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天性

至於張角是如何從李淳風手中得來的，說也奇怪，這東西是李淳風參觀玄天觀的時候，不小心掉落的。

張角覺得這根本就是李淳風有意為之的結果。

不過李淳風沒有跟他說過話，他也沒有機會當面詢問李淳風的用意。

偶然得到的桃木盒的確是成了張角反敗為勝的唯一機會。

他知道桃木盒的來歷，也知道這是溝通歸墟的唯一辦法。

可那個時候張角還沒有打算和玄君魚死網破。

他還是希望玄君可以改過自新的。

所以他又將桃木盒交給了玄奘大師，是希望有朝一日，若是玄天觀真的災禍降臨，玄奘大師可以施以援手，救天下蒼生於水火。

隨後他就回到了玄天觀，和玄君對峙。

那一刻的張角無疑是心酸和悲痛的。

玄君的叛逆和固執讓張角心痛不已，他懷著悲痛的心情，使用了鎖龍陣。

是的，這原本就是鎮壓龍族的陣法。

對於神化後的自己的身體，同樣適用。

玄君在萬般憤怒和對張角的咒罵聲中，被張角生生地壓制住，並封印在玄天觀的地下深處。

隨後，張角便破壞了聚靈陣。

玄君已經不在了，自己也即將踏上歸墟的路途。

甚至於玄天觀的存在也已經失去了意義。

因為玄君，他已經不打算和蜃龍繼續周旋下去了。

他要一個徹底的結果。

這就是玄靈子離開玄天觀的真相。

如果接下來只是張角和蜃龍之間的爭鬥也就罷了，可問題是，多出了另一個不安定的因素。

玄君。

鎖龍陣雖然厲害，但是卻也並非完美。

張角因為心灰意冷破壞了聚靈陣，雖然保住了龍脈，但是也破壞了玄天觀地底的平衡。

鎖龍陣周圍的靈力逐漸消失，陣法也出現了漏洞。

張角只掌握了鎖龍陣的使用方法，但是卻忘記了陣法需要靈氣的支撐。

在張角尋找歸墟所在地的這段時間裡，玄天觀每況日下，玄穀子的心態也逐漸發生了變化。

人的慾望一直被壓抑著，是會瘋掉的。

玄穀子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玄靈子的不辭而別，玄天觀的沒落，自己的無能。

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玄穀子的心頭，讓他徹夜難眠，無法入睡。

這就給了玄君可乘之機。

他蠱惑了玄穀子，讓玄穀子為他所用。

玄穀子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一聽可以逆天改命，幫他成為和師兄一樣的神仙，頓時高興不已。

他那時已經老氣橫秋，若是有機會成仙，當然會喜不自勝。

不知當時的玄君作何感想，是否從玄穀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從前的影子。

當時張角正好也找到了歸墟的所在，而那時候玄靈子的身體也已經支撐不住。

玄靈子的肉身留在了歸墟之中，但張角卻利用了桃樹的力量，將靈魂從歸墟傳到了現世。

這也是當初他為什麼留下桃木盒，獨自離開的原因。

桃木盒是現世和歸墟之間聯繫的唯一橋樑，張角雖然不知道李淳風是怎麼做到帶著秦瓊和尉遲敬德的靈魂來去自如。

但利用桃木盒，他同樣也能做到。

這種傳送可不是雙向的，而是單向的。

也就是說，靈魂只能從桃樹傳到桃木盒的所在，而不能從桃木盒直接傳到桃樹那裡。

回來之後，張角正好見到了陸巡和狄仁傑聯手破案的神氣模樣。

他覺得十分有趣，但還是心繫玄天觀中被關押的玄君，所以他並未打擾玄奘大師，而是選擇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然而回到玄天觀他才發現，情況再次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的心慈手軟已經不止一次害了他。

鎖龍陣出了問題，玄君的靈魂很有可能已經出來了。

可此時的張角，已經沒有了玄靈子的身體，他無法修復鎖龍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原本以為自己只需要和蜃龍決一死戰，可玄君的出現，讓張角不得不考慮應對他帶來的危機。

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便是佔據了一個因意外死亡的落魄道士的身體。

他稱自己為玄君，並以煉丹之名成功進入玄天觀。

他的想法是利用蜃卵製作金丹，再讓普通人服下金丹並藉機控制這些人為己所用。

因為他本人不具備任何戰鬥力，所以只能依靠對蜃卵和蜃蟲的研究來製作傀儡。

他無疑是個天才，被蜃蟲控制的陳映雪等人成了非常可靠的傀儡。

但這種辦法也有個弊端，就是蜃蟲在物競天擇的法則下決出了最後唯一的生者從而佔據宿主的身體後。

會有一段廝殺的慾望需要得到釋放。

這是同族相殘的弊端，是研究過程中無法避免的，必須解決的衝動。

所以張角只能讓它們釋放天性地隨意進行殺戮，殺戮過後，它們便會完全聽從張角的指示。

可以毫不客氣地說，這明明只是張角一個人的過錯，可他卻害的無數無辜的人遭殃。

這個人的確是死不足惜的，可他卻不會真的死去。

同時他也在玄天觀中尋找可能被玄君腐蝕心智的人。

他之所以化名玄君，也正是希望通過這種“自爆”的方法找出嫌疑人。

可沒有任何一個人對他的名字有過懷疑。

也就是說，玄君並沒有將自己的真實情況告訴被他控制的人。

他懷疑過所有人，但是卻唯獨沒有懷疑玄穀子。

因為以他對玄穀子的瞭解，這個人老實本分，懦弱無能，無論如何都不該是被玄君腐蝕的對象。

可沒想到，真正被腐蝕的人，正是他。

直到張角發現在玄天觀殺人的人是玄穀子的時候，兩人才徹底撕破臉皮。

很可惜，張角不是玄穀子的對手，他能做的只是捨棄肉身，靈魂出竅後逃跑。

然後佔據另一個更加年輕的，無辜的人的身體。

不過因為情況緊急，他已經沒有時間繼續篩選合適的身體了，他直接來到了5歲孩童的身體裡，自稱陸鳴。

這也是當夜陸巡和陸鳴偶遇的情形。

他至此之後也就沒有退路了，因為若是這副身體再死亡的話，他就只能去剛出生的嬰兒那裡活命了。

到那時候，他將毫無作為。

留給張角的時間不多了。

另一邊玄穀子將張角的年輕肉身徹底化成灰燼後，便也使用了奪舍的功法來到了更加年輕的道一的身體裡。

他被玄君蠱惑之後便開始著手進行破除鎖龍陣封印的準備。

他殺人是為了降聖陣所必須得祭品，他甚至獻祭了自己，只為得到終極的力量。

但那降聖陣只是張角從前研究的古老陣法之一，當時他研究的時候並沒有多麼關注這個陣法。

只因這個陣法太過歹毒，需要活人的器官進行獻祭，這種有違天道的做法正道人士是做不來的。

可玄君卻從旁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