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氓 作品

第4章 祖傳的抽筋打滾

 但必須還要再加深印象。

 說道: “江少爺,您這麼誇我,實在不敢當,我就是一個替東洋人跑腿的奴才,那東洋人說翻臉就翻臉,動轍就取人性命,中國人在他們眼裡,人命是狗命不如。那個錢翻譯官的下場,您也看到了,雖是罪有應得,但東洋人做事,太絕情了。往後跟他們幹事,可要多留個心眼,命是自己的,東洋人不是咱爹孃,被他們要了命去,不值,還要被別人當作笑料,更是羞煞祖宗!”

 保長會這麼推心置腹的說,大出三郎的意料。倒是小看他了。問道: “我一直叫你保長大人,還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實在失禮!”

 保長早就等著三郎這麼一問,剛才的一番鋪墊果然見效。

 立即說道: “少爺您是貴人,我的小姓賤名,當不得您費心記下的。我姓匡,叫春天,一陣風匡春風,是我嫡親堂弟。這次少爺您大喜,我那堂弟還準備去討杯喜酒喝呢,就在昨天晚上,他又去我家探聽行情的,被我罵了回去,去打您恩公的秋風,能算是人嗎?幸虧讓我知道了。真的,我如有半點虛言,

天打五雷炸頭。”

 匡春風股匪,報號“一陣風”,是丹陽地面上最大的匪幫,常年盤踞在黑狗山,黃家山一帶,日本人也忌憚他三分。想不到是這匡保長的本家兄弟。

 匡保長如此一說,三郎內心真的感激。

 說道: “匡保長,你是真的有心人,謝謝你。回頭你去告訴匡春風,往後如有為難之處,讓他找我,我一定給你面子。”

 三郎的反敗為勝,被鳴鑼開道的花轎抬回來,讓亂得雞飛狗跳的郭府,一下子從驚魂中狂喜起來。

 三郎先問: “爸,怎沒看到吳叔叔和謝叔叔?”

 郭振山道: “吳天龍和謝遲風跟去丹陽了,先說你的事。”

 聽完三郎的彙報,郭振山很驚悚。這個錢家駒和橫光直滿,一個是陷害三郎的,一個是搭救三郎的,但又都是沒人性的。

 這該恨的,該感激的,都扯到了一起,直覺後脊樑寒氣直冒,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就是與狼共舞,拿自己老命盪鞦韆。

 可自己這寶貝女婿,偏還就和他們玩上了鬼打架,這是膽大如斗,還是膽子痾屎痾掉了?

 郭振山嘆息一聲,說: “三郎,我一直告誡你,做事不能毛糙,不能莽撞,你看你今天這事做的,你已經是大人了,遇事要三思。”

 三郎道: “我記住了,爸,我一定改。”

 郭振山道: “對日本人,只能敬而遠之。特別是那些吃裡扒外的漢奸,最可恨,最可怕,你一定要做足場面功夫,敬而近之。這其中的區別,你要用心聽我的。”

 三郎道: “爸,我絕對用心,您放心。還有,珥陵鎮的匡保長,這人很有意思,我看他和日本人不是一條心的。”

 郭振山道: “好人壞人,也不是你能一眼看穿的,是人就會隨時變的,所以才有日久見人心這麼一說,最牢靠的是蓋棺定論。”

 “不要隨便評判別人,這會讓人看穿你的份量,以此利用你或者是對付你。去吧,你媽和親親還擔心著你呢,去報個平安去。”

 三郎出了書房,向後院走去,心中真正覺著了丈人老頭的愛護和老辣。

 老遠見龍梅向自己招手,快走幾步,來到龍梅跟前。

 龍梅問: “少爺,夫人和親親叫你去呢。今天是怎麼回事?東洋人怎又這麼快放你回來了?”

 三郎道: “錢家駒那個狗賊,陷害我勾結抗日武裝。抓我去丹陽城,走到半路上,那些東洋兵見我眉清目秀,英俊瀟灑好人一個呀。於是,東洋兵就口中唸唸有詞,伸手掐指一算,算出了我果真是好人,所以就放我回來了。”

 龍梅咯咯的捂嘴輕笑,說: “都說東洋兵只會殺人放火,什麼時候變神棍了?沒一句實話。少爺,你肯定是給他們灌了什麼迷湯了。”

 三郎嘿嘿的壞笑,說道: “那我就給你一句大實話。憲兵司令都是我的把兄弟了,下面的東洋小憲兵見了我,那就等於是見到二司令,還不可勁的奉承我?拍我馬屁?你說能不恭敬恭敬的用花轎送本少爺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