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閣樓(下)
“不用你強調我也知道。”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大功告成。
我不禁得意地朝全程觀察我們的費裡諾德望去,同時慶幸自己早早阻止了他和懷阿特先生的爭吵。
剛才若任他發作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糟。
因為這正是懷阿特先生所希望的——用言語激怒我們,趁機找到藉口把我們掃地出門。
從他最初就不時從眼中浮現的那抹不屑,我就猜到會發生這種事。
所幸我早就不是一被嘲諷就怒火中燒的年輕人,這種只要冷靜想想就能分辨出利害關係的情況,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被我看穿了哦,懷阿特先生。
“大爺我活得可比你這個守財奴老頭久多了哦”
——真想得意洋洋地說上這麼一句。
不過我有賊心沒賊膽啦
漂亮。
還好提前向曼達借了她的筆記本真是幫大忙了,下次得好好感謝她。
終於,可以正式推進劇情不對,進入審問環節了!
但是,這還沒開始就已經有點累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先問些簡單的問題吧。
“席慕爾小姐也就是死者,她是什麼時候入住閣樓的?”
“大概是一年多之前,從那時起就住進來了,傢俱那些還是我幫忙購置的。”
“在案發前,她有過什麼異常嗎?”
“異常沒有,完全沒有,另外我和她只是點頭之交,平時幾乎都不怎麼交流,就算她有什麼異常,我也不可能知道。”
“那她有傭人之類的嗎?”
“不,她大多數時間都是獨來獨往啊,偶爾會和雪小姐走在一起。”
“哦?您認識雪啊。”
“嗯,雪小姐每次來都會和我打招呼,是個很有禮貌的人。”
“誒這樣啊。”
那個人居然會和別人打招呼嗎難以想象。
“哦呀哦呀,偵探老爺,莫非你們談的‘雪小姐’就是上次那個少——”
“閉嘴。”
不該被聽見的詞語被我及時打斷。
“對了,雪小姐的話,那天晚上也有來找席慕爾小姐。”
“您看見她們兩個一起上樓的嗎?”
“唔不,是席慕爾小姐先回來的,雪小姐九點左右才來。”
“那雪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可以告訴我案發當晚您在做什麼嗎?”
確認不在場證明——就算是我也會用的手段。
“我的話就在這個主廳,那個時候這裡的人很多,每一個都能為我作證,包括你身邊那個瘦子。”
我看向費裡諾德,他朝我點了兩下頭。
我們所處的閣樓底層主廳內擺了不少的長椅和沙發,還有一個小型的服務檯,服務檯後是貨架。
“我有一些副業,到冬天的時候就會把這裡佈置成小型酒館,但只是賣一些度數比較低的酒——我可不想讓醉鬼影響我的房客。”
懷阿特先生補充道。
他如此配合的態度讓我十分滿意。
而他說的這一點也和費裡諾德說的相吻合。
“唔哇怪不得那天我喝的酒和摻了水一樣!”
“酒館是什麼時候開始營業呢?”
“下午六點。”
也就是說,那些沒被寫在曼達的筆記本上卻出現在閣樓裡的人,很可能是在下午六點到晚上九點這個時間段進入閣樓的。
這樣在邏輯上就說得通了。
“您一直待在主廳嗎?”
“這個倒沒有,為了保證住客的休息,酒館一般十點左右就打烊了,當晚應該是十點半,我把領主大人從後門送走後,就鎖上大門,回自己房間休息了。”
“領主大人在十點半左右就離開了啊”
席慕爾的死亡時間是十一點到凌晨一點這個範圍,那天晚上領主來這個閣樓,果然只是個巧合麼
“後門是一直不上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