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大當家來了!”




當看到門口出現的那個充滿壓迫感的高大身影時,這些在尋歡作樂的馬匪才收斂了一些。




在門外聽到他們這些感慨的悍匪頭子臉上卻沒有什麼好臉色。




明明行動失敗卻不知反省,還在這裡想女人?這些人根本不知道這次行動失敗有多麻煩!




他邁開腳步,如同一座鐵塔一樣走了進來。




算上這裡所有人的命,大概都填不了馬大將軍的怒火。




以前不管是劫掠過往商隊、收集錢財,還是去擄掠良家女子,都是小打小鬧。




這不過是馬元清的侄子馬承所指派的私活。




雲山縣離京城不算近也不算遠。




馬承隔兩個月就來一趟,收集他們劫掠來的錢財,再在寨子裡大肆淫.樂。




他是馬元清最疼愛的侄子,別說是在這裡擄掠女子,就算是在京城也無人敢管他。




只不過他的癖好特殊,不喜歡風塵女子,只好良家,不管是未出閣的少女也好、有夫之婦也好,只要入了他的眼,他都要搶過來。




從自己被從死牢裡放出來,被派到這裡經營連雲寨、訓練山匪,好給馬元清幹些見不得人的髒活已經有幾年時間。這些年裡,他不知給馬承搶過多少銀錢,擄過多少良家女子,卻是第一次得到從京城來的任務——




然而,卻失敗了。




換了自己是馬大將軍,也不會想留一個無用之人。




韓當沉著臉走到上首坐下,拒絕了靠過來給他倒酒的女人,直接拿起酒罈仰頭就幹。




大廳裡的馬匪不知大當家在氣什麼,不過很快就把這點插曲忘在了腦後,又開始划拳喝酒。




韓當洩憤般地喝完了半壇酒,放下酒罈,又想起那些壞了自己事的人。




他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哪路人,而且回來半天,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人也沒個確切回話。




因此,他看到這群沒用的傢伙,就更是來氣。




這些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不管給他們裝備再好的馬,配上再好的兵器,也成不了氣候。




如果——韓當血紅著眼睛想,如果自己手下是一群真正的兵,那從山谷中殺出多少人也沒用。




他一定能完成劫殺付鼎臣的任務!




可惜沒有如果,這就是些土匪。




自己觸犯軍規被判了死刑,再也不可能回到軍營裡去,哪怕到了馬大將軍手下,這輩子也就只能與這些傢伙為伍。




畢竟就算馬元清再大膽,也只敢在雲山這一帶養匪,不敢擁兵自重。




唯一慶幸的是,他們沒有在山谷裡留下活口。




韓當想著,直接用袖子擦了一把嘴,還能撤走的都活著,不能撤走的都死了。




儘管如此,半壇酒下肚之後,他還是看到這些人就煩。




於是,他又放下酒罈起了身,從大廳的後方繞了出去。




跟來的時候不一樣,底下這群喝高了的馬匪根本沒有察覺大當家走了。




連雲寨的竹製二層樓是個寬敞的平臺,後面正對著山。




這裡有著很多鴿籠,一走出來就能聽到鴿子咕咕叫的聲音。




這些都是信鴿,被訓練來專門用來送信。




彙報這次任務失敗的信,韓當已經用特殊的暗語寫好了,就在懷中。




“大當家。”




養鴿人見他過來,連忙行了一禮。




“給。”




韓當把寫好的暗信給了他,看他把信裝在竹筒裡,綁在鴿子腿上。




養鴿人走出兩步,伸手一拋,把鴿子放了出去。




看著逐漸變小的信鴿,韓當呼出一口濁氣,隨口問養鴿人:“今日初十吧?”




“對。”養鴿人恭順地回答。




“那再過幾日,馬公子就會來了。”韓當喃喃地道。




馬承已經兩個月沒來了,這個月定然會過來一趟。




初一他沒現身,那就是十五了。




行伍出身的韓當對這個淫□□女的王八蛋並沒有什麼好感。




可現在,他卻要指望馬承能看在自己給他做了那麼多事的份上,替自己美言幾句,免得馬大將軍重罰。




……




雲山縣。




日頭已經開始西斜,兩匹快馬卻一前一後從縣城裡飛奔而出,朝著定州的方向去。




落在後面穿著官差制服的,是雲山縣的衙役。




他帶著付鼎臣遇襲的急奏前往定州,讓定州守備軍將消息送往京城。




而跑在前面的駿馬遍體通黑,只有四隻蹄子是白色的,正是“踏雪”。




騎在馬上的也不是別人,正是風珉。




在得到陳松意前往定州找樊騫調兵的建議後,風珉立刻就回了院中,言明自己的打算。




他去定州調兵,袁明則在雲山縣想想該從哪條路線過去剿匪。




“好!”袁明振奮地起身,兩眼發亮,“袁某定當全力配合!”




付鼎臣坐在原位,捋著短鬚,很快想到了這附近都有多少守備軍。




“可以一試。”他緩緩點頭,“老夫跟定州的都指揮使不熟,但若小侯爺能把人請動,老夫會在後方坐鎮,全力配合。”




儘管風珉的血性跟俠氣都出乎了付鼎臣的意料,但付大人還是比自己的學生要冷靜,沒有真的認為定州那邊一定會願意蹚這趟渾水。




“我有七成把握說服樊將軍。”




風珉也沒有隱瞞,直接說了樊騫跟自己父親忠勇侯的關係。




這下付鼎臣也是眼睛一亮,確定此計或許真的可成。




於是當天下午,風珉就立刻動身了。




他獨自上路,那杆槍就沒有再拆開,而是被組裝成型負在了背上。




幾個護衛也想跟著去,奈何他們的馬追不上公子爺的踏雪。




現在要的就是速度,他們跟不上就只能留在縣衙。




陳松意自然也被留下了。




風珉的幾個護衛不需要擔心,袁明只讓自己的夫人多多關注孤身留在這裡的陳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