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17章 持酒平天下6





許懷謙在戶部疊紙的時候,陳烈酒也在商部專心致志的工作。




他從陳烈酒勻了一百匹馬過來為展銷會做準備,別看只有一百匹馬,這一百匹馬現在想要在市面上租到可極為不容易。




這麼多馬,曾經陳烈酒在京城郊外買的牧場就派上用上了。




他把馬放在牧場裡,找專人看著,就開始審核起這次要被他帶出門去的商人們。




由於都是些女子、哥兒,陳烈酒必須得確保他們的安全,且這還是頭次帶這麼多人出門,他不希望有意外發生,這人選一定得篩選了又篩選。




尤其是他上次給哥兒們說了,外頭的商人們也想加入進來,這人選他就更要自己親自過目了。




他是好心好意想帶著大家出去做生意的,不是想給自己惹一堆麻煩回來。




“烈酒哥!”但陳烈酒沒有想到,在這兒他居然還能夠看到他的熟人。




“姚樂,你怎麼在這兒?”陳烈酒看到姚樂也頗為意外。




這是他當初剛來京城時,在京郊城外找地方辦磚窯廠時,在一個打夫郎的男人手裡救下來的哥兒。




他記得他做飯很好吃。




“我來入你們商部展銷會的會!”姚樂看到陳烈酒十分高興,沒有一含蓄的講自己的事給他講了,“你不在京城後,我沒有給磚窯那邊做飯了,我自己開了一個麵條攤子。”




給磚窯廠的工人做了幾年飯,攢了些錢的姚樂,聽從陳烈酒的話,把自家的老本行重新拾掇起來。




只是他的錢還不夠多,開一個飯館夠嗆,但開一個麵條攤子還是綽綽有餘。




“這很好啊。”陳烈酒本來就對姚樂很欣賞,聽到他把自家的老本行收拾了起來,很高興。




“嗨,我可能不是做生意的料。”姚樂也大方給陳烈酒說,“做了兩年生意也沒掙多少,正好,你們商部退出這個幫助商人做生意的展銷會,我就想著來入個會試著做做生意。”




“怎麼會?”陳烈酒聽到他做生意做賠了,很意外,“你做飯很好吃啊。”




“我也意外。”姚樂也納悶,“來我這兒吃飯的不少,可是錢總是對不上數目。”




“那可能是你不太會算賬。”陳烈酒一下子就想通了關鍵,“你要不要找人學學算賬試試?”




“我也想學。”姚樂臉紅,“可是我一看見字就想睡覺。”




真的,有段時間他甚至給自己找了個夫子,夫子在上頭上課,他就在下頭睡覺,睡得可香了。




一節課過去,夫子講了啥,他完全不知道。




後來夫子就把他攆出了學堂,說不準他帶壞其他學生,而且他也教不來這樣的學生。




“沒關係。”陳烈酒笑笑,“我剛開始學識字的時候也這樣,你來報名這個展銷會是對的,我可以手把手的教你。”




因為自己經歷過,陳烈酒知道有些學生是天生就在課堂裡坐不住的,就像他,閒不下來。




讓這樣的學生坐在課堂裡,再折磨不過了,不過,生活中也不是不可以學習,姚樂只是學一些簡單的字和算賬。




陳烈酒覺得自己帶著他,一年半載他就該清楚怎麼做賬了。




“烈酒哥,你太好了!”姚樂看著陳烈酒崇拜得不行,當初他就崇拜他,現在他更加崇拜他了。




聽說他現在都當上爵爺了,想到這裡他變了變稱呼:“烈酒哥,我現在是不是該叫你爵爺了。”




“不用。”陳烈酒也聽不慣別人爵爺爵爺的叫他,“你還是這樣稱呼就好了。”




不過,陳烈酒也叮囑了一句:“但是有外人在的時候,你還是叫我一身陳大人比較好。”




這樣比較有威嚴一點。




“是,陳大人!”姚樂瞬間明白陳烈酒的用意,從善如流的叫了一聲。




“陳大人,你身上好香啊。”姚樂說完,在陳烈酒身上嗅了嗅。




確定自己的鼻子沒有出錯,陳烈酒身上有股若有似無的香味,很好聞,也不刺鼻,讓人忍不住湊到他的身上去聞。




“有嗎?”陳烈酒抬袖子嗅了嗅,沒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味道。




“有。”姚樂很肯定的給陳烈酒點頭,“一股說不出來的花香味,好似是從你身體裡散發出來的一樣。”跟他以前聞到過別人用薰香薰出來的香味完全不一樣。




可能是姚樂是做飯的,陳烈酒以為他說的香,是飯香味,這會兒聽到姚樂說他身上有股若有似無的花香味,陳烈酒就懂了。




這是他家小相公給他的精油香。




自他家小相公把那瓶精油給他後,他日日塗抹,原本有些妊娠文的肚子都白皙了不少,紋路也漸漸淡了。




就算每日沐浴,也有香味撒在衣服上,被姚樂嗅出來,也不算是稀奇事。




“我知道了。”陳烈酒朝姚樂笑,“不是我身上的味道,是一種新型的香膏。”




香膏就是胭脂鋪子賣給女子、哥兒用來塗抹身體的膏體。




跟許懷謙送給陳烈酒這個精油很像,但又完全不希望。




香膏的持久性很短,隔幾個時辰,女子、哥兒們就要用盒子裡取一點出來塗抹在身體上。




但許懷謙送給他的這個精油不一樣,這個精油只取少量塗抹在身上,不僅能夠使人身體白,還能淡化疤痕,重要的是它能持酒留香。




滴一點在衣服上,能香一整天,就算是換下來的衣服,不用多一點胰子都去不掉這個香味。




陳烈酒不是傻子,他家小相公不會給他送不好的東西,觀這作用,陳烈酒也能夠猜到,這個精油他家小相公拿著有大用的。




也沒用把精油的名字說給姚樂聽,就說了個香膏。




“在那個鋪子有賣啊?”姚樂聽陳烈酒這樣一說,來了興趣,“回去我也去買一瓶。”




“現在市面上應該還沒有。”陳烈酒搖頭,“這是我家相公給我的。”




陳烈酒這麼一說,姚樂就懂了:“許大人給的啊,那我們這些平民肯定買不起。”




“也不一定買不起。”陳烈酒不覺得他家小相公會弄多麼貴的東西出來,“只是得等等。”




“嗯嗯。”姚樂並不在意,他也不是買給自己用的。




他在春風樓有個相好的,他想給他買,他還想給他贖身。




在哥兒潮熱藥沒有出來前,他都是靠這個相好的解決潮熱,一來二去的,他覺得他這個相好的挺不錯的。




雖然為人有些柔弱,一點都不像個男人,但他好歹不會打自己。




倒是自己時常怕把他給弄傷了。




被打怕了的姚樂對這樣的男人很放心,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當年若不是陳烈酒路過救下了他,姚樂一度以為自己要被打死在那戶人家家裡。




現在他能夠有這樣的日子,都多虧了陳烈酒。




所以現在陳烈酒說什麼他都聽。




陳烈酒倒是不知道姚樂竟然有這樣的一番心思,閒不下來的他,下了衙回家的路上,又琢磨起給他的學校找夫子的事。




京城不似盛北,他和許懷謙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在這裡兩人都不敢大張旗鼓的弄什麼女子、哥兒與男子一塊的混校。




他就想先從娃娃做起,商部裡的哥兒們好說。




他們能出來做事就證明接受度高,可是來教學的夫子呢?




說是能從生產過的女子、哥兒裡找,可如同姚樂一樣。




這天底下讀過書的女子、哥兒到底還是少數,且讀過書的女子、哥兒們大多數都是高門大戶裡的婦人。




人家掌管著一家老少的中饋,掌家大娘子的名頭叫著,怎麼可能會委身來一個小小的學校教書。




而陳烈酒也不想請一個半罐水的夫子,如同王婉婉一樣,天底下哪有不希望自家孩子成才的,他不求他的兒子跟許懷謙一樣高官俸祿拿著,但求他也能夠如其他孩子一樣機靈點,好歹不會受人的矇騙。




孩子小時候的夫子特別重要,如果夫子半罐水,孩子就會學到夫子的半罐水,以後長大了再難糾正就難了。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以後也會在這家學校讀書,陳烈酒沒辦法不重視。




他這樣一路想著回家,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




還是走到一個僻靜的小巷裡,感受到背後跟他有一樣步伐的腳步聲,他這才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了。




挑了挑眉,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往前走,走到巷子的轉角處,他等了等,等身後的追上來。




上去就給了他一拳。




從小就跟著鏢局走鏢,需要經常搬運貨物的陳烈酒手勁很大,連當年的穆將離都說過他手勁很大,可想而知,跟蹤他的人被打得有多慘。




“啊啊啊啊啊!”一個長相頗為怪異的男子,捂著被打出鼻血的鼻子,倒在地上不停的哀嚎。




那聲音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這時陳烈酒才看清跟蹤他的男人,他挑了挑眉,怪異道:“西域人?”




西域跟縉朝通商也有三年了,有些膽大的西域商人就跟著縉朝人來了京城,想要見識見識縉朝的國都,陳烈酒沒有去過西域,沒有見過西域人,但是他回京後,時常在京都的街道兩旁看到一些跟縉朝人長得不一樣的人,服侍也不一樣,口音也不一樣。




他一眼就猜出來了這是西域人,因為陳金虎給他描述過。




這些西域人除了想來見識縉朝的國都以外,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行商。




可是通商之後,不是每個商人都能夠掙到錢的。




就拿絲綢來說。




西域人雖然喜歡縉朝的絲綢,但是通商後,不少縉朝人把大批量的絲綢往西域帶,這就弄得西域商人賺不到錢了。




想賺錢,還得找點其他新奇的東西才行。




縉朝自個兒都沒有發達多少年,怎麼可能有太多新奇的東西。




這個西域商人在京城晃盪很久了,就在他以為這次要無功而返時,他遇到了陳烈酒。




陳烈酒身上沒有什麼特別的,但他身上有股若有似無的香味。




路過的人嗅不出來,常年跟香料打交道的他嗅得出來,不一樣。




陳烈酒身上的香味跟所有香料的味道都不一樣,很特別,像是從身體裡散發出來的。




他知道,人的身體里根本不可能散發出花香的味道,除非常年用花泡著,日積月累,花香如體,才能產生那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