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鴉 作品

31、第三十一章




    “靠,這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了。”



    “你說這個白頭髮c級不會又讓侍者去拿一本《得州撲克入門指南》吧......”



    “又不是沒可能,剛剛那本指南那麼厚呢,他看得完?”



    聽到他們悄悄話的宗九:“......?”



    身為一個曾經的魔術大師,魔術師會的把戲和技巧,宗九可謂是用的爐火純青。



    魔術師在舞臺上表演時和平日生活裡幾乎就是兩個模樣,在舞臺上他們擅長話術,用誇張的表情神態,浮誇的肢體動作,再加以言語誘導觀眾轉移注意力,以達成自己偷偷動手腳的目的。



    雖然宗九在臺下靜若處子看起來高冷的不行,但一上舞臺他就得蹦蹦跳跳動若脫兔精神分裂。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魔術師就是吃這口飯的,不僅要欺騙人的眼睛,還要欺騙人的思維。要是你上臺還冷著一張臉不和觀眾互動,那魔術的施展性將大大打折扣。



    正因如此,魔術師也被稱為欺詐師。



    就像宗九拿那本《得州撲克入門指南》,其實真實目的就是想在那個氣氛裡攪個渾水,不求騙到,讓a級賭桌上那幾個練習生人心浮躁一下,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但他是一個很有職業操守的魔術師,同一個把戲在短時間內絕對不會使用第二次。



    所以,宗九得換一個欺詐的方式。



    很快,就在其他人的好奇裡,端著托盤的燕尾服侍者回到了賭桌旁。



    這一回,托盤裡放著的的確不是那本深綠色封皮的《得州撲克入門指南》,而是一個小巧的煙盒,煙盒上還鑲著一個銀色的骷髏頭標誌。



    宗九撕開表皮,從煙盒裡掏出一根菸,侍者連忙彎腰為他點火。



    “蹭——”



    金紅色的火苗在打火機冰冷的鐵皮蓋上竄起,輕輕舔舐著煙管的尾端。



    他低下頭去,熟練的吸了一口,火焰便將菸捲燒得通紅,把菸草點燃。



    青年骨節分明的手指夾住煙,袖口挽到半臂,輕輕搭在賭桌深綠色的桌布上。



    純白的長髮從青年的肩頭瀉下,瘦削下顎微微抬起,露出



    一截白皙修長的天鵝頸。仰起時帶著俄羅斯大劇院天鵝湖裡天鵝之死的脆弱美感。



    他慵懶的眯起眼眸,緘著唇角昳麗的殷紅,順著淺色煙霧朦朦朧朧吐出,勾勒出迷離夢幻般的圖景,停在水晶折下的七彩裡。



    這一刻,他不像一個人,反倒像是那無邊秋月裡擁有攝人心魄魅力的豔鬼。



    一口畢,宗九才將菸灰掃了掃,唇角帶笑,“煙癮犯了,不好意思。”



    話雖這麼說,但他可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看著白髮美人吞雲吐霧,每呼出一口,輪廓都愈發影影綽綽。



    在厚重煙霧掩上的空氣後,暗金色瞳孔裡饒有興味的視線也被遮擋。



    曖昧的燈線下,一切都遠去了,唯有縹緲霧氣仍存。



    像一滴蚊子血,深深地埋進了心裡。



    嚯,事成了。



    宗九一邊在心裡對著煙味直皺眉頭,一邊迅速趁著煙霧的遮掩,對自己攤開在桌面的兩張底牌動了手腳。



    這一招可是他的殺手鐧,神不知鬼不覺偷天換日。即便再多人盯著他看,也能被轉移視線重點,百發百中,無一例外。



    等宗九把這一切做完後,抬頭一看紫衣荷官果然還站在no.1的身後,神色竟是半分察覺都無。



    戲要老老實實演完。既然點了煙,這一根就不能浪費。



    宗九感受著煙霧流淌過肺部的刺激,頭腦反而愈發清明。



    如果惡魔出老千的牌和他一樣,那結果不外乎兩個。



    要麼就是權限比他高的惡魔動用某種手段,讓紫衣荷官判定宗九出千。



    要麼就是他們兩個都算皇家同花順,中央賭池的獎金每人平分一半。



    按照現有的線索來說,第二個結果的可能性要大些。



    據諸葛暗給出的蛛絲馬跡推斷,宗九更偏向於主系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終端程序。



    沒有感情就意味著公平公正,死板不合情理。



    雖然不知道惡魔和主系統之間達成了什麼交易,但在宗九看來,惡魔也並非高枕無憂。



    如果真的像他推測的那樣,對方擁有與主系統等同的權限,那他也犯不著在評級的時候打個f,如此大題小做。



    而紫衣荷官在他換牌的時候都沒能察覺出來,多半是可以排除掉這個選項。



    綜上所述,宗九冒險推斷,no.1的權力還沒有大到可以左右一切的地步。



    就像no.1神鬼莫測的人偶師能力一樣,看似可怕,卻帶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苛刻制約。



    所以,賭一把?



    煙燃到了盡頭。



    白髮青年反轉手腕,將菸頭在侍者端著的水的托盤裡摁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