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九十九 時間·追逐戰·梁七
她露出無奈的表情:“但是你們看到了,他似乎被異化影響得有點深……”
在旁邊跟研究生湊在一起嘀咕牆面薄弱處有多麼好砸的黑髮青年回過頭,朝眾人眨了個k。
突然間,他掩住唇咳了兩聲,鬆開手時唇瓣上落著一朵嫩生生的白花。
他將白花抿碎,透亮的汁水浸潤了唇,伴著青年漫不經心的笑意,像是魅力全開的偷心大盜。
眾人一怔,一時間連分析都說卡殼了。
有著得蓮那不講道理的美貌在前,他們對美人的接受度非常良好,但這麼騷包的——少見。
“……既然都是逃生者,那麼我們正好一起行動,看看能不能在異化之前找到治療的藥。”護士回過神,繼續接著之前的話頭道。
“說起來。”她抖了抖自己手中的資料,“你們倆知道自己患的精神疾病了嗎?”
“不清楚。”克萊拉皺起眉,她完全沒摸透梁七到底是裝的還是真被異化了,畢竟他這症狀,她想破腦袋也沒符合的。
“我知道!”慣偷興致勃勃地舉起手,指著梁七,“他這症狀但凡多上點網的都知道!”
“什麼?”幾人側目。
慣偷輕咳一聲,拽了拽自己有些硌的露臍裝,小聲道:“就是那個什麼花吐症……傳說中想到單戀對象就會忍不住深深思念,然後吐出花瓣什麼的。”
“有些小說裡會用。”他補充道,“其實挺浪漫的。”
護士一言難盡地說:“……你確定是上點網就知道,而不是上點黃網?”
慣偷左右扭頭:“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眾人:他們還在一個正常的世界嗎?
但看看梁七,好像症狀又沒錯。
而一開始不耐煩的克萊拉,此刻的表情格外炸裂,望著梁七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驚恐。
青年本人口觀鼻鼻觀心,全然看不出來內心在狂笑。
玩家:[哈哈哈哈!]
系統:[哈哈哈哈!等下玩家,你就為了膈應克萊拉才搞出這種操作的嗎?]
[有一部分原因,但當然不止。]玩家在心底跟系統耐心地道,[梁七的卡是真的逆轉時間撕過,他的異能損壞了大半,但這張卡我不能隨便丟著不用,畢竟跟卡修算得上綁定了。]
系統:[昂。]
玩家:[但按照正常的邏輯來看,他們甚至沒有最初那麼合適綁定。]
系統驚恐地道:[不要!你不會想拆cp吧!]
玩家一頭黑線:[你清醒一點啊,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佔內存……]
系統樂極生悲:[你拆我都可以,但你不能這麼下手啊!!]
玩家:[……你冷靜一點,我這不是在找辦法嗎?不然我這次把卡修跟梁七拽本里來幹嘛?]
真以為射鵰大俠單純找他們來開團建嗎!
他可是一次n雕起步的!
勉強哄好了系統,玩家將注意力放到眾人的對話上——他們還在為花吐症這個名詞感到炸裂。
護士深吸一口氣:“治療方式呢?”
“要麼就停止單戀,要麼就兩情相悅?”慣偷撓了撓頭。
眾人面面相覷。
“你們有什麼好說的嗎?”慣偷弱弱地問。
“沒有。”克萊拉壓抑著氣急敗壞的心情,胸膛起伏,“別告訴我,我們在詭異副本里還要當紅娘!”
“先找找勞拉小姐的病例吧。”警察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病例分幾份,遞給周圍眾人。
眾人埋頭苦翻,研究生看著手中的病例突然愣住,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肩膀便被人壓住了。
是梁七。
“你——”研究生瞪著眼,話還沒說完就被梁七直接捂住了嘴。
“唔!唔!”
看著屬於梁七的病例上寫著“妄想症”的病名,研究生一時間格外詫異。
但很顯然,這比起勞什子的花吐症來說合理了幾百倍。
他們正好在木架的角落,梁七蹲在他旁邊,鬆開手,壓低聲音道:“別告訴他們。”
“為什麼?”研究生也壓低聲音,“隱瞞這個幹嘛?”
“我自有用處。”青年沒有解釋,而是換了個內容。
他認真地分析著:“勞拉女士並不是個普通的保鏢,她的行為模式,與其說是保護者,不如說是個破壞者。”
“證據?”研究生下意識去看正在翻自己檔案的棕發女人。
對方看著並不健壯,只是舉手投足間肌肉線條明顯,與她格鬥對象、保鏢的說辭都對得上。
“剛才怪物敲門的時候,勞拉的第一個反應是攻擊。”梁七道,“但凡她有當過一段時間的保鏢,都不會把進攻放在保護前面。”
“而且作為一個知道怪物存在的人,她太自信了。”
研究生仔細回想,不得不承認梁七說得沒錯,但這些很細微的行為,在那麼緊急的場合,鮮少有人能觀察到。
“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沒錯。”研究生道,“你現實中的身份又是什麼?”
“不記得了。”梁七聳聳肩,坦言道,“這個詭異限制了我的記憶。”
研究生:“??!!”
他頓時瞪大了眼睛,有著得蓮那個特例在前,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聯想到什麼。
“你知道我?”梁七問。
研究生嚥了咽口水:“……我大概知道,這個詭異在針對某個組織的成員,除了你,還有一個叫得蓮的人,他剛才跟我們分散了。”
梁七若有所思:“難道我朋友是得蓮?”
研究生不可思議:“你還真找朋友啊?”
“是的。”梁七的手指輕輕地摸了摸自己唇角的一道疤,挑了挑眉,“雖然記不清,但我覺得我應該一直在誰的身邊才對。”
“沒有人可以一直吧?”研究生想到了什麼,活像是個槓精似的吐槽。
“吃飯洗澡睡覺總得分開,我跟你說,我前對象就是我在實驗室做個實驗,還懷疑我出去鬼混,甚至在我洗澡的時候闖過門……”
“是一直。”梁七沉思了一下,篤定地道,“洗澡睡覺我應該也在。”
研究生:“噗咳咳咳!!”
他的表情也驚悚起來了,看梁七的目光像是在看變態。
這該不會是真的被妄想症影響了吧?!
“咳,我們跳過這個話題。”研究生道,“既然你不是那個什麼勞什子的花吐症,你怎麼還能咳嗽吐花?”
“哦這個啊。”梁七伸出口袋掏了掏,抓出了一手零七碎八的小東西。
各種各樣的花瓣、堅果、蔬菜……
研究生眨巴了下眼睛,開始腦補面前這人吐堅果、吐胡蘿蔔的離譜畫面,嘴角忍不住開始抽搐。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帶著這些,明明我沒帶寵物。”梁七沉思道,“難道我現實中是——”
“別!”研究生快被得蓮的“難道我是魔術師”給整ptsd了,連忙打岔,堅定地道,“你知道知道自己很厲害就行。”
梁七低低地笑了聲:“好。”
“你們兩個在嘀嘀咕咕說什麼呢?”不遠處警察喊道,“準備一下,我們要離開這了。”
“沒說什麼。”梁七站起身,“只是問問這位小兄弟知不知道我朋友的消息,畢竟你們都是一起來的。”
他憂傷地捻著一朵花,故作悲傷地道:“這個地方那麼危險,要是找不到我朋友,他怎麼辦啊?”
克萊拉的嘴角抽搐更厲害了。
“快點。”她低聲道,“不要浪費時間了!”
怪物的敲門聲很規律,細聽腳步一共有四個,他們要見縫插針,趁怪物沒反應過來之際,跑到一樓大廳的配藥室。
如果按鐘聲劃分階段,第一個階段的異變尚能控制,第二次鐘聲響起,無疑眾人都會起各種反應。
時間不多了!
“我跟警察先走,護士你瞭解地形,你負責找具體位置,其餘人儘可能分散開往樓下衝!”
克萊拉自然而然地當著指揮者,安排著眾人的位置,除了被梁七提了一嘴的研究生,其他人都沒什麼想法。
很快,警察的手握在了門把手上,他側頭與眾人確認眼神,關上房間的燈,毫不猶豫地拉開門衝了出去。
其餘人都保持著安靜,魚貫而出。
鬼使神差的,研究生在出門之際回了個頭。
藉著窗外時不時劃過的閃電著涼的光,他看到落在最後的黑髮青年逆光而站。
青年將手中的花瓣鬆開,輕飄飄地看著它落到地上,他的嘴角勾出一抹柔軟的笑,眼神卻顯得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