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月下眠 作品

第60章 寧無極劍斬孽龍

天愈發冷了。

北風蕭蕭。

院中一棵槐樹拔地而起,遮天蔽日的枝繁葉茂好似亂了四季。

鬱鬱蔥蔥的樹葉吹的沙沙作響,時不時便有片片落葉飄飄灑灑。

有種樹欲靜而風不止之感。

院中,老天師在冷冬中穿著單薄的練功服,正在打著推手,片片落葉無法沾其身。

“咯吱~”

一道開門聲響起。

老天師並未回頭,只道一聲,“要走了?”

“來武當已有數日,該走了。”

裴禮自房間走出,後背揹著包袱,裡面裝著幾件換洗衣物。

那日柴桑郡,他與百里秋水和塗山淼淼分頭行動。

約定脫困之後,在落霞鎮碰面。

如今已經快過去近一月時間,兩人只怕已是急得團團轉了。

“砰!”

正在屋中睡懶覺的姜曉,赤著玉足,只穿著單薄的睡衣走了出來,聲音急促道:“你要走?”

裴禮微微頷首。

姜曉立時秀眉緊蹙,有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感。

“小姜曉,莫急。”

老天師打完收工,一撫鬍鬚,“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而且你們用不了多久還會見面。”

“嗯?”

姜曉一愣,看了過來,“為什麼?”

“天機不可洩露。”

“你先回屋穿好衣服,莫要著涼,不然老道又要費上一番……嗷!”

老天師老神在在的模樣,可他話還未說完,左腳便被姜曉踩了一腳。

“你這個老謎語人!”

姜曉嬌哼一聲,扭頭回了屋。

“嘶——”

老天師抱著左腳,右腳一蹦一蹦的來到石凳上坐下。

“這死丫頭,下腳也沒個輕重。”

老天師哼哼道:“要是老頭子我有個三長兩短,看你這丫頭怎麼辦。”

裴禮笑問道:“老天師,沒事吧?”

“沒事沒事,你先別急著走,老道還有些事要交代你。”

“好。”

並未太久,

姜曉便穿好衣服走了出來,手裡還捧著那件雪白的鵝毛大氅。

這大氅是她初來武當時的禦寒之物,如今交到了裴禮手中。

“天涼了,披上能暖和些。”

裴禮略微沉吟,並未拒絕,“多謝。”

“你要去哪,我叫上胖橘送你一程。”

“先要去一趟落霞鎮,然後會回水仙郡。”

提到水仙郡,裴禮突然想到了當地信奉的水仙娘娘。

他轉頭問道:“老天師,你可知水仙郡有條黑龍?”

“老道要交代你的事,就與這個有關。”

“外面冷,進屋說吧。”

老天師領著兩人進了屋,姜曉很是熟絡的開始煮茶。

屋中,老天師一邊飲茶,一邊緩緩道來。

“事情要從八百年前開始講起……”

八百年前,東海之上,一條孽龍興風作浪,捲起浪濤數十丈,水淹沿海數郡之地。

東海歸屬於明州管轄。

那時,劍宗與劍閣還未分家,並稱為無極劍宗。

而那時的無極劍宗宗主名曰寧無極,亦被喚作無極劍仙。

孽龍危害明州數郡之地,明州官府束手無策,唯有上奏朝廷。

只是如此,時間上便不允許。

幸有無極劍仙破關而出,於東海大戰孽龍。

雖說孽龍被無極劍仙斬殺,可無極劍仙也落下了不可逆的傷勢。

隨著無極劍仙隕落,無極劍宗內部分歧索性搬到了明面上。

這才使得無極劍宗分裂成劍宗與劍閣。

再說那孽龍。

世人都以為已被無極劍仙斬殺,畢竟那孽龍的屍骸被劍氣切成了無數段。

可就在同年,

水仙郡亦發生了一件怪事。

本是平靜的滄瀾江,竟是江水倒灌,天雷滾滾,大水淹沒了水仙郡周邊數個郡縣。

事後有民間傳說,那日異象乃是走蛟引起。

值得一提的是,走蛟那日,恰逢水仙郡新任郡守盧鑿乘船走馬上任。

盧鑿一家老小墜落滄瀾。

所有人都以為那盧鑿十死無生。

可那文弱的郡守,竟是活著上了岸。

不僅如此,就連他一家老小,也都活了下來。

“一邊是海水倒灌,一邊是江水倒灌。”

姜曉狐疑道:“莫非這兩件事還有聯繫不成?”

老天師笑了笑,“寧無極根本就沒殺死那孽龍。”

裴禮端起茶杯飲了口茶,大致已經將事情捋清了。

水仙郡的那條黑龍,就是八百年前東海的那一條。

結合黑龍能窺探人心製造夢境的能力,八百年前的無極劍仙應當是中了黑龍的幻境。

並且,那黑龍在水仙郡的滄瀾江上,應當是與沉船後的盧鑿達成了某種協議。

比如說,修建水仙娘娘塔,換取生還的條件。

只是,令裴禮不解的是,黑龍費盡心機要這麼一座塔做什麼用?

另外,秦雪蓮為何會變成龍鱗?

又或許,秦雪蓮本就是龍鱗變得?

剪不斷,理還亂。

其中還有諸多癥結想不通。

不過裴禮突然想到范陽盧氏。

那日臨江閣,盧家家主盧南山不遠千里而來,當時令裴禮很是納悶。

如今看來,那盧南山應當是知道當年的不少事情,畢竟盧鑿便是出自范陽盧家。

裴禮倏地問道:“先前老天師說有事情要交代我?”

老天師點頭,“你應當不會在水仙郡待太久了吧?”

裴禮如實道:“就這一兩個月,我在已經幷州耽擱了不少時間。”

老天師說道: “再待半年。”

“半年?”

裴禮蹙眉,心中計算了一下時間。距離煙雨樓新一任樓主推選,還有八年不到。

而他還有數州未去……

“那孽龍也叫蜃龍,蜃龍之稀缺,數萬年也難以見到一條。”

老天師倏地道:“蜃龍全身都是寶,姜曉丫頭的傷勢要想徹底恢復,也還要藉助蜃龍之力。”

姜曉一愣,沒想到這事還與她有關。

不過,她都沒有心了,如何能徹底恢復傷勢?

冥冥中,她下意識看向裴禮,後者也沒有遲疑,點頭道:“好,晚輩會再待半年。”

再度交談一番,裴禮便是告辭離去。

姜曉非要相送,裴禮擰不過。

胖橘再一次充當坐騎,怎料還未下山,便看到熟悉的兩人。

“小師弟,你弄這些泥巴做什麼?”

黃厭見餘慶正玩著一堆泥巴,好奇的走了過來。

“我要捏一隻癩蛤蟆。”

餘慶倏地指了一下趴在一旁的金蟾,“這樣它就有伴了。”

“原來是要捏金蟾啊,你七師兄我最拿手的就是捏泥人了!”

黃厭挽起衣袖,絲毫不介意的拿起一大塊髒兮兮的溼泥巴,開始有模有樣的捏了起來。

可捏著捏著,發現溼泥巴有些不夠用。

“小師弟,這種溼噠噠的泥巴你從哪弄來的?”

黃厭說道:“我怎麼從來沒在山上看到過這東西?”

餘慶憨憨一笑,“我自己做的。”

“你還會做溼泥巴呢?怎麼做的?”

“超簡單的。”

餘慶歡歡喜喜的應了一聲,而後站起來,當著黃厭的面開始解褲腰帶。

黃厭:“……”

他看著手裡的一大坨溼泥巴,有些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