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島春陰】055 真相

 我不知道自己在章正的懷裡哭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大量的記憶碎片湧入我的腦袋，撐脹我的太陽穴。這些記憶都是關於章正的，全是一些當時子息大人與章正熱戀時的片段。我雖沒有親身經歷，可這些記憶都那麼深刻動人，就像是曾經真切發生在我身上一樣。

 那個時候，章正的名字並不叫章正。

 他姓卓魯，名喚育賢，大金平章政事，是個不苟言笑的沉默的男人。他馳騁在馬背上，細長的眼睛和現在一模一樣，只是當他看向子息大人的時候，那雙眉眼便會充滿柔情。

 起初，子息大人並沒有和章正有過多的交集，他和程祥、尚舒一樣，只不過是子息大人的一個手下而已。那個時候，程祥名叫拖滿達，尚舒名叫完顏子玉，分別為大金丞相和尚書令。在金君完顏璟的命令下，子息大人一直著手與機關偃師竹崆大師和江湖術士渡九郎籌劃藏匿屍骨事宜，並交派一些瑣碎的任務給章正他們三人，但並未向他們透露過任何關於屍骨藏匿位置的消息。但是，我的記憶僅限於這些，屍骨藏匿在哪裡，我其實並沒有想起來。

 剩下的記憶，就是關於章正的了。

 子息大人和章正情定於一個飛雪的夜晚。那夜，子息大人與江湖術士渡九郎會面約談之後，穿越一片雪地回到都府，途中不慎陷入遊牧民族狩獵的陷阱之中。而那時，章正似乎早已經被子息大人吸引，所以經常會默默跟隨著子息大人保護她的安全。章正見子息大人落入陷阱，便急忙施救，併為子息大人的傷口進行包紮。

 或許是因為章正之前一直無微不至的關懷，或許是因為危難中恰逢時機的幫助，或許是因為漫天大雪迷住了年輕男女單純懵懂的雙眼，章正背起子息大人，一步步走出雪地。而也正是因為這場意外的大雪，子息大人被眼前這個眼眸深邃含情的沉默男人給深深吸引了。

 “卓魯育賢，荒山野嶺，你怎會發現我落入陷阱？”子息大人趴在章正的肩頭，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