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貢藝必精苦，用心必公平

 “聰明的人往往活不長久。”

 我說話的語氣冷了下來，其中不乏警告寧雲季的意味。

 他在我面前表現的太聰明瞭，讓我自然而然地對他產生了警覺。

 都說人對於未知的東西都會有很大的恐懼，我也是一樣。

 我不瞭解寧雲季，我算上今天也只是第二次見到這個人，可是就是這麼一個才見了不到兩次面的人，竟然說出這樣讓我心驚的話。

 他話中隱隱指向我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秘密，我當然不會對他有什麼好臉色。

 我還沒有看出他有什麼問題，反倒是他看出來我的身上有著令人看不透的秘密，這樣的人怎麼能不讓人在第一時間產生防備。

 他說的話，斷然不是無心的，是一種對我的試探。

 我，這個看起來似乎毫無背景的人，不僅和傅家公子和國公世子的關係不一般，而且吳王對我也是在別人看起來是不分是非黑白地袒護。

 已經讓很多人注意到了我，即便是吳王已經答應了我，不讓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也不能消除有心人對我的好奇心。

 而這個看起來不起眼、對任何人都十分謙遜的寧雲季正是那些有心人之一。

 不管他是為了自己而試探我，還是他為了他背後可能存在的人來試探我，這都是我絕對不會理會的。

 這個寧雲季的嗅覺太靈敏了，絕對不能和他走得太近。

 “在下只是個普通人，何談聰明與不聰明呢？”

 寧雲季是這樣回答我的，他說話的時候，不僅面上的表情絲毫不變，身形也沒有晃動，甚至連語氣都還是那麼輕鬆。

 這些都向我表明著，他的心計與沉穩。

 “你知道就好。”

 我不願意再和他討論什麼鏡花水月的話題，而且就算是警告，他明白了也就適可而止了。

 我要回去讓他們好好調查一下寧雲季這個人，這個人雖然讓我感覺到他的心計多智近妖，但是我也很是欣賞這個人的才華。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是一個只知道玩弄心計的陰險小人，從他在書上的那些註釋和標註就能看出來。

 這個人心中有溝壑，有著不輸其他同樣在書院讀書之人的志向和抱負。

 單就這樣一個人來說，要是他能夠不起歪心思，專心做實事的話，朝廷是希望有這樣的人才的。

 朝廷不是世家的朝廷，也不是權臣的朝廷，朝廷是大周的朝廷。

 他的存在本就是為了維持大周正常事務的運轉。

 而我的願望和朝廷原本運轉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希望大周的百姓，無論是士農工商都可以過得更好。

 所以，我想知道這個寧雲季到底有沒有問題。

 他在我面前主動表現出的這些，也是想要一個晉升的途徑，我和吳王關係不一般，而往年的科舉都是由吳王和黎義廉來負責的。

 黎義廉在吳王的管轄範圍內，因為他本人的處事圓滑，所以名義上黎義廉是主考官，實際上，是由吳王說的算。

 他千辛萬苦地來到京城求學，又費心以一個貧寒家世硬是擠進了書院，自然是想要求一個好結果的。

 他試探我其中，未必沒有想從我嘴裡套出和吳王關係的話，要是我可以為他在吳王面前說上幾句話，他被錄中的概率自然就比自己盲目地去考要大上很多。

 大周現在的科舉事宜還不算完善，很多世家子弟為了聽起來好聽，也會在科舉中走上一遭。

 而他們是不會被劃掉的，這就是世家和父皇不成文的一個約定。

 父皇為了籠絡世家，默許了他們這些世家在近年來的科舉中的作為，只要他們做的不是那麼過分，父皇是不會管的。

 他們的加入就擠掉了一些貧苦人家的學子求學的機會。

 說實在的像寧雲季這樣出身的學子，能夠憑藉自己的本事擠進前三甲的確實是鳳毛麟角。

 他們沒有良好的師資，沒有安靜的學習環境，甚至有的學子都沒有足夠的筆墨紙硯等物來消耗。

 他們大多數都是買不起書，靠借閱和抄書來學習，不僅浪費時間，還會被生計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