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1 章 熟悉的人
思慮再三後,出列道:“父皇,舅舅時常教導兒臣要勤政愛民,我看此案疑點重重,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瞬息之間,殿上落針可聞。
李晉承垂著頭,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他看不見同緒帝,只覺得有一束銳利的目光落於自己頭頂。
他後悔了,他不該開這個口。
眾人皆知宣平侯是他的舅舅,宣平侯出事就等同於他失勢。
他的冷汗冒出來了,洇溼了背。
同緒帝猝然開口,“大殿之上,只有君臣沒有父子,更遑論什麼舅舅。”
“來人。”同緒帝不緊不慢地說:“將宣平侯收押查證。”
殿前司上前押住宣平侯。
“陛下!”宣平侯奮力一掙,“當初是誰鼎力扶持,才讓您坐上今日之位,您不能卸磨殺驢呀!”
同緒帝抓著扶手傾身,那一刻,他是真的起了殺心。
他在位十九年,期間宣平侯府榮寵倍盛,就是因著當初扶他上位之故,如今宣平侯竟能說出卸磨殺驢這樣的話來。
“陛下!陛下!”
宣平侯吼叫著被人拖出了奉天殿。
李晉承心中,不禁生出了唇亡齒寒之感。
宣平侯是扶持他的一大助力,朝中不少偏向李昭年一派的大臣對他頗有微詞,這些年沒少上另立儲君的摺子,要是宣平侯沒了,他該怎麼辦?怎麼去壓住那一幫老東西?
如今最大的問題是,萬一攀扯上他該怎麼辦?
夜色漸漸黑了,沈妤剛接了虞候的差事,許多事宜還不熟悉,後面連著幾日都需得待在宮中。
太醫進了宣輝殿,半個時辰後才出來,一個個皆是滿頭大汗。
沈妤立在簷下,想著今日殿上眾人的反應。
惶恐不安的太子,幸災樂禍的李延昌,淡然處之的李昭年,還有看熱鬧的李霽風。
而同緒帝的態度,她至今仍看不清,他到底有沒有想要包庇太子的意思。
她又想起了謝停舟,從始至終,他似乎都遊離在這之外,只是不時將溫軟的目光從她身上掠過。
夜己深了。
一名太監走來,對沈妤行了大禮,“虞候。”
沈妤輕點了下頭,“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