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百年傷國步,千里弔民殘
這一日,是新皇穆寒清宴第一次上朝的日子。
也是我要作為攝政王上朝的第一天。
早在旨意宣佈後的幾個時辰裡,關於攝政王的流言就遍佈了朝野上下,在我探知的大臣裡就有很多人想要參奏。
他們還是不服的,或許說我這位新上位的攝政王對他們已經分好的利益造成了威脅。
早朝上眾人紛紛請求宗室複驗先皇遺旨,更有不少大臣當即諫言,養子怎可居攝政王之位,要求另選賢能。
“夠了!”
最後,皇叔吳王在朝上大喝一聲,眾人這才稍稍安靜下來。
“皇兄屍骨未寒,爾等就在此爭吵不休,究竟是何居心,這遺詔本王已經驗過了確是皇兄所寫,絕無虛假,爾等應當照辦才是”。
左相暗暗給了人群中的焦御史一個眼神,焦御史當即出列道。
“陛下,鎮國公與左相右相為輔政大臣合乎情理,可這攝政王不可輕易設立,長此以往恐動搖國本啊。”
“大膽,此乃皇兄旨意,皇兄定是深思熟慮過的,焦磊成,往日便是你在此聒噪,今日又是如此嗎?”簡王穆寒明離
“可這不合規矩,養子終究是外姓,怎可忝列朝綱,將我大周江山社稷交付豎子之手,微臣身為御史當對君上諫言”,焦御史仍梗著脖子喊道。
吳王穆寒明昰冷笑道,“只是輔助處理政務,皇兄又不是要傳位於他,有何不可”。
吳王話語一轉,“還是焦御史,視皇兄為昏聵之輩,視本王這些宗室皇族為無能之人,會將祖宗基業拱手讓與他人?”
“還是焦愛卿,也視朕為無物嗎?”
坐在御座上的年少孩童突然出聲,頓時大殿之中一片寂靜。
“這,這當然不是,微臣是”焦御史連忙辯解。
“好了,朕只是命人宣讀先帝遺詔,既然兩位皇叔已經驗過了,沒有意見,就宣攝政王進殿吧。”
少年天子打斷了焦御史要接著辯解的話,不耐煩道。焦御史環顧左右無人為他開口說話,只得悻悻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宣攝政王進殿——”。
傳令內侍的聲音讓殿內眾臣的思維,都集中在了即將出現的攝政王也就是先帝的這位養子身上。
相傳他一直征戰在外,軍功赫赫。
也聽說他為人桀驁不馴,不顧法紀。
更有人傳言說這位如今的攝政王乃是凶神惡煞,其名能止小兒夜啼。
也有去過邊關回來的女子曽言,攝政王俊美無濤,令人一見傾心。
隨著一道道傳令,一位俊美出塵的男子出現在眾人眼前,他身著玄色繡金線朝服,身姿挺拔,渾身氣質冷峻錚然。
“臣,叩見陛下。”
眾人都靜靜地看著這位新上任的攝政王。
他帶著銀色面具,僅露出了完美的下頜線,與他眼神交織時,能見的只有一雙淡漠的眸子,微微抿起的唇瓣,彷彿在他臉上籠罩上一層冰冷的寒霜。
當然是我,今日我特意為上朝畫了眼妝,戴上面具可以掩蓋我的真實面容,也讓清宴他看不出我的身份。
“皇兄請起。”
端坐在寶座上的皇帝示意我起身。
大周朝堂之上,眾人此時正細細打量著一身玄色朝服面沉如水的攝政王。
似乎是驚於坊間傳聞,也似乎是在醞釀詞句,竟一時無人率先開口。
“攝政王,此次回京是陛下急召,也不知攝政王這緊急從兗州回來,路上可有不適之處,可需要休息一番”。
禮部尚書率先開口道。
“本王奉旨而歸,自然談不上辛苦,尚書大人多慮了”。
我目不斜視淡淡地說道。
眼前男子靜立於眾人之前,身姿挺拔,後方的大臣只能看見他身上朝服上金線繡著的蟒紋,衣服上刺繡精美,顯示出他不可忽視的身份。
“陛下,攝政王遠道而歸,此次平定民亂勞苦功高,應當讓攝政王好生休養幾日,消了這旅途勞頓再回朝才是”。
左相手持笏板出列進言。
“陛下,按我大周律法,臣子面君應當實顏以對,今日攝政王戴面具上朝,實為不敬,還請陛下聖裁”,焦御史的聲音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