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氓 作品

第1章 復仇勃公島

 按照三郎的計劃,城裡城外同時動手。早上六點,是鬼子出操時間,行動時間就定在六點,手雷正好往鬼子人堆裡扔。

 三郎的房間裡,真二和水家三兄弟,鄭重嚴肅的注視著三郎。

 三郎道: “咱們這既是戰鬥任務佈置,又是戰前動員。回族人燒的菜叫清真菜,其中有一道菜叫“爆炒兩樣”,用料是一斤羊肉,七八個羊腰,還有大蔥,具體怎麼爆炒,我就不說了,但這道菜美味可口是絕對的。其中的關鍵,是羊肉丶羊腰沒一絲羶味……”

 水老五耐不住了,說道: “江少爺,快安排任務吧,殺完了鬼子再炒菜也不遲。”

 三郎伸手示意水老五稍安勿躁,接著說道: “這個羊肉和羊腰,就是勃公島的鬼子和塘北小學的鬼子,咱們呢,就是那根大蔥。羊肉有羶味呀,咱們江南人把這個羶味,習慣叫騷氣,有騷氣的東西當然不好下嘴,要想吃,就非得咱兄弟夥這根大蔥來爆炒。”

 眾人壓著嗓子鬨笑。

 三郎繼續說道: “鬼子以為自己滿身騷氣,我們就吃他不下,他媽的爆炒了他,變成美味。所以,我為咱們這次殺鬼子取個行動代號,就叫“爆炒鬼子”。”

 眾人又是嘻嘻哈哈笑著叫好。

 三郎看著水家兄弟,說道: “這個爆炒兩樣,關鍵是一個快字,大火丶快煸,一分鐘出鍋。咱們這次爆炒鬼子,也是一個快字,最多三分鐘,就必須撤退。我們張希北大哥的吃虧,就是吃虧在貪功上,所以,我再一次強調,有誰三分鐘不撤,當場格殺,免得自己死還要害人,這是絕對的戰場紀律。”

 三郎說完,盯著水家兄弟的眼睛來回巡視,最後停在真二臉上,說道: “真二叔,塘北小學的戰鬥,你指揮,三分鐘不撤出戰鬥的,一律格殺。”

 真二道: “少爺,殺人我拿手,可這是自家兄弟……”

 三郎冷冷的盯了一眼真二,真二忙說道: “行,那個狗日的不聽話,老子活撕了他!” 真二說得殺氣騰騰!

 水老八賭氣似的說道: “狗日的就狗日的,只要能殺鬼子!” 水家幾個兄弟齊聲響應。

 三郎道: “下面大家聽我說戰鬥計劃,大家都聽好了……”

 三郎安排好塘北小學的戰鬥方案後,在水老五的帶領下,七拐八繞溜出城外,一路狂奔到勃公島的南端。

 勃公島的東面是內湖,叫蠡湖,這南端靠陸地一側的蠡湖上,有個小島叫漁父島。三郎和水老五到達漁父島上,抱著提前準備好的竹竿,遊過蠡湖,直奔勃公島。

 上了勃公島,三郎帶著水老五一路潛行,找到那個假祖墳。正準備學野貓子叫聯絡,真一從頭頂的樹上飄下來,低低的叫了聲“少爺”。

 三郎問道: “兄弟們都還好吧?”

 真一道: “來了好多天了,天天躲林子裡,能好嗎?少爺,今夜動手了吧?”

 三郎問道: “碼頭那邊,有新情況嗎?”

 真一道: “沒有,還是老樣子。”

 三郎又問: “口令弄到手了?”

 真一笑道: “口令不需要費神弄的,豎著耳朵聽就是了,害得我天天跑去聽一趟,今夜的口令是“五月”,“鮮花”。”

 三郎道: “好,讓他們先睡,等鬼子換崗後行動。真一叔,帶了幾個兄弟來?”

 真一道: “五個,少爺,我去拿衣裳你倆換上。”

 水老五道: “江少爺,咱不到十個人,能對付一百五十多個鬼子?”

 三郎輕笑一聲,說: “人多了反而不妥,這仗,必須精兵,打完你就明白了。”

 打完了當然明白,可現在糊塗得恐慌呢!心裡陣陣發毛發緊。

 真一拿來了兩身乾衣裳,讓三郎和水老五換上,問道: “少爺,要不要來點酒袪袪寒氣?”

 三郎用衣服擋著打開手電,看了看腕錶,說道: “也好,還有點時間。”

 日軍兵營和各碉堡地堡的崗哨,是半夜十二點換崗。巡邏隊是兩小時巡邏一次,也就是說,在半夜十二點以後,兩點和四點丶六點各巡邏一次。日軍巡邏的規律是: 兩點鐘巡邏隊到碼頭兵營休息,四點鐘從碼頭出發,巡邏到島南端休整,六點鐘再次返回碼頭。

 按照計劃,十二點鬼子換崗後,先幹掉山上的三個地堡兩個碉堡。再等兩點鐘鬼子巡邏隊過去後,清除掉兵營以外的所有目標。四點鐘巡邏出兵營時,消滅所有的鬼子,搶掠物資。

 十二點鐘,三郎帶著七名兄弟蹲在山頂上。向下看,霧氣已經冉冉升起,如飄逸妙曼的嫋嫋輕紗,瀰漫了山峰的下端,在山頂,就如天上看人間。

 山腰的簡易公路上,鬼子巡邏隊從南面踏步而來,等走遠了,三郎低喝一聲: “動手!前後隊跟緊。” 說話時,領頭下山,鑽入霧中。向最南端的摸去。

 真一拉住三郎,對水老五說道: “老五兄弟,咱倆去,少爺領人在這兒警戒。” 真一也不理會三郎的意見,領著水老五如飛而去,帶得薄霧

輕飄,像是仙境中的翻騰繚繞。

 每個地堡裡有三個鬼子值守,睡得呼呼的,地堡和碉堡不同,它只是碉堡防守體系的組成部分。警戒的任務,自然是碉堡的事情。真一帶著水老五在離碉堡四五十米處停下,摸出一副手套遞給水老五,小聲道: “今夜註定要大開殺戒,水五哥,戴上,刀柄上血水滑手,防止手滑,等會我從上往下,你從下往上殺!”

 兩人掩到碉堡下,也不見真一作勢,一個輕縱,便站在了碉堡半腰的電線瓷瓶上,再一縱,便上了碉堡頂層雨棚。本以為有哨兵的,誰知鬼子也有懈怠偷賴分子,兩個哨兵坐角落裡依偎擠著偷睡,真一捏住倆鬼子的脖頸,只一扭,倆鬼子便在睡夢中魂遊東瀛。

 真一解決了頂層的兩個鬼子,沒有絲毫停頓,立即迅速下二層,對著七個睡夢中的鬼子連揮刺刀,竟是在全無聲息中,剁下了所有頭顱。再下樓,水老五已經解決了底層的四個鬼子,見真一下來,低聲道: “真一叔,老子繳了把東洋刀。”

 真一道: “抓緊時間,下一個碉堡,注意腳下響動。” 二人在霧中摸向第二個碉堡,如法炮製,一切順利。只是真一在動手之際,一個拿捏不住,砍下的一個鬼子腦殼,順樓梯“咚咚咚”往下滾,驚醒了底層鬼子“嗷嗷”直吼。

 真一見出了意外,情急低喝一聲: “五哥當心。”

 其實也用不著真一提醒,水老五積年的湖匪,性命交關之際,素來是以狠搏命,先下手為強。水老五猛撲而上,揮刀便砍,幾個鬼子黑暗中“哇哇”鬼叫亂竄,水老五東洋刀在手,一頓狂剁暴斬。

 等到只剩下水老五的粗氣喘聲,真一才問了句: “水五哥,怎樣了?”

 水老五道: “日他孃的,,幸虧摸了把東洋刀。”

 真一下樓,用手電照了照,說: “夠狠的,好了,大麻煩解決了,剩下的地堡小意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