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歸家



話是如此,可大外甥跑了。




衛長君趕忙去追,嘟嘟跟上去,[哥,好歹給句話啊。]




衛長君抱起想往東市跑的娃娃,[我回頭再想想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弄到土地。在終南山確實不太合適,種的地有可能還不夠換良種的。]




嘟嘟遲緩片刻,猛地跳起來,[哥!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親哥!]




親哥蹙了蹙眉頭,嘟嘟不敢跳了,[你剛才不是說沒隱私嗎?等我身心健全,我保證日落關機日出開機一天不落,給你足夠的空間和自由。無論你是上天入地還是嫖/娼狎/妓,我都不會偷看你的記憶。]




衛長君頓時想弄死它。




嘟嘟快速消失。




翌日,衛長君帶著一個老奴和小霍去病去東市,嘟嘟都沒敢露頭。




土坯有土就可以做,幾乎人人都會,東市沒賣的。偏生衛長君不會,以前在平陽侯府餵馬,前世也沒幹過這活兒。




衛長君訂幾車青磚又買些瓦、木頭和粗鋪席。東市離衛家近,臨近晌午這些就送來了。




京師甚少有人用青磚砌牆,多是用夯土和木料。反倒有不少人用青磚砌墳。衛媼不同意用青磚蓋浴室。衛長君解釋用磚乾淨,否則衣裳掉地上沾滿泥土洗都不好洗。




衛媼還是擔心不吉,面露猶豫。衛長君笑著問:“阿母有想過子夫會被陛下看上,如今還被封為婕妤?”




衛媼從不敢做這樣的夢,然後也笑了:“是我愚了。”




衛長君:“那明日我再請兩個匠人,晌午管他們一頓飯,一日便可竣工。”




“管飯?”衛媼微微皺眉。




衛長君:“由他們家去,後天再幹一天或半天,也得給工錢不是嗎?”




衛媼琢磨片刻,是這個理。衛長君見她同意,趁著小霍去病午睡,他又請人租車去城外拉幾車土。




臨近日落,衛長君繞著那堆磚瓦建材檢查一遍,一樣不少,翌日清晨去東市請人。衛長君前世也是長子,沒少幫他爸媽打煤球砌牆蓋豬圈修廁所。




在衛長君的指點下,兩個匠人佔據東西兩角,衛少兒等人給他們打下手,太陽尚未落山,城門還未關,浴室和茅房就蓋好了。




衛媼到浴室打量一番,第一層鋪著木板,木板上是粗席,席上糊了一層泥,然後蓋上瓦,“比咱家以前在城外租的屋子還好啊。”




衛長君聽到她的感慨,拽著想玩泥巴的大外甥進去,“蓋的嚴實風進不來,下雪天沐浴也無需擔心傷風著涼。咱們可以忍上十天半月洗一次,總不能叫青弟也跟咱們一樣。”




衛媼深以為然。次子在未央宮宣室殿當差,宣室內除了當今天子,出入皆達官顯貴皇親國戚,是得收拾的乾乾淨淨無異味。




“今兒初幾了?”衛媼又問。




衛長君:“青弟還得兩三日才回來。這幾日風大日頭足,等他回來牆也該幹了,正好叫他試試。”




九月十八日,清晨,宮門打開衛青就迫不及待往家跑。




衛長君跟他大外甥在榻上玩兒,衛少兒姊妹倆在屋裡紡線織布,衛媼帶著兩個小兒子去東市了,兩個老奴在廚房,以致於院中靜悄悄。衛青推開虛掩的門進來,左右一看,趕忙退出去。




據傳京師長安乃先有皇宮後建成,南是皇宮北是閭里,天家百姓涇渭分明。不過那時皇城北還是廢墟一片。悠悠歲月六十載,幾輩人堆砌,等到少年天子劉徹登基,長安城已是八街九陌東西市,一百六十餘閭里在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