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31章 持酒平天下20





“把頭轉過來,乖乖喝藥。”奇怪的是,陳烈酒的語氣,並沒有很兇,但落在人耳朵裡,就感覺好凶。




糯糯小朋友原本想哭,陳烈酒直接制止了他:“不許哭,你若是哭的話,我今晚就把你的小床搬到另外一個屋去。”




糯糯小朋友忙把憋出來的眼淚,又憋了回去,抿著嘴,皺著一張臉,乖乖喝藥了。




喝了他還可以挨著爹爹阿爹睡,不喝就只有被兇的份。




“這才是阿爹的乖兒子。”看他乖乖喝藥了,陳烈酒這才滿意了,溫柔地安撫了一聲。




許懷謙悄悄給陳烈酒比了個拇指,換他就不行,要麼就直接兇了,要麼就兇不起來,像陳烈酒這種軟刀子他學不來。




“你呢?”又端起另外一份藥去喂阿稚小朋友,阿稚小朋友最近都沉溺在許懷謙的溫柔鄉里,早把他爹吼他的噩夢給忘了,這會兒看到一向溫柔的陳烈酒也下了軟刀子,三兩句話吼得他鐵子都乖乖喝藥了,特別乖巧地望著許懷謙,“叔叔,我喝。”




“嗯。”許懷謙意外地挑了挑眉,“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我們阿稚小朋友是俊傑。”




阿稚小朋友剛喝了一口藥,苦得他都要昇天了,剛想吐出來,就聽到許懷謙讚揚地誇了他一句,雖然他聽不懂俊傑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但想來不是什麼壞話,受表揚了就不好再把藥給吐出來了,只好皺著鼻子,把藥給嚥了下去。




解決完這兩個小的,剩下的兩個大的就方便了,直接一口給幹了,從小到大有過喝藥經驗的他們知道,像兩個弟弟那樣等著人一口一口地喂,那藥能在嘴裡苦好久。




若是一口乾了,一會兒就不苦了。




“吃完了藥,再來顆糖去去苦吧。”看他們吃完了藥,盛雲錦也體諒孩子,直接一人給發了一顆麥芽糖喂他們。




“謝謝阿叔。”兩人道了謝了,趕緊將糖當放在嘴裡,等糖在唾液中分化,完全蓋住了苦味兒,兩個孩子還湊到正在艱難喝藥的兩位弟弟面前。




陳千帆小朋友:“阿稚弟弟快點喝,喝完了就有糖吃了。”




孟清歡小朋友:“糯糯弟弟也快點,一口吃完就不苦了。”




這有喂藥的,還有勸藥的,旁邊還有看著他們的大人,以及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兩位小朋友更加沒有耍脾氣不喝藥的份了,只能趕緊把這苦得不能再苦的藥給趕緊喝完了。




等兩人喝完了藥,陳烈酒和許懷謙各自拿帕子給他們擦了擦嘴巴,把一塊麥芽糖分成兩半,一人餵了半塊。




剛被苦得都不想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兩個孩子,吃到這半塊糖,這才感覺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不鬧了。




等他們退燒還要等好一會兒,這會兒若是離開的話,回家要是燒起來,再請大夫又把忙乎好大一陣子。




於是大人們誰都沒走,全在醫館裡等著,這會兒大家也有空打量這家醫館了。




這是建在離城門口不遠,佔地面積不小,總共上下兩層古色古香的一間醫館。




從外表看,這就像一座酒樓,但是店外的招子卻打的是醫館。




“這以前就是一家酒樓吧。”許懷謙看了眼就說道。




“是。”盛雲錦點頭,“當時京城裡也沒有更大的鋪子了,這家酒樓的店家家裡出了事,急著賣鋪子週轉,我就把鋪子給接了過來,改成了醫館。”




本以為這為哥兒量身打造的醫館,必定會有很多人上門看病,因為像這樣的醫館還挺少的。




而且通過接受哥兒信箋的那幾年,他發現生病的哥兒也不在少數,是有市場前景的。




但是這家醫館開業這麼久了,也沒什麼生意,只是偶爾有零星的幾個哥兒上門看看。




大多數的哥兒還是商部那邊過來的,他們也沒什麼病,就是過來把把脈看看身體有沒有什麼隱疾,照顧照顧生意。




按理說,這醫館沒有生意,盛雲錦應該高興才對,但他就怕,就怕哥兒們還是羞於啟齒,有病都不敢上醫館看病,時間久了,就拖到無法醫治了。




“是挺冷清的。”盛雲錦一說他置辦鋪子的時候,特意選的鋪面大的地方就知道了,他原本以為的生意會很好。




但是從許懷謙他們這一行人一踏入醫館,根本就沒看到幾個人進鋪子,也沒有看到店裡有什麼留下治療的病人就清楚了。




生意並不好。




“你們沒有找人去宣傳嗎?”兩個孩子吃完了糖,可能藥效也開始發動了,有些昏昏欲睡的,許懷謙和陳烈酒兩人索性一人抱一個,拍著他們的背,哄著他們入睡。




“找了。”這京城裡開了一家專為哥兒治病的醫館,盛雲錦怎麼可能不宣傳。




他不僅找人大街小巷去說,還給說書的茶錢,讓他說書累了的時候,就停下來頓一頓,順便說一句這京裡開了一家叫“雲錦堂”的哥兒醫館,甚至他還安排人到鄉下去挨家挨戶地說過了,但都沒什麼效果。




許懷謙想了想,這生意不景氣,也不能就把這麼大的鋪子就放在這裡啊,正好糯糯小朋友病了,他看鋪子裡的大夫也不是不會給小孩看病,出口道:“那不如另外開闢一半出來做兒科怎樣?”




“兒科?”眾人向他看了過去。




許懷謙解釋了一句:“就是特意為小孩治病的醫館。”




隨後又說道:“你們看京城裡的醫館層出不窮,但都沒有一個為小孩看病的醫館。”




“有時候遇到像我們幾家這樣的小孩子突然生病,去別的醫館,別的醫館的大夫,都在忙的情況怎麼辦?”




有錢當然不愁請不到大夫。




但若是沒錢的呢?要是遇上孩子高燒不退,而醫館又抽不出手來為孩子治療,那豈不是要眼睜睜地看著孩子燒傻、燒死。




那做家長的該有多痛心,明明都到醫館了,但還是沒治好。




若是京城裡專有一家為孩子看病的醫館就好了,這樣孩子病了,立馬就能送去就醫。




而且專攻這科的大夫,也能對送來的大部分小孩的病情能快速做出治療,也能節約出大量的時間。




許懷謙說得很好,但盛雲錦想了想,還是道:“可是我們這治哥兒的病都沒有人,這打成兒科就有人了。”




“哥兒們有病不肯來治,一是他們能忍,也忍慣了,不到大病不肯治療,二就是恐怕家裡人不捨得拿錢給他們治病,而且哥兒們也不想把家裡的錢都用在自己身上。”許懷謙緩緩道,“但孩子不一樣,不管是城裡的孩子,還是鄉下的孩子,一生病,家裡大人都急得團團轉,寧願自己不吃不喝,也要把孩子的病給治好。”




“而疼孩子裡最多的人,就屬女子、哥兒最多了吧?”




盛雲錦想了想,還真是,尋常來看病的哥兒身旁都會跟著一兩個孩子,很少有獨身前來看病的哥兒。




“這樣你們先給他們的孩子看病,等他們跑熟後,說不得就願意讓他們給他們也治治病了。”




新醫館嘛,還是專給哥兒治病的醫館,這醫館裡的一切對哥兒們來說都是陌生的,除了一些膽大的哥兒,其餘的哥兒還是喜歡到自己熟悉的醫館看病。




盛雲錦覺得這好像也是個辦法:“那我改天就試著整頓一下這醫館。”




“不著急。”許懷謙搖頭,“比起整頓醫館我覺得你應該多請些兒科聖手,畢竟,小孩子和老人是發病率最高的人群。”




老人就不用說了,人老了各項機能都跟不上了,而小孩子,這個時代又沒有疫苗,稍微有點什麼風吹草動都很容易要了他們的命。




夭折的孩子也多。




“你也要做好給小孩子看病很累很辛苦的準備。”比起大人,哪裡疼哪裡不舒服都能夠講得出來,而小孩子不一樣,他們講不出來,他們只會哭。




“苦和累我倒是不怕。”再苦再累盛雲錦都挺過來了,“我就是想不到這兒科聖手去哪裡找。”




許懷謙給他使眼色,讓他去看他家段祐言。




段祐言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想了想:“太醫院也沒有兒科聖手。”




“那致仕的老太醫呢?”許懷謙可是清楚的,他們太醫院的太醫除了醫術備受帝王喜歡的可以不用提前致仕,一般的老太醫到了年限都會致仕的。




許懷謙不覺得致仕了太醫就沒有用了,大夫這個職業都是越老越吃香的。




就算是太醫館的一個普通太醫,那也比民間的大夫醫術要稍微好上一點吧?




“這個倒是有。”段祐言點頭,回過味來後,看向盛雲錦,“回頭我給你列一份致仕老太醫的單子,你們看著請。”




盛雲錦高興了:“太好了!”




陳烈酒也笑:“回頭我跟小錦一塊去請。”




在醫館待到夜幕降臨,幾個小孩身上的燒是徹底退了下去,許懷謙和陳烈酒兩人一個抱一個孩子把他們抱上馬車了。




路上陳小妹一直低著頭不敢說話,就怕許懷謙和陳烈酒罵她。




但回了家,她看兩位哥哥抱著孩子要回去睡覺了,也沒有搭理她,問了一聲:“大哥,二哥,你們就沒有話要講嗎?”




抱著睡得像個小豬一樣的糯糯小朋友,許懷謙轉身:“講什麼?”




陳烈酒也回過頭奇怪地看她。




“就是我和小文哥的是呀!”陳小妹看著這兩位哥哥,覺得他們莫非是喝了什麼忘情水,這也能忘。




許懷謙和陳烈酒對視一眼,都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




許懷謙更是為了陳小妹一聲:“小妹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歲了。”陳小妹想也不想地報出了自己的年齡。




“那不就得了。”許懷謙拍了拍肩膀上的糯糯後背,“你都二十歲了,不是十歲,談個戀愛又不違法,我們為什麼要說你?”




“我跟你二哥本來就在給你相看,不是急著要把你嫁出去,就是想你多看看,多見識見識。”像許懷謙說的,這女孩子就是要多接觸些人,才知道外頭的男人都是什麼貨色,將來不會被別人三言兩語就給騙了去,“既然你自己找到你自己喜歡的,願意和他談戀愛的,我們還有什麼好講的。”




“而且小文也不是什麼外人,你和他談戀愛我們有什麼好反對的。”從年歲上講,章秉文也只比小妹大五歲,又不是大十五歲,陳烈酒覺得很合理。




“好吧。”陳小妹感覺自己多慮,就怕大哥二哥發現了她揹著他們談戀愛會說她。




結果兩人根本就不在意……




“早點睡!”陳烈酒說完了,許懷謙也提醒陳小妹,“談戀愛了就是要早睡早起,保持身體健康,有個比較好的精神面貌,才能面對明天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