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籌建新家



韓嫣費解,他又幹什麼了。




竇嬰順著衛長君的視線看到幾個老農往這邊指指點點,“你的一聲聲大公子,叫他們猜到長君是‘衛大公子’。久聞大名,能不見上一見?”




韓嫣下意識問:“見他幹什麼?”




竇嬰心梗,哪怕不想再提司馬相如他也得說,“好比老夫以前很樂意見到司馬相如。”




韓嫣大概懂了,“依您這樣說,他們更想見到陛下才是。”




衛長君想到什麼禁不住笑了。




韓嫣又被笑糊塗了。




衛長君也沒賣關子,“見陛下做什麼?看自家莊稼被他毀了多少,找他要賠償?”




韓嫣啞口無言。




竇嬰禁不住搖頭,“長君,你這張嘴,汲黯見了都甘拜下風。”




嘟嘟調出汲黯的資料。衛長君在韓嫣和竇嬰眼裡是不出門也能知道天下事。以免他人設崩塌,還檢索出竇嬰和汲黯共同的熟人灌夫。




衛長君道一聲“多謝誇獎”,滿臉坦然,甚至有些得意,差點沒把竇嬰氣得跌落下馬。




竇嬰沒好氣道:“你這個臉皮不為官可惜了。”




衛長君笑道:“你這個脾氣也得虧早早退下來。否則就憑這句話,您有多少條命也不夠他們算計的。”




竇嬰就知道說不過他,“老夫不跟你扯這些。”




衛長君到他跟前,“你說汲黯——”




“做什麼?”竇嬰一臉警惕。




韓嫣見狀差點笑跌下馬,“衛長君啊衛長君,你瞧瞧把咱們魏其侯嚇成什麼樣了。”




衛長君回頭瞪他一眼,少說兩句能死?




韓嫣閉嘴——看戲!




衛長君打馬靠近竇嬰:“汲黯是您朋友?”




竇嬰下意識打量其神色,他確定今天之前從未跟衛長君提過汲黯,這小子又聽誰說了什麼,“何以見得?”




衛長君再次開啟神棍模式,“汲黯官不大,名氣不小。我母親都知道他是位敢於直諫的諍臣。還有一個人名氣也很大,灌夫。這個人我是去年除夕回城過節的時候聽我大妹夫說的,他之前的太僕就是灌夫。聽我妹夫說你們也有交集。朋友的朋友不就是朋友?”




竇嬰放鬆了警惕,“以前有過幾面之緣。但關係爾爾。”




韓嫣到衛長君另一側。鄉間小路過窄,韓嫣小心避開低陷處,“問他不如問我。”




“你們很熟?”




韓嫣點頭:“汲黯此人確實不畏權貴。但為人也極為傲慢。跟他脾氣相投的,殺人放火他也能把對方當成至交。你這樣成天掛著笑,八面玲瓏的,他絕對不喜歡。我勸你有什麼小心思也趁早憋回去,否則朝你臉上一巴掌,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圓滑?”衛長君問。




韓嫣跟“圓滑”不沾邊,但他不喜歡這個詞,“我知道你與人為善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懶,且懶得計較。但別人不知道。”




竇嬰贊同韓嫣的話,“他日碰到灌夫你也少來往。他說好聽點嫉惡如仇,實則不過借行俠仗義之名以洩私憤。”




衛長君從嘟嘟調出的資料裡看到灌夫本不姓灌,因其父是潁陰侯灌嬰家臣被賜姓灌。灌氏在潁川一帶橫行霸道,灌夫家財萬貫就是那時候積累的。當地百姓苦不堪言,為此還編出一首歌謠——潁水清清,灌氏安寧;潁水渾濁,灌氏滅族。




衛長君不禁問:“灌夫這個德行的陛下也敢任命他為太僕。”




韓嫣:“他再橫行霸道也不敢打陛下。不過也沒當幾年,一次醉酒把咱們侯爺的堂叔打了,陛下擔心太皇太后殺了他,就派他前往齊國為相。然而不安分的人沒幾年又犯了事,如今定居長安,成天呼朋喚友大擺宴席。保不齊哪天在路上就碰到了。到那時就當不知道他,免得吃虧。”




嘟嘟學著衛長君搖頭感慨,[難怪幾年後劉徹令天下豪強移居茂陵。單單咱們知道的就有郭解和灌夫,不知道的指不定還有多少,這些人扎堆長安簡直是一堆不定時炸/彈。]




衛長君深有同感。他想說什麼,抬眼發現不能再往前就先下馬。




渡口只來了一條船,衛長君令竇嬰先過去,他最後。




到岸邊,衛長君堪稱震驚,一望無際的玉米地,“北邊大修陵墓,南邊連地頭上都種上莊稼,你們說陛下是節儉呢還是奢靡呢?”




韓嫣:“總好過他只花不賺。”




衛長君想想也是,“先到處看看?”問竇嬰。




竇嬰:“你的地在哪兒?去你地裡看看。”




衛長君:“河岸邊的地都長得差不多,這裡也沒有空的宅基地,地契上也沒地圖,看也是白看。”頓了頓,“可能得問張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