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吃紅西瓜 作品

第70章 謝謝您,院長

 「晚上好,楚小姐,我是許淵墨。今天來,實際上是想談談關於合作的事宜。」許淵墨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透露出一種難以抗拒的魅力。

 楚希希心中一緊,她沒有想到許淵墨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工作室,更沒有想到他會提出合作。

 許淵墨的目光與她交錯,而她的眼中只剩下圖紙上繁複的設計。霍航帆的是是非非,她是不會計較的,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用設計說話。她不會再給霍航帆以及那些對她心存不軌的人以可乘之機。她要在設計界站穩腳跟,要讓所有人看到她楚希希的實力。

 「那合作的事宜,我們不妨再看看。希希,我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許淵墨的聲音平靜得出奇,他把文件夾放在桌子上,楚希希寸步不讓的態度想必早已在他預料之中。

 一夜的交鋒,無果而終。許淵墨離開了工作室,而楚希希仍舊緊張地盯著那些圖紙。燈光暗淡,疲憊漸漸襲來,終於,她在黎明前的寂靜中沉沉睡去。

 再次醒過來,已經是清晨。冷氣從窗戶的縫隙中鑽進來,她打了個寒顫,然後環顧四周,她的工作室在孤兒院的頂層,包裹著她的夢和希望。

 「院長,院長。」她輕聲呼喚,院長通常起得很早,這些年來的風風雨雨,都是她和院長一起扛,不知為什麼,這次的孤兒院之行,她比以往更需要院長的支撐和指引。

 但這次,院長的辦公室門口的長椅上竟然沒有身影。她的心底升起一絲不安,院長極少這麼晚不起來,即便有事耽擱,也會吩咐其他人來照顧孤兒院的一眾孩子們。

 她匆匆走過長廊,樓梯上的節奏如同鼓點一般急促,院長辦公室的門緊閉著,她的心像被懸在半空。推開門的那一刻,陽光映入眼簾,院長慈祥的笑容恰如這陽光般溫暖,但卻多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寧靜。

 「別擔心,希希。」院長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你的身世終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但無論結果如何,你要相信,你就是你,是無可替代的楚希希。」

 在那之後,老太太什麼也沒有說,就把她抱了過去,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眼淚一滴滴掉在她的脖頸上。然後,她被老太太摟在懷裡,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不住地哭泣,越發地心疼起這個孩子。

 她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打了一下,胸口悶得喘不過氣,凝視著這位老人,她的心裡突然升騰起一份堅實的依靠感。這些天裡所有的迷茫與痛苦,似乎都可以在這裡得到一份撫慰。

 那天晚上,她留在了孤兒院裡,院長沒有告訴她為什麼會這樣,她也沒有再問。默契地保守著彼此的秘密,就像從前一樣。

 第二天,天剛朦朦亮的時候,她就起來了,看見老院長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出神地望著遠處的大樹。她走過去,喊了一聲:「院長。」

 老院長轉過身,滿臉都是不捨與猶豫,但她還是隻問了一句最無關緊要的話:「傷口還疼嗎?」

 她搖頭。「不疼了。謝謝您,院長。」

 老院長從破碎的香菸盒中抽出一根,顫抖著點燃抽了一口,又重新將‘殘兵’填回破碎的煙盒裡。

 」希希,我就要走了,去一個再也不回來的地方。我一直沒能理解你們這些大人總說的「落葉歸根」,我永遠回不到那個地方了。「老太太在眼淚掉下來之前,轉過了頭,」不過,我真的想回南海看看。「

 」南海?「她的下巴幾乎要掉下來。

 」是啊,我們之前住的地方啊。「老院長扶著藤椅站起來,伸出手幫她整理了一下衣領,」院長

沒能給你一個好的出身,沒能給你一個好的前程,是我……「

 她抓住老院長的手,強忍著泣不成聲的衝動,有些著急地說道:」等我,等我拿到畢業證,一定會找到您的!到時候,我會好好地孝順您的!「

 老院長微笑著擺擺手,做了個讓她走的姿勢,眼淚也在同一時刻決堤。

 過往的事情已經歷歷在目了,尤其是他們商量著併購,用卑劣的手段摧毀了其他人掙扎求生的希望。曾經,楚希希一度沉浸在巨大的動量和未知中,不敢回頭看。許淵墨是學院請來演講的成功人士,楚希希還記得他的打扮穿著,筆挺的西裝,真空加熱式的笑容配備著山貓踏雪皮鞋。他站在講臺上,各國語言隨意切換著,談到最近的熱點新聞和難忘的旅行經歷,彷彿在炫耀他的見識和閱歷。講臺下一雙雙充滿憧憬的眼睛仰望著他。

 臺下的楚希希暗暗嘆息,現在的年輕人已經被灌輸了太多的成功理念,好像只要抬抬腳,一百萬就會自動滾到你的銀行卡上。他們之中的很多人相互競爭,渴望成為像許淵墨那樣的人的下一個。

 她清楚地記得,當時她報名參加了比賽,並且還在初選中順利過境。但是進入終極比賽後,被篩選出來的人競爭更加激烈。她設計的是一款養老院,貫徹了人性化的設計理念,也有很強的可操作性。當她興高采烈地向未知的人展示自己的作品時,突然有人驚呼發現了華容道。接下來的嫌棄聲和笑聲此起彼伏。他們大多數認為,她對產品的介紹太浮誇,根本不是業界的現狀。

 楚希希愣住了,她冷靜地解釋說這是概念設計,即使不能落地,也是對未來的一種預期。但那些人只是瞥了她一眼,要麼扭過頭去忙自己的事了,要麼低頭交流著什麼。當時的楚希希完全相信了他們的聽力,沒有看到真誠的相信和競爭理念下的米徑流量。她踉蹌了很久,幾乎要摔倒,努力堅持著,也不知道能不能繼續走下去。她想,確實,人們只相信他們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