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爺爺的天下秀

 這棟樓也是70年代紀長征負責監修的，等退休後，單位也讓他們繼續住了下里。

 “婆婆，我們回來了。”

 紀安蹬蹬上了三樓，來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屋外，舊黃色的木門，兩側用漿糊貼好的對聯，屋內老制的傢俱，還有貼滿一牆的橙黃色獎狀。

 婆婆尹學禮穿著件深色的繡花褂子坐在藤椅上，打開的老電視里正播著央視11臺的，紀安立馬認出了這是《天仙配》，老年人都非常喜歡的黃梅戲經典。

 婆婆的體態也很胖，簡直是和紀國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她看著先後進門的紀安幾人先是一愣，隨即抑制不住地堆滿了笑容，老臉的褶皺像小時候吃的綿糖包裝紙。

 “么孫，國勝麗萍你們今天啷個回來了？”

 “米剛剛下鍋，我搞緊再摻上。”

 說著，婆婆就要起身，紀母許麗萍放下了水果和補品，趕忙攔了下來先一步走進了廚房內。

 “婆婆，爺爺跑哪去了？”

 紀安端了個小凳子，拉著婆婆的手坐了下來，粗糙和溫暖。

 看著眼前的孫兒，尹學禮笑意更甚，沒坐一會又說要下樓去買點滷菜上來，好不容易被紀國盛攔下後又說道：

 “那個老天棒還得廟子上打牌，我去把他喊回來。”

 紀安當即起身自告奮勇，他跑下樓去路過雜貨鋪的時候停了一下，給面紅的老闆打了聲招呼：

 “迎爺爺好！”

 迎登羅算是本地資歷最老的商販，開著一家生活日常品，又經營著一家小酒廠。

 大廟裡，紀長征正和幾個老頭一句沒句地扯著。

 他穿著件淺藍色的短襯，金漆紐扣，頭上稀疏夾雜著幾根白髮，目慈面善。

 “紀所長，今天手氣好哦。”

 紀長征笑著回應道，又從衣兜裡掏出了一盒煙，散給了牌友和旁邊看的一些老頭。

 這是川省的老牌煙，2.5一包，紀長征幾十年雷打不動地抽這一口。

 散了一圈後最後才發現，好巧不巧，正少了自己這一根。

 紀長征也不太在意，抬腕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爺爺，還在抽天下秀噶。”

 紀長征應聲抬頭，眼簾映入了紀安笑意吟吟的模樣，嘴裡忽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叼了根菸。

 紀安蹲下身子為其點上燃煙後，又伸手颳了刮紀長征的下巴笑著說道：

 “爺爺，你鬍子該颳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