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20章 持酒平天下9



“是啊, 成功了!”許懷謙也感慨萬千,沒有金手指能夠成功太不容易了!




“不要等,現在就給我把這琉璃吹成中間厚邊緣薄的或者中間厚邊緣薄的凹凸圓形。”剛從高爐裡出爐的玻璃還處於液體狀態,想要把它變成玻璃, 還得冷卻固化。




在場的人又被許懷謙的語出驚人給震驚到了:“許大人, 不把琉璃吹成器具嗎?這麼漂亮的琉璃製成器具,肯定晶瑩剔透, 價值連城!”




“不要。”許懷謙搖頭, 再價值連城, 也沒有他暢想的那些東西作用大,好看有什麼用,再好看的玻璃製品他都看過了, “這琉璃我還有別的用處,你們只管按照我說的方式做就行了。”




“哦。”工部作坊的人拿許懷謙沒辦法, 再興致缺缺也只能按照許懷謙的吩咐將琉璃製成許懷謙要的那種色澤透明“毫無用處”的一些凹凸圓形。




“師兄,下一步我們要怎麼做?”許懷謙沒有把自己心中的計劃透露給章秉文, 這會兒章秉文看到全部呈凹凸形狀的圓形,也懵。




許懷謙遞給章秉文一塊砂紙:“磨吧。”




剛吹出來的凹凸鏡還模糊得很, 想要達到遠視的效果,還得不停的打磨拋光才行。




縉朝沒有砂紙,許懷謙手上的砂紙是他自己用琉璃砂等研磨物質用樹膠粘在漿紙上製作而成,跟現代的砂紙大差不大把,但使用壽命肯定是低於現代砂紙的。




“別說師兄, 你這玩意還挺好用的。”章秉文拿著許懷謙的砂紙, 二話不說就跟許懷謙打磨起凹凸鏡來,看著手上剛吹出來還挺模糊的凹凸鏡慢慢變得清晰透亮,章秉文不得不佩服起他師兄這頭腦來, “同樣都是從村子裡走出來的,怎麼師兄的頭腦就要比我們好用得多。”




章秉文發現了,從在青蓮書院接觸到成婚後的師兄開始,他師兄的頭腦和眼界明顯高於他們之上。




“那是因為我會動腦子啊。”對此許懷謙不可能告訴他自己的是穿越的,只能從旁引誘,“你看,磨刀有磨刀石,磨傢俱有銼草,拋光金銀玉器有竹片獸皮,打磨像我這樣的琉璃,要是沒個打磨工具,用上面那些東西得打磨到什麼時候去了。”




章秉文被許懷謙忽悠得似懂非懂:“哦,所以師兄就想到了把這琉璃砂融於紙中,紙是軟的,很容易變動。”




當然不是,他是在現代看到過,但章秉文這樣說,許懷謙還是臉紅的點了點頭:“嗯。”




“師兄腦子轉得真快!”章秉文被許懷謙的頭腦所折服,“要不師兄別在戶部當侍郎了,來我們工部吧,就憑你能把琉璃色澤燒得這麼透亮,當尚書都可以了,只要你開口,平調很容易的。”




“不了。”許懷謙想也不想地拒絕了,“我調過來了,你讓你們工部的侍郎如何自處啊?”




朝中的官位都是有定數的,一個蘿蔔一個坑,許懷謙過來了,總不能讓工部侍郎去戶部當侍郎吧,最後的命運就是他下去,許懷謙過去。




人家在職位上幹得好好的,為何要受著無妄之災啊?許懷謙對搶人家的職位不感興趣。




而且他這段日子紮根在工部就是為了這玻璃,玻璃做出來了,他就不來了。




他對這每日煙熏火燎的地方不敢興趣。




“好吧。”章秉文一想也是,轉而不再敘說這個話題,專心打磨起手上的凹凸鏡來。




兩人磨了半天,磨的許懷謙手上全是深淺不一的傷痕,章秉文這才將一個磨得透亮的凹凸鏡交給許懷謙:“師兄你看這樣可以嗎?”




正好許懷謙手上的也差不多了,他用麂皮喝著一些膏類將凹凸鏡拋光好,選了兩塊,一塊凸的一塊凹的,放在他早就準備好的紙筒上固定好,調試了一下覺得沒有問題後,拿給了章秉文:“你看看。”




“這什麼?”章秉文見許懷謙把這個按了兩塊透塊凹凸琉璃的紙筒放在眼睛上看了看,他有有樣學樣的看了看。




許懷謙笑:“你用了就知道了。”




章秉文拿上去的時候,頗為不屑,但看了片刻後,他突然張大了嘴巴,整個人驚訝成這樣:“!!!”




“啊,師兄!”章秉文把眼睛上的紙筒拿下來,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遠方一處他看過的地方,又把紙筒放在了眼睛上,拿下來的時候再次驚歎,“師兄,這啊!”




“啊啊啊,啊個頭啊。”許懷謙拍了拍他的腦袋,“就是你想的那樣,這叫千里鏡。”




“——千里鏡。”章秉文呢喃著這個名字,朝許懷謙高興道,“好名字啊!”




說罷,他又把千里鏡放在眼睛上看了看,估算道:“這要放在視野開闊的地方,真能看到千里。”




當然他們現在在工部作坊,肯定是看不到那麼遠的,至多能看到一兩百米開外的東西,再遠的就模糊了。




但這也不錯了,用在斥候身上綽綽有餘了。




“還能調。”有了玻璃,許懷謙一切好說,“能調到把百米外的螞蟻看清楚——”




許懷謙話還沒說完,章秉文呼吸一窒:“這麼神奇?”他看著手中的兩塊琉璃片,一個紙筒,也沒看出這玩意有多神奇,就能發揮出這麼大的作用?




“當然了,只要一直調試著磨下去,眼前的事物就會越來越清晰。”事實上有了玻璃,只要不停的打磨,一直打磨到你想要的度數,製成天文望遠鏡,看到月亮也不是什麼難事。




許懷謙在穿越過來前,就看到一個民間的天文愛好者,用兩塊大玻璃製出了超級望遠鏡,比正規的科學家做出來的天文望遠鏡拍出來的其他星球,還要清晰。




就是不知道他把天文望遠鏡製造出來了,這個世界的人會不會懷疑人生,因為他們現在還處於有神論的時代,突然告訴他們天上沒有仙,有的只是一些荒無人煙的星球——




許懷謙不敢往下想了,管他呢,那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




他現在只需要把更清晰的望遠鏡做出來就行了,許懷謙想著又遞給章秉文一張砂紙:“磨吧。”




已經看到初步效果的章秉文,為了許懷謙那個能看到螞蟻的理論也是瘋了,不停地拿著砂紙跟許懷謙一塊又繼續打磨起來。




另外一邊,陳烈酒抱著糯糯也進到了文昌殿宮殿內見到了前太子夫妻。




如皇后說的那樣,前太子並不是一個特別好說話的人,常年被關押的鬱氣聚集在身上,即使上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飽讀詩書的文氣,還是能看出他的陰沉。




一見面,前太子嵇淮瑞就對陳烈酒陰陽怪氣的:“怎麼我的好皇弟去戰場上打仗了,都還不放心我這個皇兄,竟然派個哥兒和奶娃娃來監視孤?”




“太子殿下。”陳烈酒並不認識前太子,但看他穿著莽服,又自稱皇帝為皇弟,立馬對他行了禮。




“太子殿下?”嵇淮瑞似笑非笑地瞧著陳烈酒,也不自稱孤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的朝廷有了新的太子,你這樣叫我,讓現在的太子知曉,不治你一個謀逆之罪?”




“太子殿下嚴重了。”陳烈酒才不怕他的恐嚇,“臣能夠站在這裡面見殿下,焉知不是現在的太子授意?”




嵇淮瑞不說話了,想也知道,昌盛帝不在,沒有太子和皇后這位帶著帶娃娃的哥兒如何能夠進得來。




“你倒是個膽大的。”嵇淮瑞微眯著眼睛瞧著陳烈酒,見他抱著孩子沒有絲毫的退縮之色,收了收目光,“但我並不認識你。”




在嵇淮瑞半生風光的年華里,並沒有這樣一位膽識過人的哥兒記憶。




一般哥兒見到他,老早就跪了。




而這位不同,不僅沒有跪,只是行了躬禮,連稱呼都為臣。




什麼時候哥兒也能為臣了?




嵇淮瑞心中諸多疑惑,但並沒有問出來。




見嵇淮瑞話雖然說得不是那麼中聽,但並沒有什麼殘暴的舉動,陳烈酒再次鬆了一口氣。




要是他一個人在這兒,嵇淮瑞想怎麼發瘋都行,但他抱著糯糯不行,他怕嚇到他。




好在嵇淮瑞就只是陰陽怪氣而已。




“臣也不認識太子殿下。”陳烈酒也不含糊,直言道,“臣來找太子殿下有事相商。”




“有事相商?”嵇淮瑞更陰陽怪氣了,“我一個被囚的前太子跟你一個素不相識的哥兒有什麼好好商議的。”




他覺得這是現任太子的陰謀,找個素不相識還帶個奶娃娃的哥兒來試探他有沒有謀反之心?




哼,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還怕他這隻被拔了獠牙的前老虎?




“準確來說,臣也不是來找太子的。”對於前太子的態度,陳烈酒也理解,但理解歸理解,卻並不認同,一個人被這樣囚著,除了陰陽怪氣的發洩就不能找點別的事情做了嗎,“臣是來找太子妃的。”




“找她?”說起太子妃,前太子臉上的表情更加鄙夷了,“你是沈家的人?”




“不是。”陳烈酒搖頭,“我姓陳,出生在昌南底下一個名不見經變的小縣城,土生土產的鄉野人。”




“說謊!”嵇淮瑞掃了一眼陳烈酒渾身的氣度,陽面獠牙得嚇人得緊,“鄉野人不可能長你這樣!”




嵇淮瑞的確是文氣了點,但他從小被當太子培養,也是見識過鄉野的人的,他們都唯唯諾諾的,哪有陳烈酒這般氣勢。




他嵇淮瑞生平最討厭說謊的人。




“太子殿下覺得鄉野人應該長什麼樣呢?”陳烈酒反問嵇淮瑞,“唯唯諾諾,永遠抬不起頭?”




“可太子殿下也別忘了。”陳烈酒從來都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泥腿子也有登堂入室的時候,你憑什麼就見過一小片的鄉野人,就否定天下所有的鄉野人。”




陳烈酒抱著孩子步步緊逼,一張嘴懟得嵇淮瑞啞口無言。




“說得好!”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他們中間傳來了一道清淡的聲音,一個素面朝天的婦人出現在兩人面前。




陳烈酒觀她行事氣度,向她行了一禮:“太子妃。”




“太子都不是太子了。”太子妃搖了搖頭,“你又何必稱呼我為太子妃。”




“陛下並沒有向天下人昭告廢太子。”陳烈酒也搖頭,所以他這樣稱呼並沒有錯。




但天下人都知道,前太子不可能了,他尊不尊禮都無妨。




太子妃沉默了片刻,沒再糾正稱呼了,朝陳烈酒笑笑:“我剛聽說你是來找我的,我們到茶室一敘。”




所謂的茶室就是偏廳一隅,這裡擺放著許多茶具和茶葉,前太子妃沈晏殊取了些茶葉出來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