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氓 作品

第10章 龍梅“抗日”(上)

 湯有水湊近龍梅,神秘兮兮的說道: “依我看,三郎那狗日的肯定在上海吃虧了,回來先把老子臭罵一頓,他現在是咬卵咬不到咬卵泡,已經神經錯亂了,你當心點,快點去!”

 龍梅上樓,看到自己的房門已經狗啃的一樣,門臼門搭鏈全毀,一塊門板就靠在門框中間,也算是門,看著慘不忍睹。

 三郎的聲音從房間裡往外衝: “你回來了嗎?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龍梅緊一步走到門口,答道: “少爺,我得罪你了嗎?”

 龍梅的上海口音官話,說得嗲聲嗲氣。如果換作以前,三郎早已聽得骨頭大輕,眉開眼笑的,還少不得要討點嘴上便宜,可此刻的三郎早已毫無往日雅興。龍梅聽房間裡的三郎沒動靜,再看房門如此狼敗,心就懸了起來,硬起頭皮推門進房,映入眼簾的,是一屋子的破敗零碎,和迎面撲來的酒氣。三郎的手槍和殺豬刀,就在小桌子上放著。

 等到龍梅走進房內,一隻空酒瓶又摔碎在她腳邊,把龍梅嚇得往邊上一跳,還沒回過神來,一個陰毒的聲音蛇一樣嘶鳴著,直往耳朵裡鑽: “你個東洋賊婆,乾的好事!”

 一句話,彷彿對龍梅做了定身法,龍梅呆住了,腦子一片空白,腦筋生鏽了一樣卡死停轉。

 三郎拎著酒瓶,朝嘴裡猛灌大口的酒。突然一步跨上前,一把抓住龍梅臂膀,拉到小桌邊。

 龍梅被抓住,立即手軟腳痠,渾身無力,只能任由三郎擺弄。

 龍梅的這個秘密,還是去年春天的一次遊玩第一次發現的。三郎,龍梅和淺田金珠,三人在玄武湖玩得開心,三郎講笑話,逗得龍梅和淺田金珠笑脫了氣。三郎見龍梅嬌媚可愛,捉住她的手,拉到身畔,順勢在她嫩滑的臉上捏了一把。

 三郎心中全無邪念,可這個玩笑開大了,龍梅癱軟在三郎的懷裡,再也掙不起身子,只是一個勁的哀求告饒。

 三郎和淺田金珠愣住了,太奇怪了,這是什麼毛病?兩人合力把龍梅扶正坐好,過了一會,龍梅緩過氣來後,立即避

過三郎遠遠的,從此再也不敢靠近三郎。

 到了三郎中黑槍在鼓樓醫院搶救,又一次偶爾中驗證了這個怪狀,那是三郎的手無意間抓著龍梅的胳膊,龍梅立即動彈不得,手中拿著的一杯奶粉也掉地上碎了。

 現在,龍梅被三郎捉住,連腦筋也癱了,只剩下一臉的惶急和恐懼。三郎說道: “你現在只有說老實話,特務婆子,偽裝得很高明啊! 我問你答,假如有一個字不老實,看老子怎麼炮製你!”

 這時候的三郎,就如一隻惡狼,撲住了小羊羔,毫無憐香惜玉。龍梅以前也常聽三郎說“炮製”這二個字,那都是用在對頭身上的。記得其中有一次,女子學校附近的警局裡,有個痞警經常喜歡揩女學生的油,龍梅說給三郎聽了,三郎“仗義出手”,把那痞警“炮製”了二回,都是手段惡毒,招術陰損。其中第二次是三郎化妝成女學生,“被”痞警調戲,“恰巧”三郎的一班死黨在旁邊,把痞警捉牢打一頓,又“恰巧”被警局長官看見,其後果就不難想象了。

 龍梅當時直覺得解氣痛快還好玩,可現在“炮製”二字一入耳,只覺得是驚心驚魂,頓時花容失色。

 龍梅知道,自己的這個特工隱秘身份,肯定是暴露了。三郎此次上海去,肯定是從某種渠道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抵賴是徒勞的,這個傢伙痞性十足,偏還機靈狡詐,不知道會使出什麼手段來。

 龍梅膽顫心驚,慶幸自己手上沒有人命血債,對潘瀚溓的工作,也僅是開始,自己對中國人還沒有造成傷害。

 更何況,自己對這個大少爺獻血二次,是真心救他命的。

 龍梅再三權衡利弊,也只能老實招供,大不了任務失敗,回札幌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