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年 作品

第51章 郊遊




這是屬於小孩子獨有的樂趣, 又是自己家的房間,顏如許也沒有阻止他,就吩咐他寫字檯的櫃子不能碰。這裡面放著的都是屬於康搖光的物品, 有從小到大的獎狀、證書還有比武大賽的獎盃什麼的。









顏如許一一打開看過,擦試過。









房間裡面, 可供尋寶的地方本就不多,康從新不大一會兒就尋寶完畢, 尋到了一把小木槍,拿在手裡“啪啪”比劃著,玩了一會兒就自己趴在床上睡著了。









顏如許幫他換了睡衣睡褲,將他放到床中間, 扯過被子蓋上後,就聽見有人在敲門。









來人是肖紅櫻,手裡頭抱著小枕頭和小被子,看見顏如許拉開門就笑盈盈的說:“這是稍微厚點的被子,也是小曦小陽小時候用過的, 當時媽沒讓拆, 說要是將來再有孫子孫女的能用, 這不就用上了。這也是我跟媽提前翻找出來,拆洗晾曬過的。咱們這邊溫度比城裡要低個兩三度, 晝夜溫差也更高, 到秋天了一早一晚還是很涼的。”









顏如許連忙道謝著接過, 並請肖紅櫻進來坐。









本來只是客氣一下, 沒想到肖紅櫻真的進來了。









顏如許將小枕頭和小被子給康康用上, 這套枕頭被子比中午給康康墊在椅子上的那套更大更厚一些,正適合夜晚使用,上面還有太陽暴曬過後特殊的味道, 看來肖紅櫻所言非虛。









顏如許請肖紅櫻坐到椅子上,自己坐在床沿上,真誠道謝:“謝謝二嫂幫我們做這一切,非常貼心、周到!”









“沒什麼,都是我應該做的。”肖紅櫻身上散發著些酒氣,臉上帶著喝多了酒後獨特的暈紅,眼神有些迷離,聽顏如許講話時眼神有些發直。









肖紅櫻喝了三杯紅酒,雖說紅酒後勁兒大,但肖紅櫻行走、談吐都正常有邏輯,她也就是酒至微醺,應該還沒有到醉的程度,不過在酒精的作用下,大腦已經開始發飄,屬於理智的那根弦慢慢鬆懈,屬於感性的那根弦卻越繃越緊。









“他們爺三兒個還在聊天呢,一直聊一直聊,也不知道在聊什麼,剛剛兩個孩子還在房間裡頭等爸爸,等不起了才去睡覺了。”









肖紅櫻忽然說道。









顏如許從她這隻言片語之中聽出些春閨怨的味道。









她附和著肖紅櫻的話,“康康剛剛也不肯睡覺,說要等爸爸回來給他講故事才肯睡。”









肖紅櫻呵呵笑了兩聲,說:“我和孩子在他心目中永遠都排不上前幾名。”









顏如許心裡頭“咯噔”一聲,這可不是她這個新進門的弟媳婦該聽的。兩人才剛見面,又是嫂子和弟媳的關係,實在不適合聽這些夫妻間的感情問題。再說了,看肖紅櫻今天下午那個樣子,應該是跟康玉衡**了一把,後來肖紅櫻看康玉衡的甜蜜眼神也說明了他們之間挺和諧的,按理說,這會兒正是感情更濃烈的時候,怎麼現在卻抱怨起來了?









顏如許難得的升起了些八卦之心,但也沒接肖紅櫻的話,只說:“男人,心裡頭裝的事情太多”。她也許以後會和肖紅櫻成為可以互相吐槽的好妯娌,卻絕對不是現在,交淺言深是大忌,能敷衍就敷衍過去為好。









有人喝酒之後會大吵大鬧,有人喝酒之後會發瘋打人,有人喝酒之後會大笑不已,也有人喝完酒之後就會覺得委屈,恨不能把平生所有不開心的事兒都想起來。









肖紅櫻就是這樣。她也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所以平時都很少喝酒,今天氣氛起來了,不喝不合適,多喝了兩杯後,就覺得自己特別的委屈。









心裡有委屈,就特別想念丈夫。平時丈夫不在身邊,遠水解不了近渴,她也沒法抱怨什麼,可康玉衡不是回來了嘛,可自己還是見不著他,不能跟他說說話,訴說心中的委屈。









肖紅櫻心中憋屈得很,正好白鳳梅讓她給康康送被子。見到顏如許,她就想起了康從新看向顏如許的眼神,那麼深情,那麼專注,好似眼睛裡頭只能看見她似的。她在回憶中找尋著,想知道康玉衡有沒有這樣看過自己,可是她怎麼找都沒有找到,心裡頭特別失落。一時間覺得自己很可憐,不得丈夫疼愛,卻還要盡心盡力的幫他照顧兒女父母。









肖紅櫻正要開口說話,清脆有節奏感的腳步聲就順著敞開的門清晰地傳過來。顏如許立刻說:“好像是二哥他們上來了。”









肖紅櫻眼睛一亮,整個人眼見著就快活起來,好似剛剛那個散發著幽怨氣息,抱怨著丈夫的肖紅櫻從來沒有存在過,她連忙站起來往外走,“我看看去,小顏你們早歇著。”









顏如許站起來送她,忽地就聽見樓道里傳來一聲飽含深情的呼喚:“玉衡!”









顏如許連忙停住腳步,打了個抖,竟然有種被餵了狗糧的飽漲感。她不由得“噗”地笑了,覺得肖紅櫻也真是個妙人。









“偷笑什麼呢?”









門沒關,康從新一進來就看見顏如許一臉的笑,在燈光照耀下像朵嬌豔綻放的豔麗花朵,十分動人。









康從新忍不住走過來從側面抱住她,親吻她的耳朵。他身上帶著香皂的清凜水汽,混合著濃濃的茶香和淡淡的酒氣。任由他親吻了一會兒,顏如許才輕輕推著他,“一身的酒氣。”









康從新一動不動,帶著顏如許往床的方向走,頭搭在顏如許的肩膀上,卻也沒十分用力,只像個小狗似的不停蹭著,帶著些撒嬌耍賴地低吟著說,“你再聞聞看是香氣還是酒氣,我嚼了好多茶葉。”大有顏如許不承認香,他就不鬆手的意思。









顏如許被他弄得渾身發癢,只好承認:“是香氣,是香氣,你小聲點,別把康康吵醒了。”









康從新頭不動了,抱著她的手臂卻是緊了緊,說:“放心,吵不醒他,他睡著了雷打不動。”









察覺到康從新身體上的變化,顏如許趕緊又推他,“快放開我,康康今天和咱們一起睡,老老實實睡覺,別想亂七八糟的。”有康康在,還是在別人家裡頭,顏如許覺得很彆扭。









“什麼是亂七八糟的?我不知道,你告訴我。”康從新沒放手,臉龐側著她滑順的頭髮來到頭頂,聞著她的髮香,很有求知慾地說。他酒喝的不多,也就才將將二兩,遠達不到喝醉的程度,也不過就是藉著酒意和顏如許玩鬧罷了。









顏如許氣他無賴,拍他的手背,卻被康從新連她的手臂一塊摟進懷裡。









“放心,我不做什麼,就是想你了,讓我抱抱你。”









顏如許不再說話,就任由康從新靜靜的著。她感受到康從新情緒有些不對,便撫著他的手臂,柔聲的問:“怎麼了,怎麼不高興了?”









康從新嘆了口氣,將顏如許的身體正過來,看了看她的臉,笑了下說:“什麼都瞞不過你。”









顏如許:“那你還想瞞著我呀?”









康從新搖搖頭:“只是不想把壞情緒傳遞給你。”他笑了笑,又將顏如許摟進懷裡,“抱著你,我就好多了。”









顏如許回抱著他,輕輕拍打著後背,問:“是不是二哥說了什麼?”









康從新又將她摟緊了些,輕笑一聲:“你這麼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









顏如許輕輕捶打了下他的後背,又將自己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靠在康從新身上,站著被康從新抱了這會子,又時不時承受他的重量,她有點累了。









“你當我是康康嗎,這樣哄我,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猜不出來!說,二哥跟你說了什麼?快跟我說說。”









康從新輕笑,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和我說了些大哥的事情,我有些感慨,想不通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剛剛,老爺子困得熬不住先去睡覺了,只剩下哥倆的時候,康玉衡跟康從新講了好多康天樞的事情。子女呈現給父母的,和呈現給兄弟的並不相同,康玉衡看到的康天樞,比康強軍、白鳳梅所獲之的康天樞還要真實,卻更可惡。









雖然已經對他這個大哥不抱任何希望,可還是不免讓康從新心裡頭難受,怎麼也想不通。









他想到二哥最後總結性的那句話:“我們都不欠他的,以後就當沒有這個大哥,離他遠遠的,如果以後他知道了你還活著,想求你幫忙,不要答應他的任何請求。”









大哥二哥年齡差距小,感情一向更好些,大哥那樣對待自己的同胞兄弟,二哥恐怕是被傷透了心,幾番掙扎之後徹底失望了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顏如許放開康從新,說:“你大哥這幾年工作和生活大概遭遇到了些不太如意的事兒,所以才性情大變吧,不過再是遭遇到挫折,也不是他這樣對待家人的原因。你還是聽爸媽和二哥的吧。”









康從新點點頭,“不聊他了,睡覺吧。”說著,攬著顏如許的腰往床上去。









睡在大床中央的康康這會兒換成了登月姿勢,小小的人兒從枕頭上滑下來,小臉緊貼在床單上,小嘴巴微張著,露出幾顆小白牙,白色床單上洇出一小攤的口水痕跡。









康從新連忙過去,墊起他的小腦袋,又把小枕頭拉過來,將康康的頭平躺著放到上面。









顏如許說:“康康今天吃了好多水果,又喝了飲料,玩得又那麼瘋,希望他晚上別尿床。”









事實證明,康康作為一個已經3週歲,馬上快4週歲的小朋友,已經不會隨便尿床了。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到處找廁所,怎麼找也找不到,一著急就醒了,這才發現自己是想要撒尿了,連忙把爸爸給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