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知 作品

第 104 章 殿審

 於宏義問:“你與沈將軍所結何仇?”

 葛良吉道:“所結何仇己在罪己書中詳示,便不在殿上浪費陛下與諸位大人的時間了,但我並沒有勾結西厥人,我只是讓梁建方在糧草上下藥,誰知糧草在路上出了問題,遲遲不到,導致此計劃失敗,於是梁建方自作主張勾結西厥人,此計也被識破,最終只能閉門。”

 “原本此戰一敗,只需算在西厥人頭上,梁建方只需說閉城鎖門是為了保關內百姓,此計定然萬無一失,誰知北臨世子帶著青雲衛趕到了。”

 “我擔心事情敗露,便在上京途中設伏,原以為己經滅了梁建方的口,誰知梁建方早就被世子從另一條路送進了京中。”

 一番陳詞與事件緊密相連,毫無漏洞,加上樑建方己死,似乎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他的人。

 大理寺卿於宏義沉聲問:“你可有其他同黨?”

 葛梁吉默了片刻,僅僅這片刻裡,大殿裡落針可聞,連呼吸都輕了。

 “沒有,此案系我與梁建方二人合謀,沒有其他同黨。”

 謝停舟似乎聽見了殿中有人吐氣的聲音。

 不知何時,殿外下起了雨。

 巍峨高聳的樓閣擋住了雨,謝停舟卻彷彿看見殿內的汙濁浸入地底,將宣輝閣的樑柱泡出了腐色。

 這座大廈的底己經爛了,它要傾了嗎?為何它仍苟延殘喘地高聳著。

 春雨漸漸化作急雨,殿審也進入尾聲。

 官員的隨侍不能進來,退朝後不少官員由小黃門送出承天門,也有不著急的,站在宣輝殿外望著這一場急雨。

 江斂之扶著江元青上了馬車,“祖父您先回。”

 江元青似有話說,卻只是嘆了口氣,將所有未盡之言都融進了那一口氣裡。

 祖孫二人無須多言,都明白其中之意。

 江斂之回頭望著宮門高牆,在急雨如注裡看到一人從承天門走出來,身後跟著一名撐傘的侍衛。

 那人著一身鴉青色弁服,隔著雨簾望來時眼中說不出的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