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木桃 作品

49. 四十九 再不走就變成光桿司令了!

 

“讓他們為此受傷、犧牲,對誰都不公平。”

 

沒想到會提到自己,卡修下意識抬眸,綠眸中閃過一絲茫然,在意識到對方說的是什麼後,

 

“沒有不公平。”

 

他下意識低頭,錯開老部長過於誠懇的表情,藏在桌下的雙手卻不由得攥了攥。

 

這一切都被坐在他旁邊的於天和看在眼中。

 

他想,或許過去那麼久的時間,從未有人對學院的諸位談過“公平”。

 

就像銀硃在面對洛呈對“他們解決滿堂村事件、拯救了被困婦女”的感謝時,她也只是淡淡地說一句“這是我們的責任”。

 

他們早已將滅除詭異當作了自己的使命,無論在哪個世界的奔波,無論結果如何、犧牲如何,都不會停下腳步。

 

哪怕朝夕相處的人一個接一個離開,哪怕功績無人知曉、不會獲得別人的感謝。

 

“為什麼你們的制服是黑色的?”他下意識低喃出聲。

 

卡修頭一偏,避了過去。

 

“……很精彩的發言。”

 

坐在主位,賽恩斯·錫德里克抬眸,他的眼睛是冷淡的鉛灰色,看著毫無生機可言:

 

“但是丁正則部長,這條路很難走。”

 

他道:“最好的方式,你們轉作情報,戰鬥的事情,學院會解決。”

 

老部長語氣堅定:“不用。”

 

“我們國家經歷許多磨難,但從來不會被打倒,只會越挫越勇。”

 

他笑著指向在場的一圈:“你們一定有手段看出我們的真實想法吧?你問問我們誰,誰會害怕跟詭異對上?誰會害怕犧牲?”

 

險些身死詭異手下卻依舊讓隊友先撤的於天和、只有輔助能力依舊條件反射護住群眾的陸天、徹夜研究戰鬥技巧的許景山……

 

“再去問問那些加入曙光、在旗下宣誓的大家,有誰會怕路難走?”

 

“都不會!”他萬分篤定地道。

 

“所以,你的這個提議,我們不能接受。”

 

[玩家?]

 

[沒什麼。]心情複雜的楚在洲跟系統道,[我只是覺得,考核卷子上,我好像被吃定了。]

 

……

 

“好。”男人陰鬱的臉上難得勾起了嘴角,但是沒顯得多友好,反倒莫名有種吃小孩的兇殘,他望著丁正則:

 

“我姑且認為校長沒有選錯人。”

 

又一次提到了校長,想到銀硃進來時所說的“校長的貴客”,以及門的熱烈態度。

 

老部長頓了頓:“貴校長他……?”

 

——他還是個柔弱的、在白沙市特勤隊保護下的嬌花呢。

 

“他的事情有些複雜。”塞恩淡淡地道,“你們只用知道,他的態度便代表學院的態度便可。”

 

所以初見那句——代校長向你們問好,從來不是一句虛言。

 

為什麼學院的人會出現在他們國家,為什麼會選擇與曙光接洽,在很早前,便有了定論。

 

“這是我們的榮幸。”老部長怔愣片刻,眉目舒展開,他的語氣中帶著自信,“當然,曙光也不會辜負貴校的信任!”

 

這場談話的氣氛猶如過山車,氣氛時而冷凝時而破冰,短短時間下來,眾人冷汗都出了一身。

 

不由得佩服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丁正則部長,對方淡定從容的姿態,明明白白告訴了所有人,什麼叫作千年老油條。

 

——含著有強制冷靜buff薄荷糖的玩家如是想。

 

這破會開得也太累了,想哭,想躺下。

 

不過好歹只要這次過了明路,之後不管學院再做什麼,都會有個後盾了。

 

然而,在丁正則真的提出“考核”事項的時候,楚在洲心中還是感到了生無可戀。

 

他這種靠馬甲速成的半吊子水平,真的能出出合適的題目嗎?

 

真的不會誤人子弟吧!

 

[對!系統,你還記得你一開始說可以收編外學院吧?教學誰負責?]

 

玩家語氣柔弱:[我真的不能再開了!真的不能了!]

 

系統也不知道自己的數據是不是心軟,還沒反應過來,話就說出了口:[我來。]

 

玩家語氣驟然一變,激情滿滿:[好!]

 

系統:[……]

 

它感覺自己是不是軟早了?

 

腦海中的對話旁人不得而知,眾人只能見白髮男人波瀾不驚地應了下來。

 

“屆時學院會挑選合適的人去協助你們的。”

 

曙光眾人頓時舒了口氣,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不過事先提醒各位,風格可能與你們想的不同。”

 

“沒關係沒關係。”老部長連連擺手,他已經非常自然地接受了學院裡都是奇葩的設定。

 

畢竟長年累月這麼折騰,哪有不瘋的?

 

他們剛才還旁敲側擊過學院的心理醫生情況,事實證明,長年累月的戰鬥環境,不是看看心理醫生就能解決的。

 

當然,這些別人的內部事項,曙光眾很明智地不打算摻和。

 

反正橫豎怎麼看,拿到好處的是他們,再怎麼包容也是應該的。

 

學院背景構建程度不斷上升的玩家也鬆了口氣,他也沒法跟曙光解釋“固有屬性”這個玩意兒。

 

別說心理醫生,就是一鍵清空記憶重來,賬號的屬性也是不會變的。

 

話題都說到這了,提到某個反覆無常的樂子人,也變成順理成章的事情。

 

老部長再三沉吟後,還是開口詢問:“相信銀硃小姐已經將那位路先生的事情,與你們說過了吧?”

 

“我想知道,接下來,曙光要以何種態度對待他們?”

 

原本放鬆下姿態的眾人肌肉瞬間緊繃。

 

塞恩鉛灰色的眼眸變得更加壓抑,其中像是流動著漸熄的岩漿,危險至極。

 

“他啊……”白髮男人緩緩坐正,胸前的鑰匙串微晃,發出碎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