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祺珍 作品

第二十一章 耶龐

“直到有一日,她遇到了耶龐,就像是夢境走入了現實,沒人知道耶龐從哪兒來,他突然出現和他的突然離開一樣,灼姬的哥哥終生未娶,眼看國就要亡了,在他臨終前,一個金人抱來了兩個孩子,並帶來了灼姬離世的消息。那兩個孩子和如今的王與公主一樣,只在耳尖處長了淡淡的羽毛,很快,男孩被立為新王,依舊俗娶了自己的妹妹,但生育從此變成了一命換兩命的事,沒有公主再活過生育,她們的機體完全被改變了,通俗說來就從卵生變為了胎生,但她們不具備那種身體條件,只有死路一條。”

“難怪,叱翎王對母親是沒有記憶的。”忠祺想起那日燕饗叱翎王醉後說的老山羊的故事,想起公主嫩白的小臉。這麼算來她與叱翎王同歲,火翎族與人類的計時方式是不同的,他們不以日出日落來衡量一天,因為這裡不存在日出日落,故而他們的一載約等於人類的半年,如果按照人類的計算方式,那麼其實叱翎王而今才不到二十而已,按真實年齡根本算不得忠祺的義兄,只是,經歷了眼前的這些,他還有機會再叫他一聲義弟嗎?誰也不知道。

忠祺又轉而為公主的命運感到惋惜,她現在的每一天,都是倒計時,明明是最好的時候,卻被命運牽住鼻子,做命運的奴隸。

他又想到從福禧那裡打探到二人是兄妹關係時那個沾沾自喜的自己,腦子裡流過了許多的回憶,可是在每一個回憶裡,公主都是那樣的無憂無慮。那麼大概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叱翎王獨自承受了關於命運的秘密,把妹妹保護在某個快樂的真空中,讓她得以繼續做夢。現在,他的憂鬱氣質似乎得到了某種解釋,那種憂鬱不是一個貴族子弟不知人間疾苦的強說愁,反倒他就是人間疾苦最好的詮釋。而他彷彿一直想要突破命運,他在祭天時默默許下的願望,他的虔誠,他聽到忠祺所說的關於真實界的故事時,臉上劃過的希望與天真,這所有的一切,一股腦的如同巨浪朝忠祺撲面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