儘管顏如許、江韻都沒有表現出來“同流合汙”的意思,她卻自顧自說得高興,還時不時就想尋求別人的認同。









她會直接問:“江韻,你說是不是?”或者“顏主編,你說我說的有道理吧?”









點名了,人家就不好意思不回應她,愣是把獨角戲唱成了帶聽眾捧哏的單口相聲。









黃麗梅可不是盲從的人,她會分析,而且有理有據,愛好八卦,還愛準根究底。









比如她說:“通過他們在辦公室裡的一系列表現,我覺得這姐妹倆並不是魯莽無腦之輩,後邊說的王文強和韓梅的幾次約會應該是故意的。所以,這就奇怪了,一開始口口聲聲說韓梅勾引王文強,王文強多麼無辜。後面卻故意露這麼個大破綻出來,他們就是故意的,想懲罰王文強!我打聽了下王文強的背景,他岳父,也就是胡衛紅的父親,以前也是肉聯廠的,後來在大眾日報當過工人代表,也就是那個時候王文強結的婚,後來還調來的日報社。這兩口子外形相差那麼大,這是明顯的權色交易啊!









還有韓梅,一個名校大學畢業生,有光明的前途,長相也不差,她即便是想走捷徑,也得選個位高權重的。王文強四十來歲了,相貌一般,能力一般,將來的前途有限,韓梅怎麼想也不會看上她。可別跟我說是真愛上了,前一陣子韓梅提起王文強來還直撇嘴,很瞧不上眼的樣子呢。我瞧著,他倆的關於其餘說是搞婚外戀,倒不如說是結成了同盟,背後搞什麼小動作呢!”









顏如許感嘆:“一個桃色糾紛愣是讓你解讀成了懸疑劇,不過你說的這些邏輯倒是蠻通順。你不應該做編輯,應該去寫推理小說!”









黃麗梅就當真話聽:“真的啊?我正構思一篇中篇的推理小說,那我可就動筆寫了!”









顏如許:“寫吧,寫完了投到《小說月刊》,我跟他們編輯認識,給你走個優先審稿的後門。”









黃麗梅:“行,顏主編,我先謝了,回頭發表了給你買好吃的!”









韓梅事件的後續是在保衛科和高書記的協調斡旋下,雙方握手言和了。胡衛紅姐妹承認自己誤會了,並同意在單位佈告欄正式給韓梅寫道歉信,補償些醫藥費誤工費,韓梅接受了胡衛紅姐妹的道歉,大度的表示原諒了他們,並且不再追求他們的責任。









韓梅的事情過去後不久,她就被調職了,調去了大眾日報社會版做記者,也就是顏如許在調到雜誌社之前短暫當過小組長的那個部門,從同事們的視角來看,韓梅是因禍得福了。









韓梅臉上的傷好利索了,來收拾東西時,一臉的得意和倨傲。她大方地把自己的茶葉留下來,說:“我就不拿走了,留著給你們喝。”









然後又朝著顏如許意味深長地笑,說:“謝謝顏主編這幾個月來的照顧,我會好好記住你的,對了,昨天我跟林雙月打電話了,她還託我問你好呢,她說,她也會一輩子記得您的!”









顏如許笑了下,說:“哦?是嘛,正好我也想找她,你把她的電話號碼給我。”









韓梅一愣,緊接著眼神閃爍,顧左右而言他,顏如許再催促,韓梅便找藉口說找不到記錄著林雙月電話的記錄本了。









顏如許笑:“哦,沒關係,丟了也不要緊,高書記一直和林雙月的爸爸媽媽保持著聯繫,你可以找高書記要。”









韓梅再也沒說什麼,低著頭蔫蔫地收拾完東西便要離開,東西有些多,她轉頭看向旁邊坐著一句話都沒說的陳陽,有些哀怨的說:“陳陽,你能送送我嗎?”









陳陽慢條斯理的擰開墨水瓶,擰開鋼筆後蓋打墨水,說:“你東西不多,就從後樓走到前樓,距離也不遠,我就不送你了!”









因著韓梅一直抓著他不肯鬆手,導致陳陽受了傷,還傷到了敏感位置,雖然養了養就消腫了,也沒影響功能,但陳陽還是惱怒非常,不光是來自身體上的疼痛,還有韓梅的自私。









韓梅曾經追求過他,也一起經歷過一些事情,雖然他沒有接受韓梅,但是對於這個愛慕著自己的女人,他是有些特殊的情意的,他很清楚這情意不是愛情,大概是一種心軟和偏袒吧。可那天韓梅緊抓著他不放,讓他的這種特殊情意全都消散乾淨了。









韓梅被陳陽拒絕了很失望,看了陳陽好一會兒之後才拿起東西落寞地離開。









黃麗梅朝著韓梅的背影似笑非笑地笑了好幾聲。









陳陽走過去輕輕把門關上了。









這間辦公室裡,跟韓梅關係最好的就是陳陽。兩人一個男未婚女未嫁的,比普通的同事親密些,曾經一度,黃麗梅都感覺兩人有談對象的趨勢,現在看來,對象是談不成了。









顏良深從家裡離開後就住進了政府招待所,之後就開始了組織市裡重要工業單位做這次出國考察的經驗交流。









上級也非常重視,將京市一城的行為升格到部級單位,康從新和機械集團主抓技術的副總祁年春也並一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