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椒多筍 作品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刺

楊蘇恐怕做夢也想不到,有人會把柯爾特雙雄,用得如此好。

反正在他的印象中,這玩意就是廢物中的廢物,垃圾中的垃圾,他得到了那麼幾把。

原本是想組建一個火器營,結果發現補給不夠消耗片刻,只能作罷。

便讓手下去挑選一些天賦高的人使用,關鍵時刻可發揮奇效。

……

南安區域陽露鎮柳家中,發生著與黎家類似的事。

這柳家是江湖幫派,在眾多大勢力逃走後,依仗本身實力,迅速控制了附近的漕運,商貨往來,同時依靠掠奪強賣強買兼併土地。

最終控制了以陽露鎮為中心的五個鎮,十一個碼頭,六條河道,風頭一時無兩。

不過在監軍以女帝名義,發佈均田制的詔令後,幫主之妹柳宣枝積極響應,打算將超出的田地全部交出。

幫主柳宣橫自然全力反對,但最終在妹妹的力勸之下,還是把ly幫所有超出的田地全部交了出去。

九安城給予了一定補償,獲得了一些包括高產作物種子在內的新奇物品。

幾年過去,高產作物推廣開來,田地創造出的利益更大,柳宣橫想起那些交出的,便越發懊悔和不甘。

“妹妹,我們必須參加這次刺殺。”ly幫內堂,柳文浩斬釘截鐵的道。

“讓他們去,我們不摻和。”柳宣枝葉手裡拿著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上面有一面小鏡子,正拿著眉筆對著自己的臉畫眉毛。

“我們不摻和,就沒有分勝利果實的機會,他們聯合起來,一旦成功,我們到時候什麼都撈不到,交出的田地也沒我們的份兒。”柳宣橫道。

“你想過沒有,萬一失敗了是什麼下場。”柳宣枝繼續畫妝。

“失敗了又如何,等下次機會而已。乾武學院自顧不暇,難道還能來南安區域找麻煩,那些軍隊又不敢出九安主城。”柳宣橫信心十足的道。

“我們要守信用,他們拿出的東西這幾年帶來的價值,並不比我們交出去的田產帶來的價值少。”柳宣儀已經畫好妝,把小盒子合了起來。

“什麼少不少的,要是有了那些田產,我們的財富勢力直接會翻好幾倍。在這亂世中,自身實力強大才最重要。只要出些錢財,投個名,參加這次刺殺,一旦成功,我們就能收回原先的田產,甚至還能多撈一些附近的,何樂而不為。”柳宣橫站起來道。

“我說不摻和就不摻和,他是我師兄。”柳宣枝坐直身子道。

“屁的師兄,乾武學院武生千千萬,他認識你嗎?”柳宣橫怒拍桌子道。

“認不認識有什麼關係,你看看他給予的什麼補償,就知道是個值得尊敬,值得效忠的人。這化妝盒,這香水,哪一樣不是千金難求,一看他就是個好師兄,我是不會傷害他的。”柳宣枝揚了揚手裡的小盒子道。

“是不是他還長得非常英俊,所以更是好人,不能行刺,做什麼都是對的。”柳宣橫直接掀了桌子。

“是又如何,我們不能參加,有人行刺他的事,我還要告訴他。”柳宣枝也站了起來。

“這家我說了算!”柳宣橫最終動了手。

一番拳打腳踢後,他狼狽的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同為武道五層,一個乾武學院出生,武道招式更精妙高明。一個江湖廝殺出來,陰險毒辣的招式更多。

生死搏殺,柳宣橫贏面大,可兩兄妹動手,他不可能下死手,於是和往常一樣,被柳宣枝狠揍了一頓。

“我錯了,不摻和就不摻和,今後安心經營ly幫,爭取再幫你娶一房嫂子。”過了良久,柳宣橫爬起來端著茶水道歉。

“原諒你了。”柳宣枝雙手環抱了一會兒,才接過茶水喝了一口。

很快卻頭暈目眩:“你……”

“還是單純了點。”柳宣橫搖搖頭。

“來人,把小姐送回環水閣休息。”柳宣橫扶著柳宣枝道。

很快幾名侍女進來,將柳宣枝攙扶走。

柳宣橫急匆匆趕到約定地點,船早已經出發,那些勢力根本不等人。

他懊惱的同時,連忙派人去查探。

而被侍女攙扶迴環水閣休息的柳宣枝,等侍女一出去,就睜開了眼睛。

自語道:“哥你還是太年輕,連我都對付不了,何談去對付楊師兄,乾武學院水太深,你是把握不住的。想來那些人已經走了,你去也是白去,那些人如此明目張膽的刺殺,好一招攻心為上。”

柳宣橫經過一番調查,才知道那些人去了金河碼頭,他已經趕不到了。

金河碼頭,算不上大碼頭,水路陸路不少,但都是小道,平日裡船隻也不多,來往客商更少。

比較偏僻,離開的路眾多,密謀刺殺監軍大人的幾家勢力,最終選擇在此碰面。

隨後登上一艘樓船,離岸五六十丈徘徊,商議著刺殺計劃。

名義上這是一場江湖比鬥。

經過暗中通氣協商,大家必須同心協力,不可內耗。

刺殺監軍一事,無論怎麼說,都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有機會出擊,就要做到一擊必殺。

除了在背後搖旗吶喊,出謀劃策,出錢出力,納了投名狀的勢力,最終有七家最大的勢力,都想派出殺手親自去刺殺監軍。

主要大家約定了,誰家拿下監軍性命,誰家拿頭功,當為南安盟主,其他人必須名義聽其號令。

最終七家誰都說服不了誰,便以各自殺手比武的方式,來給殺手排個名次。

刺殺不比其他事,必須做到石破天驚,一擊必殺。

因此實力最強的殺手,是先出手,成功的機會更高。

不過這些勢力看似低調,其實動靜已經非常大了,只要九安城的人不是瞎子聾子,都能知曉他們要刺殺監軍。

但這就是一場刺殺的高明之處,他不僅僅是陰面的刺殺,更是一場明面的陽謀。

監軍來南安巡視,肯定不是吃飽了沒事幹,那還不是因為幾年來,九安城召集的軍隊,看似有五萬多人,其實還不理想。

監軍親自巡視南安,自然是要消除,九安城畏懼參月和衡國,不敢踏足南安的傳言,讓更多平民百姓信任九安城,提升加入軍隊的積極性。

部分不滿均田制的勢力,自然要阻止這場舉動,把刺殺弄得聲勢浩大,就是要嚇退監軍,讓其不敢來南安巡視。

只要對方不來,之前建立的一切恩典和大義,都將在平民百姓中土崩瓦解。

他們到時候就能一舉收回所有田地,甚至掠奪更多,當上名副其實的土皇帝。

嚇退對方是最好的結果,畢竟刺殺是下策,無論成功與否,不可預料的變故太多。

但七大勢力還是準備好了完美的刺殺,才有這一場樓船比武。

七名刺客,有五人是武道六層,兩人武道五層。

他們不是不想請武道七層的一流高手,而是那種大人物,一般都是一方勢力之主,或者苦修之輩,少數錢財根本請不來,甚至請神容易送神難。

他們多方探查和分析,武道六層的刺客完全足夠,已經是殺雞用牛刀。

那位監軍大人召集的軍隊中,並沒有武道七層的一流高手,乾武學院本身也沒有幾個武道七層。

上次又被參月國師重創,這次能派出一個武道六層保護他,已經是最大極限,甚至武道六層都沒有。

更何況,他們還是用錢財和利益,請到了一位武道七層的一流高手,幫了一半的忙。

之所以是一半,那是這位武道七層的一流高手,答應在監軍來南安巡視之時,放出風聲要去乾武學院拜訪,乾武學院更加不可能派出一流高手出來保護監軍了。

如此情況下,明目張膽的刺殺,也是十拿九穩的事。

比鬥很快在甲板上開始。

“在下吳甲,哪位前來賜教!”

泗潮幫幫主吳甲,武道六層巔峰實力,多年的江湖高手,在南安一帶也是頗有名氣。

均田制中,他幫派上下損失可不小,數千畝良田都被那混蛋監軍給劃了出去。

雖然大部分是在沒人管那段時間巧取豪奪來的,但他不管,他佔據了的,就是他的,誰都不能搶走。

在均田制實施的時候,他就準備當場造反,可惜那時候大虞餘威仍在,大家不滿歸不滿,卻沒有人跳出來反抗,憋屈交出田地,被迫接受補償。

但經過幾年時間,大虞餘威已經不存在,監軍的恩典倒有,可惜威沒有看到半點。

如此良機,吳甲自然不會放過,直接親自上陣,第一個站了出來。

“久仰吳幫主大名,老朽前來討教兩招。”一灰衣小老頭笑著走了出來。

“閣下何人,報上名來!”吳甲警惕道。

“暗門中人,不便留名。”灰衣小老頭說著,突然一揚手,衣袖中就有箭矢飛出。

吳甲經驗豐富,揮舞單刀格擋。

箭矢被彈飛,紮在甲板上,泛著藍光,一看就劇毒無比。

灰衣小老頭並不停留,隨著步伐遊走,身形如同鬼魅,陣陣殘影出現。

每一次低頭,揮袖,抬腿,都有各種各樣的暗器,從意想不到的角度飛出。

吳甲不愧武功高強,全部格擋開來,最終將單刀架在了灰衣小老頭的脖子上。

“應該是獠影門遺存的玄級殺手,這一身千幻暗器真厲害!”

“獠影門的玄級殺手,怎麼會被黃家請來。”

“那又如何,還不是敗在了吳幫主手上。”

“我覺得吧,刺殺這東西,就得內行人來做。吳幫主一個外行,比武爭鬥是厲害,可並不適合一擊必殺的刺殺。”

“對,防守得再好,要是沒有拿得出手的必殺技,絕對不適合刺殺。”

“比武排名分先後,這事就不合理,我覺得該改下規則。”

“議定的規矩,豈可輕易更改,哪位不服氣,儘管出來賜教。”吳甲手持單刀回到了甲板中間。

“我來。”又一名身法飄逸,速度見長的殺手出手。

但十多個回合過後,也敗下陣來。

隨後吳甲又挫敗兩人,場中只剩下兩人沒出手。

一名武道五層直接放棄比鬥,甘居最後。

另一名光頭漢子,一步踏出,全身衣服四分五裂開來。

隨著吐氣開聲,肌肉虯扎的上身,漸漸泛出金屬光澤。

木質甲板更是留下了寸許深的腳印。

“這是磐石功,頂級橫練功夫,最高可達到武道宗師之境。”

“磐石功!武道六層的磐石功,起碼在橫練功夫中排名前十。”

“據傳除了罩門,全身沒有任何弱點,拳腳兵器難傷。而且攻防兼備,一拳之力,便有千斤之巨。”

“不過用來刺殺那狗監軍真的合適嗎?”

“我覺得正合適,雖說不能帶軍隊,但那狗監軍的隨從必然不少,鐵禪大俠的磐石功一路衝殺過去,就能掃除那些阻礙,衝到近前便能給予狗監軍致命一擊。”

“可狗監軍身邊必然有高手,不排除會出現武道六層,磐石功短時間能拿下對方嗎。”

“他不能,難道吳幫主就能。別看吳幫主武功厲害,真正去刺殺,只怕連狗監軍的身邊都近不了。”

“其實也不用太擔心,那狗監軍真的敢來南安,但要達到巡視的效果,身邊就不會出現重重包圍的現象。”

“我們再爭論有何用,還是看接下來吳幫主和鐵大俠的比鬥結果再說吧。”

……

很快兩人交上手,吳甲武功高強,爭鬥經驗豐富,刀法也極其高明。

可惜對上全身刀槍不入,沒有弱點的鐵禪。

竟然只能聽到錚錚的金鐵交擊聲,和強大的反彈之力,便再無任何效果。

甚至有幾次,吳甲差點捱上拳頭掌法,只要擊中他必然承受不住。

兩人相鬥五十招,不分上下。

可吳甲知曉,再鬥下去,他必輸無疑。

他還有一招壓箱絕技,是孤注一擲的殺招,便是刀法的最後一招,流星趕月。

先將刀鞘以奇異手法投擲出去,隨後投出單刀。

兩者一前一後,在半空中以神鬼難測的軌跡,盤旋幾圈後,最後會以意想不到的角度單刀入鞘,正好打在敵人的要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