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唯一可信的人

 要不是剛剛清醒的聶釗揚起手來輕輕碰了陳柔一下,讓她發現自己醒了而鬆手,灣島仔今天怎麼都得挨頓打的。 

 但比起揍灣島仔,當然是聶釗更重要。 

 所以就連宋援朝都以為灣島仔這回必定要捱打,在心裡默默為他點蠟時陳柔卻破天荒的鬆了手,搡開灣島仔,上前喚了一聲:“小叔?” 

 她這一聲輕喚跟她平常講話的語氣完全兩樣,溫柔,欣喜,雀躍。 

 宋援朝和灣島仔聽著都覺得有點肉麻,陳柔自己也是,也覺得肉麻,但那並非她的本意,而是原身殘存在她身體裡的意識在作祟。 

 原身是個只有二十出頭的年齡,而且溫柔怯懦的女孩子。 

 她深愛病床上的男人,同時骨子裡還有點害怕他,生理上就會表現的侷促不安。 

 但陳柔不是,聶釗在上輩子和這輩子都只是她的案件相關人員。 

 上輩子的那樁案子因為還很遙遠,就不必說了,但眼前的案子,聶釗這個人,以及他所攜帶的信息猶為重要。 

 因為他是腦傷,內出血,陳柔雖然一直盼著他醒來,但考慮到船上醫療條件有限,於他是否能醒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而此刻又是她這趟逃亡之旅最關鍵的階段,見他竟然醒了,自然驚喜無比。 

 不過她也表現的無比正式。 

 握上他一隻手,她語氣一換,整個人的神態都變了,她又說:“聶先生應該清醒了吧,能聽到我說話吧?”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剛剛才退燒,面色蠟黃,但眼眸格外明亮,應聲,他眨了眨眼睛,闔唇,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因為聲音太小,陳柔並沒有聽到。 

 當然,他現在還很虛弱,讓他思考和說話都不現實,陳柔也沒打算那麼做。 

 她也早就捋好了關鍵問題,聶釗只需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她遂問:“聶先生應該知道綁架,並試圖殺害我們的那個人會是誰吧?” 

 因為高燒過,聶釗的唇膜已經完全爆裂了,血滲出來,將兩瓣唇沾在一起,他想要張嘴,就先要睜開滿唇的裂紋,而且提起這個,他的呼吸明顯粗了起來,顯然,他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