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邀請函29





被汗打溼的臉頰,好像被涼意貼著掠過。




片刻的微冷並不能帶走人太多的溫度,可喬七耳朵出現嗡鳴反應之際,冷得打了個寒顫。




重物摔在地上的悶響聲在很近處響起,喬七感覺臉頰處被濺上了什麼液體。




其實是很溫熱的,可喬七卻覺得骨頭裡都開始滲著寒意了,他手腳和後背像被扎到了一樣發麻。




原本的一道急促呼吸聲再沒了動靜。




喬七白著臉,顫著手,朝臉頰上的溫熱摸去,粘稠的液體伴隨著暈人的血腥味一併湧入身體,喬七感覺自己好像被釘死在了原地,他連呼吸都停了。




他顫著聲音問,【系統,王麗是死了嗎?】




系統頓了頓道,【嗯。】




但很快,他又像是安慰似的補充一句,【她只是npC。】




喬七微睜著眼睛,臉色前所未有的蒼白。




王麗死得太快了。




快到喬七都有些反應不過來,讓他有一種遠離現實的恍惚感。




表情變得有些呆愣,心臟好似被壓上了巨石,喬七有些呼吸不過來。




他有些無法接受,剛剛還很鮮活的一條生命,這麼迅速地就徹底凋謝。




明明,王麗一直在瘋狂想辦法逃離這個別墅。




喬七大腦一片混沌,意識也有些模模糊糊,他咬著嘴唇,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渾渾噩噩地挪動著發軟的雙腿,繼續往樓梯口處走。




可王麗只是個開始。




遊戲到這裡,似乎已經變成了單方面的碾壓。




而已經忍了1天的嚴歌,不打算留有絲毫心軟。




嚴歌似乎完全不想給大家絲毫時間,上來就果斷下殺手。




空氣中的血腥味已經越來越重,好像遍地都淌著鮮血,在又一道悶哼和碰撞倒地聲中,




屬於林文佳的聲音也消失了。




想到林文佳之前照顧他時的樣子,喬七喉嚨發乾。




林文佳無論如何都不能稱得上得罪過嚴歌,可嚴歌卻完全沒有要對她留手的意思,任由不敵屍骨圍攻的林文佳死在屍骨手下。




副本的殘酷在此刻暴露無遺,兇手的冷酷殘忍也一覽無餘。




喬七眼睫抖得厲害。




他的失明在此刻好像成了某種保護機制,讓他渾渾噩噩地遠離了直面血腥和危險。如果不是看不到現場有多麼慘烈和可怕,令喬七有一種雖然身處其中,卻又有點隔離在外的模糊飄忽感。一向畏懼恐怖片的喬七,現在可能根本找不到行動的氣力。




漂亮的小臉,因為又怕又急,而讓豔麗的五官被徹底打溼。




喬七戰戰兢兢地走著,別墅內的寒意冷得如同鑽進骨頭縫。




快到樓梯口了。




喬七咬著牙,越走越快,他微低著頭,蜷縮著身體,不知道有沒有用地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喬七真的走到樓梯口,即將踏上樓梯,他輕微鬆口氣的時候。




他垂下但繃直的手腕一緊,一股裹挾著冰冷的大力把他拽了回來。




喬七被人鉗著臉,挾抱似的制在了原地。




捂著他大半張臉的手很冷很冷,完全沒有活人的溫度,喬七惶然間,瞬間明白了來人是誰,動都不敢動了。




只有兇手在夜間時的溫度才這樣,跟死人一樣。




*




空氣中的血腥味很濃,即便喬七被嚴歌捂著嘴,也依舊沒有感覺到味道有削弱的意思,反而被悶得大腦有些暈。




回過來神的喬七試圖掙扎,可喬七在嚴歌冷酷強勢的桎梏動作下,力氣小到可憐,依舊被人牢牢禁錮著。




原本又白又軟的臉,很快就被人捂紅了。




許彥淮他們好像還在堅持,喬七被人摟抱著往回走的同時,聽到了越來越清晰,讓他渾身發顫的打鬥聲。




“你真的很愛出汗。”




嚴歌感受著手下帶著些許溼潤的觸感,像是完全聞不到周遭刺鼻的血腥味一樣,在許彥淮他們不知是因為打鬥還是別的原因,而引起的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中,旁若無人地點評道,“但是很香。”




“越來越香了。”




嚴歌的聲音變得有些微妙,也越來越低,好像有些痴迷。




但處在恐懼和不安中的喬七,完全沒有發現這點,他只覺得覆在他嘴上的手冷得刺骨,壓迫著他牙關都在哆嗦。




就像是某種犬類動物一樣,感覺自己快要香懵了的嚴歌,下意識地半垂下頭顱,壓在喬七的脖頸處,迫不及待地要嗅聞什麼般。




可很快,喬七戴著的耳機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嚴歌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響起,“你怎麼戴上陳鬱的耳機了?”




扼著他的手好像用力了些,喬七捲翹的眼睫顫了又顫,他害怕到嘴唇都在抖,卻下意識伸手去死死抓著耳機,細白的手指雖然在




顫,卻用力到指腹泛白。




雖然陳鬱說,嚴歌應該是不知道這耳機有什麼用的。




但這麼重要的東西,肯定不能被嚴歌拿走。




喬七感覺他的動作,好像惹惱了嚴歌,他聽到了刺耳的牙齒磋磨呲聲,一開始語氣還不算可怕的人,此刻聲音裡透著寒霜,像是從牙齒裡擠出來似的,“說話!”




喬七被嚇得身體都抖了下。




臉頰變得痠痛,喬七顫著聲音,因被人捂著嘴,聲音悶悶的。




“我怕……”




喬七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他直覺必須要說些什麼。




就連喬七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說,他現在的感覺是很怕,還是想說怕被嚴歌發現搶走。




嚴歌在喬七看不見的情況下變了臉,他有些陰鷙地道,“你怕什麼?”




他的聲音又狠又厲,“怎麼,戴上陳鬱的耳機,就不怕了?”




伴隨著嚴歌的動作起伏,制著喬七臉的手也挪了挪位置,不帶溫度的觸碰讓喬七有種窒息感。




喬七現在是想說話都不能了。




喬七不安中,又聽到了很響的一聲撞擊。




巨大的碰撞聲讓喬七耳朵嗡鳴了下,喬七不僅聽到了骨骼錯位的聲音,還聽到了咔嚓咔嚓的斷裂聲。




像是木質的什麼東西,狠狠砸在人身上,不僅砸斷了人的骨頭,還因為太過用力,令砸人的物件也跟著裂開了。




喬七心臟咯噔下,聽到了陳鬱像是強忍著什麼的悶痛聲。




周圍的空氣好似被全部抽走了,喬七心臟驟然跳得劇烈,他面色慘白。




“你倒是能忍。”嚴歌嗤笑了聲。




他又去看明顯被嚇得不輕的喬七,眼神微沉,逼問道,“有這麼怕我嗎?”




“我都放過你這麼多次了,你有什麼可怕我的,第一晚沒有殺你,0點前沒有把兇手的身份架在你身上,剛剛也沒有對你動手,這麼多次了,你簡直不知好——”




嚴歌陰森冷厲的難聽話,在看到喬七驚懼微縮的瞳孔後,頓住了。




他眉眼間湧現出煩躁,但在視線落到那耳機後,又恢復了冰冷。




“是在怕我殺你嗎?”




嚴歌的聲音晦澀不明,被壓得很低。




見喬七不說話,他又冷聲道,“說話!”




扼著自己的嘴鬆了些,喬七鬆開緊咬著的嘴唇,戰戰慄慄地微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