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06章 攜酒上青天50



沈溫年和秋若笙獲救後, 很快就回到了縉朝的邊市,有秋文成在,他得到了很好的救治, 沒過多久身體裡的毒素就排解了出去,徹底地恢復了。




不過, 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 沈溫年和秋若笙之間的感情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雖然兩個人都沒有明說, 但養病養傷之間, 兩個人都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一對視就臉紅心跳個不停。




照顧兩人的秋文成如,何看不出他們兩人之間暗生的情愫。




他們兩人郎有情妾有意, 他也不是那種棒打鴛鴦的人,當然支持了。




可他摸不準沈溫年的心意, 畢竟, 沈家跟他家不一樣,不是小門小戶,是京城裡的名門望族, 而沈溫年又是作為這代當家人來培養的。




說句過分的話, 他女兒這樣的, 給他當妾都有點不夠格, 更別說是明媒正娶的正妻了。




沈家看不上他們家這樣的小門小戶, 更看不上他女兒這樣的不純正的縉朝人血脈。




就算與沈溫年生死與共一番,有救命之恩, 沈家至多就一頂小轎抬他女兒為妾。




但作為一個父親, 還是一個從小把女兒捧在手心長大的父親, 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女兒去當妾。




寧嫁寒門妻不為高門妾, 都是男人, 秋文成明白,妾就是個玩意兒。




就算是寵妾那也是主人家說打殺就能打殺的存在,半點自由都沒有。




何況現在沈溫年因為救命之恩對她女兒另眼相待,過幾年這份恩情散去,寵愛也散去,他女兒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所以秋文成內心很是焦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連續好些日子都躲著沈溫年。




就怕他傷好後來找自己提要納秋若笙為妾的念頭,他作為自己的上官,女兒又對他有情,他該怎麼拒絕?




索性兩個人到現在都沒有挑明,他就裝作不知道好了,等沈溫年傷一好,就催促他趕緊回京。




只要他離開了,女兒傷心一陣子,應該也能緩過勁來了。




畢竟,這是他女兒一開始就跟他說好了的。




可沈溫年何等聰明的人,秋文成連續躲他數日,秋若笙也漸漸不跟他接觸了,他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主動來找了秋文成,打躬作揖,一套女婿之禮做得周到至極,開門見山。




“秋大人,沈某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秋小姐不惜捨命就我,沈某就算再不是個東西,也不會做那忘恩負義之人。”




“沈某現在還無法給秋大人和秋小姐承諾。”說著,他從身上取下一枚玉佩遞給秋文成,“以挨此玉佩為證,沈某保證,三年,三年後,沈某定以正妻之禮向秋小姐下聘!”




秋文成拿著沈溫年的貼身玉佩,心情複雜:“當真?”




他怎麼聽著這話不真啊,三年,今年他女兒都二十二歲了,再等三年,那不就二十五歲了。




越拖越老。




沈溫年也絲毫不避諱:“秋大人也清楚,沈某這樣的娶妻,必須要門當戶對的高門大族家的閨秀,家裡才會滿意。”




“秋小姐很好。”沈溫年頓了頓,“是沈某不配,沈某需要時間來佈局,光明正大的將秋小姐迎娶回家。”




外人看著世家子公子霽月風光,殊不知世家公子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他當然也可以直接把秋若笙帶回沈家,堅定地告訴家裡人,他要娶她。




然後呢?




讓秋若笙與整個秋家為敵麼?




他那樣做了,不用想秋若笙也會成為沈家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即使她是他沈溫年的恩人又怎樣。




毀了沈家精心培育出來的家主,就算她進了沈家的門,依舊有數不清的麻煩在等著她。




一個的精力是有限的,愛意也是有限的人,天天處在一個對她不好的環境下,再濃厚的情意也會消散的。




那樣做,他不僅沒有報恩,他是在恩將仇報。




他沈溫年要娶秋若笙,就必須要沈家求著娶,而不是讓她為自己委屈求全。




“啊!”不得不說,沈溫年這番話驚到秋文成,一個男人愛不愛一個女人,不要看他說什麼,要看他做什麼。




說真的,沈溫年要想娶他女兒很簡單,只要他態度堅定一點,沈家就算不願意,看在他女兒對沈溫年有過救命之恩的情況下,再怎麼樣也能做個面子風光把他女兒娶進沈府。




但是那樣,他女兒肯定為沈家人所不喜,以後日子也難過,喜怒哀樂全都要靠看沈溫年過活。




但若是沈溫年願意提前佈局,讓沈家求著娶,情況又不一樣了。




他女兒是他們三請四請,八抬大轎抬回去的,他女兒以後就是沈家說一不二的主母,就算沈溫年與秋若笙日後起了齷齪,只要他女兒不犯錯,沈溫年沒有任何資格敢休他女兒。




看到秋文成驚訝的目光,沈溫年再次作了一揖:“還請秋大人相信溫年,若是三年後,溫年沒有兌現承諾,秋大人可以拿著這塊玉佩到京城狀告沈某始亂終棄。”




縉朝男子的貼身玉佩非妻子不能贈予,他的貼身玉佩在秋若笙手裡,那就證明這是他選定的妻子。




“信信信!”秋文成反應過來後,拿著沈溫年的玉佩,心裡舒坦了,“沈大人願為小女做到如此地步,下官怎會不信呢。”




世間男子,都是薄情寡義的多,情深意厚的少,嘴上說得好聽,敢付之行動的沒幾個,沈溫年不說要以正妻之禮迎娶他女兒,就說能為他女兒提前回京佈局的打算,他相信沈溫年對他女兒是一片真心。




原本還在擔心跟了沈溫年還不如嫁個普通人的秋文成那一刻作父親的心,頓時放了下去。




“好,那我們就以三年為期限。”當然秋文成也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不能沈溫年說什麼是什麼,“若三年後沈大人沒有如約而至,小女還是得該找人家的找人家,該嫁人的嫁人。”




一想到秋若笙以後會嫁給別人,那雙如寶石一樣的眼睛會為別人綻放,沈溫年的下顎緊了緊,嘴硬道:“當然。”




與秋文成說好後,沈溫年也沒有去打擾秋若笙,身體恢復後,集結了因為風沙而吹散的護衛,啟程回京了。




除了秋文成秋若笙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在這裡在許諾過什麼。




“沿途幫我搜羅些漂亮的小倌。”他失蹤後,沈家也快馬加鞭派了人來,這會兒看到自家的下人,沈溫年毫不遮掩的向自家的下人提出要求,“要越漂亮的越好。”




小倌就是紅粉青樓裡專門為哥兒們還有一些特殊癖好的男子提供那種服務的男子。




沈家的下人一接到沈溫年,見沈溫年已經完好無損地從沙漠裡出來了,身上的餘毒也清了,原本大鬆了一口氣。




聽到自家少爺又突然提出這樣一個要求,全都震驚了:“少、少、少爺,要這玩意做什麼?”




沈溫年肅著一張臉,沒有回答:“讓你去辦,你就去辦。”




沈溫年沒說用小倌來做什麼,而他又向來是個沉穩的性子,想必不會做出一些不合身份的事情來,沈家下人無法,只得去照辦了。




也就沒有注意到沈溫年眼底散過的一絲狡黠,只有沈家人才知道怎麼對付沈家人,這一局,他從現在就得開始落棋。




沈溫年走了,秋若笙也很快就把自己的心收了回去,又恢復到沒有出使西域前,每天在家看看書、彈彈琴、繡繡花的日常大家閨秀生活。




秋文成見她這般,好奇地問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他這一去不回。”




“擔心。”秋若笙垂眸,“但是擔心也沒有辦法。”




身份地位放在這裡,就註定了她只能心動而不能有所行動。




現在她能夠獲得沈溫年的一顆心還能讓他為了自己願意去與家裡人周旋,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原本她就與她爹講好了,她陪沈溫年這一程,回來之後不論怎樣,這輩子她都覺得值了。




是的,秋若笙利用了沈溫年,她當初用來說服她爹的讓她去西域的理由就是:“她對沈溫年一見傾心,想在他身旁多看看他,哪怕是去西域受苦受累她也甘願。”




她爹想也沒想地相信了她,畢竟,沈溫年一個氣質卓然,才華橫溢,又年輕有為的高官,她這樣的鄉下村姑不傾心才不正常。




是事實她的確是心動了,不心動,她不可能在沙漠裡拖著中毒不能動彈的沈溫年到處找路。




但她也只敢心動了,身份地位的差距使她不敢淪陷,二十二歲還沒有找到人家出嫁的現實告訴她,她這樣的不可以去肖想。




即使出了沙漠,沈溫年因著她在沙漠裡,對他的救命之恩對自己有所不同,秋若笙也只敢回他一個靦腆的笑容,要是他真找她爹要納她妾的話,她會拒絕的。




人的一輩子能夠有一次悸動,還能與所喜歡的人經歷這麼一場難以忘懷的過程,就足夠讓她回味一生了,又何必非要強行擠在一起,相互折磨。




是的,她若為妾,以後如何面對他的其他妻妾,那樣對她來說太過於折磨了,會把她消磨掉的,所以她選擇不去行動。




沒有想到,沈溫年居然會找她爹說下那樣一番話,秋若笙心裡既甜蜜又酸澀。




可她家太小門小戶了,她除了等待,助不了他什麼力。




不,或許,她可以從別的地方上努力?




秋若笙突然間頭腦清明瞭:“爹,沈大人這一回京城,我們與縉朝互商已經勢在必得了,我們是不是得準備起來了。”




“準備什麼?”秋文成還沉靜在他女兒真清醒的狀態中,沒有回到工作上去。




“在沙漠裡開設驛站,開辦尋找會更多會說縉朝話和西域話的人,建立能夠在沙漠裡保護過路商人的護衛隊,打造屬於我們縉朝自己的官商隊。”




跟著沈溫年出使了一趟西域,秋若笙也長了不少見識,她韌勁強,也從沈溫年身上學到不少東西。




這些知識和她這一路所見所聞,所經歷的,很快就彙集成了一條清晰的脈絡。




她在其他地方幫不上沈溫年,至少也不要給他拖後腿,強大自身,才是給他最好的助力。




秋若笙說得不錯,回了京城,沈溫年把與西域王簽訂的協議一呈上,兩國貿易正式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