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祺珍 作品

第四十章 最後一根稻草

“我不是蛇,我是龍!”

“無頭怪,吹牛皮……”“快跑呀,無頭怪來了……”

“為什麼哭呢?你要變得更強大才是啊。語言不過是監牢罷了,在讚揚聲裡你進的是自己的監牢,在譴責聲裡,你進的是他人的監牢。真正的強者,就是目空一切,忽視所有的聲音,做自己的王……”

“那不會孤獨嗎?”

“現在呢?你現在孤獨嗎?如果是比現在好的孤獨,你怎麼選呢?”

“如果註定要孤獨,我想——作為王而孤獨,我要創造自己的世界,新的歷史,沒有屈辱的歷史!”

就像那個人說的一樣,經過五億年的修煉,他終於變成了所向披靡的強者;也如他自己所說的一樣,他即將創造自己的世界,新的歷史,而這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肉身,他無數次的洗刷他的記憶,讓他不斷尾隨自己——重頭來過,再度變強,陷落在永無止境的失敗裡,忘卻失敗而重生,不明所以的前進,這個他選定的能夠承受無盡的容器,就是他的肉身——此刻正耷拉著腦袋,被他的龍爪握著。

而這條青龍,不光是青衣玄武,也正是忠祺與小珍口中的“宿主”,那個只聞其聲不見其身的宿主。二人結伴數世,分別帶著自己的使命披荊斬棘,也盡是為了今日,他們是戰友,無話不談,卻為自己的使命而緘默,使這親密的夥伴關係中間,始終隔有一層。

青衣玄武將忠祺的身體小心翼翼的關入一個水波紋鑄成的膠囊,那飽滿的膠囊隨物賦形的包裹著忠祺的輪廓,心跳似的脈動著濛濛的光,青龍騰空一躍,仍在盡情的享受著自己的這一副龍身,他堅信自己是龍,哪怕他假借過大龜的身軀畏縮億年,也不過是雪藏他那副不成樣子的蛇身;作為一尾無頭蛇,他甚至連蛇的身份也不能佔有,作為異類躲躲藏藏的活著,好像自他有呼吸起,他就形單影隻的在這世上,生於大海,卻不是魚,爬向陸地,亦不像蛇,他一直在找尋自己的身份,直到他認定自己是龍,不——是他把自己修煉為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