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十七 作品

第225章 第 225 章





“哎呀!你呀!”




樊教習又是高興,又忍不住覺得自己當不得這樣的誇讚,令他歡喜得又直笑,又搖頭。




趙山長比他內斂一些,但也擋不住得意。




他艱難地肅整了神色,才點頭道:“嗯,你說得對,我跟你樊先生再推辭就矯情了。”




兩位先生都點頭了,其他人住進來自然也有了充足的理由。




反正侯府的院子大,他們可以跟兩位先生住,方便侍奉師長,就各佔兩個院子。




至於紀東流,他是陳寄羽的好友,來京城自然是要投奔好友的了,沒有毛病。




於是見商定好,況管家便派人去江南會館,把大家的行李都先搬過來。




不過行李搬過來,他們人卻先不回來。




橫渠書院跟周圍小鎮民居的重建、修補還在進行當中,他們還要留在那邊幫忙,等差不多要進入新年的時候再過來。




新的住處定下,新年就可以在侯府裡過,所有人都期待得很。




新年留在京城的陸掌櫃也收到了邀請,來侯府一起慶祝。




景帝答應賜給遊天、當他在京城的時候給他做飯的御廚,今日已經來了永安侯府。




今天算是喬遷之喜,眾人中午便一起在侯府吃飯,由御廚大展身手。




一上午不見人的遊天在吃飯的時候準時回來。




見到大家都來了,而且準備幫橫渠書院重新修建好以後就都搬來侯府,一起熱鬧過年,小師叔很高興。




他打算等大家搬來了,就拿些在山上研究出的煙花配方來,自己做煙花放一放。




“要繼續準備春闈?那也要等過了年以後再準備,先放了再說。”




見他這麼高興,陳松意便猜到,在天閣過年應該也是不像山下這麼熱鬧的。




容鏡師兄大概是習慣了,就是不知道也很喜歡熱鬧的師父,這個新年又會到哪裡去湊熱鬧。




吃過午飯,帶著任務來的陸掌櫃也向遊天提出了自己的請求,希望他能跟自己去出診:“我有個朋友,他在地動的時候受了傷,其他大夫看了都說難治,只能託我來請遊神醫你出手。”




“好,我跟你去。”




知道人就在江南會館,而且下午也不用回宮,遊天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準備去看看這個病人被傷成什麼樣。




陸掌櫃頓時鬆了一口氣,又趕忙先奉上診金。




他拿出的銀票面額不菲,遊天也不看,隨手收下來就塞給了陳松意。




於是,下午他就跟陸掌櫃去出診,而陳寄羽他們在吃過午飯以後又在侯府裡轉了轉,先選擇了他們要住的地方,這才再次出城,回橫渠書院。




他們走了,風珉沒走。




經過上午在演武場的那一番切磋,他有了新的感悟跟很多的問題——




比如陳松意用的那把刀是哪裡來的。




為什麼連他新鑄的槍都能砍得出傷口!




而到了下午,前來永安侯府送禮拜會的人依然不少,大多數是派了管家來送上禮物跟帖子,邀請陳松意回頭上門做客,其中一個卻是親自來了。




又是作著尋常富家翁打扮的劉相這次不能低調了,他一登門,出身厲王府的況管家就認出了他,親自引著他到正廳上坐,然後去請陳松意。




“劉相?”還在拿著那把刀不放、要問清這是怎麼打造出來的風珉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客人,不由得看向陳松意。




文臣跟勳貴武將之間可是涇渭分明,就算是上一次次輔王遮的侄子差點傷了徐二,登門道歉也只是由次輔夫人去的。




然而,被他看著的人卻依然是那樣鎮定,彷彿一切都在她預料中的樣子。




陳松意把刀留給了他,說道:“我去見見劉相,這把刀是怎麼做出來的,況管家你告訴他吧。”




說完,她就把風珉留在了這裡,自己前去正廳。




溫暖的正廳裡,劉相正坐在座中,品著手裡的茶。




他的心裡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




他今天上門,目的是為了兒女親事。




可永安侯跟他所看中的女婿之間的關係卻不是姐弟,而是兄妹。




就算永安侯的主意再大,話語權再高,來找妹妹談她兄長的親事,似乎也不是這麼個道理。




“唉……”劉相放下了杯子,抬頭看到出現在門外的少女身影。




他臉上立刻浮現出了招牌式的笑容,起身道,“永安侯,哈哈哈哈,老夫不請自來,還希望永安侯不要見怪。”




“怎麼會?”陳松意一邊進來,一邊與他見禮道,“劉相登門,蓬蓽生輝,我高興還來不及,劉相請坐。”




可以說,朝堂上下除了景帝跟厲王,沒有人真正跟這位永安侯打過交道,誰也不知道她是怎樣的性格。




閨閣女子?不,真正的閨閣女子,站不到她這個高度。




榮寵無雙,年輕氣盛?那會是又一個馬元清。




不過當劉清源真正見到她,見到這個一躍成為大齊最尊貴的階級之一的少女時,他就知道自己不必擔憂了。




她跟馬元清不一樣,甚至跟他所見過的大多數人都不一樣。




要說她像誰的話,比較像厲王殿下吧。




最令他觸動的是,她說的景仰竟然不是一句虛言。




她真的是這樣看待自己的。




劉相坐回了原位,看著在上首坐下的陳松意。




而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驚到了從來都不變色的大齊首輔。




“我知道您的來意。”陳松意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在看到外面有人要進來奉茶的時候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們退下,直接了當地道,“我同意。”




“什、什麼,你同意?”劉相磕巴了一下、




如果讓那些與他同朝為官的同僚見到了他這樣,一定會驚掉下巴。




“我同意,我贊成,我很看好這門婚事。”陳松意道,然後反問,“難道劉相今日登門的目的,不是跟我所想的一樣,不是希望我兄長成為您的東床快婿?”




是,當然是!可劉相沒有想到,自己來了永安侯府見了她,想了半天要怎麼開口的腹稿都還沒說一個字,她就將自己的目的點明瞭,而且直接了當,不帶半點迂迴。




這就是年輕人嗎?




劉清源有些頭暈目眩地想道,這就是永安亭侯嗎?




他適應了一下這節奏,很快收拾好了心情,然後想起眼前這個跟自己的女兒差不多大的永安侯最負盛名的能力是什麼——推演。




甚至她的這個永安亭侯爵位,都是依照神相許負之例獲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