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彩 作品

第 84 章 沉船事故

 跟她一樣帶著教材回宿舍的人不少。

 何玉燕一開始沒有在意。等發現之前坐在邊上的社恐妹妹,居然跟自己同一個宿舍時,忍不住驚訝起來。

 她發現,這個世界的巧合真的忒多。

 而且,社恐妹妹居然還是她下鋪。

 這下,何玉燕是真想扶額感嘆一句。老天爺的安排可真巧啊!

 床架子上就貼著人名,何玉燕直接跟對方搭話:“你是盧大妞對吧!我是何玉燕。就住在你上鋪。先跟你打個招呼。我只有中午住在宿舍,晚上沒有特殊情況是會回家住的。”

 聽到何玉燕這一口氣說完的話,盧大妞鬆了口氣。對何玉燕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

 兩人進展順利,何玉燕發現對方還是能溝通的。就是生人的時候,真不愛說話。

 不過,也沒說幾句。宿舍的門就被推開。呼啦啦進來了一大群人。

 何玉燕這下是把舍友都看全了。

 ——

 她自己的鋪位在一進門靠左邊窗戶的上鋪。下鋪就是盧大妞,今年18歲,來自西南鄉下。

 對面床上鋪是田心,20歲,北城人。她的下鋪是顧喬,20歲,海城人。最近搬到北城居住。

 靠裡面左邊的鋪位,上鋪叫黃美蓮,22歲,海城人。聽說以前是海城百貨商店的售貨員。穿衣打扮看起來相當時髦。跟八十年代的也沒差了。已婚,家裡有兩個兒子。

 黃美蓮的下鋪叫江春嬌,25歲,北城人,是大西北下鄉知青。

 何玉燕聽她下鄉的地點很熟悉,搞不好認識孫筱柔。

 靠裡面右邊的鋪位,上鋪叫許玲,18歲,廣市人。雖然看起來很低調。但身上的衣服鞋子款式可以看出來家裡條件很好。

 許玲的下鋪叫胡春鳳,22歲,安省安市人。家裡住在安市下頭的公社裡面。看著家境普通。已經結婚,有一個兒子。

 一個宿舍八個人,其中有三個已婚人士,這個概率比較正常。

 何玉燕在跟這些人互相自我介紹過後,對她們有了些初步印象。

 她看了看時間,想著先去食堂吃個飯。但是卻被黃美蓮的話給弄得相當無語。

 “聽說你男人臉上有一道刀疤,是個街溜子?”

 對方說這話的時候,充滿了衚衕大媽那種探究欲。而且,還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感,讓人很舒服。

 何玉燕索性不答反問:“是誰告訴你的?”

 果然,她的問題一出來。剛剛還在看好戲的顧喬,表情僵住了。

 黃美蓮沒想到何玉燕長著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居然敢反問自己,一下子愣住了。

 接著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就顧喬說的唄!”

 顧喬聽到這話,如同炸毛的貓一般。衝著黃美蓮就罵了起來。

 黃美蓮也不給她面子,直接懟了回去。

 見到這個情景,何玉燕聳聳肩。轉頭就朝外走去。她還準備去吃香噴噴的紅燒肉呢!

 ——

 “哎哎哎,何玉燕,燕子姐姐。你男人真的是個刀疤男啊!”

 燕子姐姐這樣的稱呼讓何玉燕覺得挺雷人的。她無語地看著追出來的許玲。

 這姑娘的普通話有點塑料,喊燕子姐姐的時候,總有種椰子姐姐的感覺。

 “你喊我何玉燕就好。我男人還真不是刀疤男。不過正好臉上有道刀疤罷了。”

 何玉燕表情正常地回答了這麼一個問題。轉而問起刀疤男這個事情,到底是怎麼傳出來的。還有,剛剛黃美蓮跟顧喬的鬧騰,看起來好像有私人恩怨。

 “嘿嘿,你這兩天不在宿舍不知道。黃美蓮在水房跟她的海城老鄉,吐槽顧喬的衣服土氣。被她聽了個正著。昨天這兩人就在水房大吵了一架。之後,顧喬在宿舍跟我們說,你男人是個刀疤男,街溜子。她聽到後,可能就憋著壞。跟你說估計想看你鬧起來。”

 何玉燕想了想這之中的關節,覺得這兩人真的好閒啊!她們真的是靠自己考上北城大學的嗎?

 年代文寫這個年代的大學生特別愛學習。但這兩人何玉燕覺得不像來學習的。倒像是來宮斗的。

 當然,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許玲。估計是個愛看熱鬧的。跟自己說那麼多,也是想繼續看熱鬧的意思。

 想到這裡,何玉燕搖搖頭。不再跟對方搭腔,直接去了食堂吃飯。

 許玲見狀聳聳肩,知道是沒熱鬧可看了。

 ——

 等吃完飯後,何玉燕回宿舍準備休息一下。下午抄完課表就回家。

 不過,剛回到宿舍。田心就問她要不要參加班幹部的選拔。

 何玉燕不怎麼喜歡這人跟顧喬。沒回答,當做沒聽到。躺在簾子遮擋的床鋪裡面閉眼休息。

 屋裡時不時想起其他人說話的聲音。

 光是從這些聲音中,何玉燕都能確定她們這已經分成幾個團體。

 可真是搞笑。還沒開學,八個人的宿舍已經有幾個小團體。而且看今天的架勢,估計沒幾個省油的燈。幸好她不住在宿舍,不然怕是要被牽扯進宿舍小團體的爭鬥中去。

 等到下午兩點多,有人過來喊課表出來了。

 何玉燕就麻溜兒起身。把所有教材用帶來的麻袋裝好。直接扛著就去抄課表。

 她這樣的舉動自然十分引人矚目。

 等抄完課表後,何玉燕是直接離開了。但是,人群中有了她留下。

 她們這個專業女同學比較多。僅有的幾個男同學一個個長得高又帥。

 田心聽到上午跟自己說話的帥氣男同學,居然說何玉燕長得很漂亮。瞬間就覺得特別生氣。

 她跑過去大聲嚷道:“何玉燕都結婚了。男人是個刀疤男、街溜子。”

 在場的人一聽,一個個都愣住了。

 ——

 回到家裡的何玉燕,並不知道自家男人再次被人傳謠。

 這幾天大雜院沒出什麼事情。唯一的事情可能就是鄭大媽每天都在罵孫筱柔。然後罵孫筱美吃白飯。今天已經開始使喚孫筱美做家務了。

 這種事情在大家看來還挺正常的。一個大姑娘,在親戚家吃飯就得幹活。所以也沒人勸阻什麼的。畢竟,人家鄭大媽也就是罵罵。也沒有打人,更加沒不讓孫筱柔吃飯。

 晚上夫妻兩人休息的時候,何玉燕跟男人順嘴提了提宿舍的人和事。最後不免感慨,幸好自己可以外宿。

 不過等她第二天來到學校的時候,就發現外宿的壞處了。

 那就是住在宿舍的人,一晚上可以給你傳播出幾十條不同的謠言。

 何玉燕看著眼前的有點印象的男同學,問她的丈夫是不是個刀疤男、街溜子的時候。簡直想當場翻白眼兒。

 這樣的人也沒惡意。就是讓人很不爽就是了。

 今天是選班幹部的日子。整個圖書館管理專業也就28個學生。班級不大,所以謠言的傳播速度更加迅猛。

 坐在同一個教室,有一些人一直在小聲討論,何玉燕到底是不是嫁給個刀疤男街溜子。

 何玉燕當然也注意到了顧喬、田心、黃美蓮三人看熱鬧的眼神。但她並不在意。十分鎮定坐在那裡。直到班幹部的選拔結束。

 選完班幹部就散會了。明天才是正式上課的日子。

 ——

 何玉燕準備回家。結果又被人圍著問她到底是不是嫁了個刀疤男。

 然後,真·刀疤男·顧立冬就從教室外面走了進來。

 “請問你們這是有什麼事情嗎?”

 顧立冬在十五分鐘前,就已經來到了教室外面。想著等媳婦兒散會,立刻就帶她去一個地方。

 哪成想居然會看到這樣的情形。

 顧立冬的忽然出現,顯然嚇到了不少人。大家看過去,果然發現他的眼角處有一道刀疤。給這個本來英俊的男人平添幾分煞氣。

 但就是這樣,大夥兒也沒覺得他像街溜子。

 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謠言。

 有人在那嘀咕。

 何玉燕十分無語地看向顧喬跟田心。發現這兩人已經躲在人群后面了。

 本來何玉燕想跟他們算個總賬的。但男人這個點過來著實有點奇怪。

 於是,何玉燕也不管身後的人怎麼想。拉著男人直接出門。來到空曠的路上,直接問道:“出什麼事情了嗎?”

 顧立冬:“一個小時前,霍隊長來找我了。”

 何玉燕一聽,驚訝地看向男人。

 ——

 “許翠萍已經被放了出直接送回了許翠萍的孃家。”

 許翠萍能得到這個結局,除了主動配合之外。就是把自己會做發財夢的事情說出來。當然,這個功能在她煤氣中毒進了醫院後,就消失了。

 這樣的技能在很多人看來不可思議。但這樣的技能就能解釋財寶的來源了。

 顧立冬說著這些事情,心裡也很感慨。至於吳哈平,在財寶這一塊,這個人還真的沒多少馬腳可以抓。畢竟現在不是運動時期,他最多就有一個亂挖公家單位的罪名。

 但是,許翠萍供出了對方的另外一件事情。

 這個事情涉及到三年前,城西黑市投機倒把特大事件。

 顧立冬一說起這個案件,何玉燕立刻有印象。當年運輸科被抓的老牛等司機,不就是牽扯到這個案件裡面的嗎?

 包括李麗麗的丈夫包力,也是因為這個事件栽倒的。

 沒想到吳哈平在那個時候已經涉案其中。而且還逃脫了罪行。

 “吳哈平背後可能還有線索。這個人應該短期內不會放出來。”

 何玉燕點頭,依然期待的看向男人。

 ——

 果然,接下道:“霍隊長那邊收繳的

東西里面,一部分比如黃金,是一定要扣押下來的。剩下一些古董字畫,沒有多少歷史價值的已經送到信託商店。他給我投了信兒。那邊暫時還沒開始售賣,咱家想要買的話,今天過去可以買得到。”

 何玉燕聽到這裡,眼睛一亮。

 她還真的對那幾個官皮箱有興趣。

 主要是這官皮箱做得精緻。而且是成套的。收集的話感覺會很有成就感。

 不過,何玉燕馬上又有點擔憂:“手頭上的錢夠嗎?”

 這兩年家裡沒有大的支出。加上顧立冬私下裡也弄了些副業。家裡的存款現在已經有八千多了。不是萬元戶,但在78年這會兒已經是很大一筆數目了。

 “夠的,那官皮箱不是文物。聽說是前朝中期商人家族製作給家裡女眷用的。”

 何玉燕聽到這裡,決定趕緊去信託商店把東西買回來。

 果然,他們一到信託商店。開口一問,人家就知道他們要過來。直接領著他們就去了倉庫。驗貨後付款,一共花了五百多塊錢,五個箱子就到手了。

 等東西被打包好放到一個木框裡面,何玉燕終於鬆了口氣。

 總算是買到一樣自己喜歡的東西。雖然五百多真的很貴。這個時候的五百多,還能買一間二十平的平房。

 等把東西扛回家裡後,何玉燕鬆口氣的同時,抓著準備回去上班的男人問道:“還有事情呢?”

 ——

 沒錯,雖然男人一路上都表現得很正常。好像過來找自己,就為了去買官皮箱。但是,瞭解他的何玉燕,卻察覺出男人開朗下的那一絲隱憂。

 “霍隊長是不是還說了什麼?”

 見媳婦兒還是這樣敏銳,顧立冬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接著,露出釋然的笑容。

 “什麼都瞞不過你。霍隊長親自過了另外一件事情。”

 然後,何玉燕就聽到了一個彷彿只有在電視劇,而且是商戰電視劇裡面才會出現的故事。

 原來,62年那一次的黃金失竊案,具體的失竊單位是信託商店。

 而這個信託商店,當時的經理就是孫家的當家人孫大發。

 事情是在孫大發南下出差,意外失蹤尋找無果後才爆發的。

 當時,信託商店的副經理因為要定期盤賬,跟上頭領導單位彙報情況。但是,孫大發這個經理失蹤找不到。副經理就暫時頂替了對方的工作。

 賬一盤,就發現失竊了一批黃金。

 這批黃金是從一個前朝官員的私庫裡面挖掘出來的。當時跟著這批黃金出土的,還有很多古董字畫。這些東西因為當時的一些具體情況,被暫時送到信託商店這裡封存。

 當時封存的時候,沒人會預料到後來孫大發的失蹤。大家都以為東西存在信託商店的地庫會很安全。

 哪成想等對方失蹤後的一週盤賬,發現裡面放著的那一批黃金全部都不見了。

 這種情況下,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有人監守自盜。

 “當時因為孫大發出了意外,他完全被排除了作案的可能。甚至,不少人都有嫌疑。就孫大發乾乾淨淨的。加上對方是出差的時候出意外的。還得了個因公犧牲的名頭。在之後的運動期間,這個名頭保護了孫家留下來的妻子、女兒。”

 不然,就憑孫家的一些事情,孫筱柔姐妹的日子不會過得那麼平順。

 ——

 事情到了這裡陷入僵局。找不到最終的竊賊。然後案件就只能從62年封存起來。一直到兩年多以前,這個案件才因為公廁黃金挖掘案,而重新被人找了出來。目前這一批黃金,還有大概十五公斤不見蹤影。

 顧立冬說著這件事情的時候,都有種自己在說書的感覺,特別不真實。

 “霍隊長說了,從這一次部分黃金是從孫家的官皮箱中找到這一點。可以完全確定孫大發當年肯定參與進這個黃金失竊案。而且,很可能就是幕後的主謀。當年的信託商店其他職工,裡面肯定有他的內應。”

 顧立冬還能想起兩個小時前,霍隊長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那副一定要把孫大發找出來的堅定表情。

 “孫大發最後的行蹤是在62年廣市碼頭。他坐上的那一艘輪渡,最終目的地是珠市的一個碼頭。不過,船最終沒有抵達珠市。反而在中途消失在雷達的探查。”

 這個事實當年顧廣盛他們夫妻也查到了。但是,他們沒能查到事情的後續。

 顧立冬提起這個只有嘆氣的份兒。

 “運動結束後,南邊那頭跟外面的世界交流越發多了起那機床就是愛國人士從港城弄來的。最近通過這些愛國人士,已經打聽到當年沉船事故的後續。”

 何玉燕聽到這裡,覺得已經有點暈乎乎了。

 從黃金竊案,到輪渡沉沒,現在還冒出港城風雲來了。這孫大發不會帶著人跑港城去當富商了吧!

 結果還真是。

 ——

 “港城那邊有人提到過,62年那會兒。確實有一艘輪渡在附近出現事故。

當時這輪渡到達的地方,是港城有名的顏色地帶。具體當時從輪渡上救上來多少人,不太清楚。但是,港城的上流社會,現在有個姓孫的富商。”

 說到這裡,顧立冬的表情越發沮喪。

 “先不說這姓孫的富商,到底是不是孫大發。但是,好像沒人聽說有顧文理這個人。”

 顧立冬記得當時霍隊長說這話的時候,長長嘆了口氣。

 之後,霍隊長這才說起他過來的原因。

 “關於你跟顧明理同志的關係,這兩年也聽說過。但是因為跟顧家人不熟悉,也沒怎麼在意。沒想到在查孫大發的過往時,發現顧明理同志好像被牽扯進去。目前,暫時沒人見到過顧明理同志。”

 顧立冬把霍隊長的話轉述出來。然後又嘆了口氣。

 他都不知道顧明理到底是否活在這個世界上。

 “之前霍隊長還不想把這些事情跟我說。擔心增加我的心理負擔。但是前段時間我不是把孫家的事情,跟顧叔、顧姨提了嗎?他們就開始託人打聽。這一圈圈繞下來,霍隊長也知道這個事情了。”

 聽到這裡,何玉燕完全懂了其中的關節。

 “他是想著告訴你。然後讓你跟顧叔、顧姨提一提。別再託人到處查孫家、顧明理的事情?”

 顧立冬點頭。但是,這樣到頭來,依然是不清楚顧明理的生死。著實讓人覺得焦急。

 何玉燕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沒事的。孫大發這樣的人都能活下來。明理叔這樣博學聰明的人,肯定不會有事的。”

 事情聽到這裡,何玉燕已經可以確定。當年孫大發就是故意坐上那艘渡輪的。然後,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直接把渡輪弄到港城去了。

 所以,這人偷竊金條、拋棄原配妻子跟兩個女兒。只帶著兩個兒子跑路也是真的。

 這樣的人連累了船上其他人,讓他們留在國內的親朋好友以為親人去世。這種人真的特別特別可惡。

 何玉燕想到了顧明理,也想到了前院錢大爺夫妻。

 這兩老的獨生兒子錢家興,當年也在這一艘輪渡上。死亡的消息傳回來後,老兩口過得日子那叫個沒滋沒味。只希望對方依然平平安安。只要人活著,早晚能有機會回來的。

 ——

 事情說開後,顧立冬並沒有耽擱。直接帶著媳婦兒,坐車來到了第一機床廠。

 他沒有去顧廣盛的家,而是直接去辦公室找到了對方。

 期間,把顧明霞從邊上的附屬小學找了過了出來。然後覆盤一遍,各自心裡都有了些計較。

 “霍隊長的意思是,港城那個富商孫老闆,還不能完全確定是不是孫大發。就是確定了,人不回來,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顧立冬說完了這個,就看向顧廣盛。

 顧廣盛去年就去過廣省的廣市,參加了那一次機床廠的學習活動。

 沒想到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人在查這件事情了。

 “我知道了。接下來我們暫時不會再插手這件事情。但是,我有信心,你爸爸不會有事的。”

 顧立冬點頭,他也覺得他那個沒見過面的爹會平安的。

 跟長輩談話就是有種神奇的魔力。好像心裡一些沉甸甸很快就消失了。

 四個人坐在辦公室著實聊了一會兒家常。之後因為要去幼兒園接孩子,這才各自分開回家。

 顧廣盛看著顧立冬夫妻離開的背影,感嘆道:“立冬這小夥子確實能幹。”

 夫妻兩人感慨了幾句,就聽到電話響了起來。

 顧廣盛接過電話一聽,是顧明霞的堂哥顧明光打過了幾句後,顧廣盛掛斷了電話。

 “這顧明光這麼些年下來,人還是那個樣子。”

 顧明光就是顧喬的親爹。

 “他給你打電話說什麼?”

 顧廣盛聳聳肩:“還能說什麼。他這個人最重親情。說是這兩年風聲不緊張了。能不能幫忙把顧明媚調回北城。”

 顧明媚,是顧明光的親妹妹。這個女人二十多年前在北城鬧了件大事。之後跟著家人一起到了廣省。現在在廣省的一家機床廠工作。這個機床廠,之前顧廣盛出差的時候就是去的這個地方。

 “顧明媚這個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年輕的時候就任性跋扈。年紀大了也沒變多少。我可不想攬下這樣的苦差事。你之前不還說顧喬這小輩為難燕子嗎?我瞅著她就跟顧明媚性格特別像。”

 這種陳年舊事說起來,顧明霞自己都有點感嘆。

 ——

 另一頭,離開了一廠後,何玉燕跟顧立冬一起去幼兒園接了孩子。

 今天發生的事情多,夫妻兩也不想做飯了。帶著孩子直接去廠裡的大食堂吃了頓好的。然後才慢悠悠地回家。

 結果剛進大雜院,再次聽到鄭大媽那罵罵咧咧的聲音。不用說,還是在抱怨孫筱柔上大學後一去不回頭。

 本來說好每天回家的董建設,因為孫筱柔不回家。只得每

天下課後,從他所在的學校,坐車跑去看孫筱柔。

 這樣的事情讓鄭大媽相當惱火。

 沒地兒撒氣,就只能撒在孫筱美身上了。

 這不,這太陽都下山了。零下幾度的天氣,居然讓孫筱美去水槽洗衣裳。

 要說這構成虐待,好像也不是。但是也沒有這樣折騰人的。這又不是古代的惡婆婆。

 何玉燕沒想到回來就撞上這種事情,著實有點無語地翻了白眼兒。

 馮大媽聽到動靜,出來勸說。

 “那你們誰養?讓一個十八歲的大姑娘,好手好腳在家裡吃白飯嗎?你們誰樂意誰領回去。”

 鄭大媽就這麼一句話丟出來,大夥兒都啞火了。

 確實,大冬天洗衣裳是遭罪。但是,也好過餓肚子沒地方睡。

 於是,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接下來幾天,基本上同樣的一出天天都會上演。

 何玉燕要上課倒是隻遇到過幾次。

 但是,等到週末放假這一天,孫筱柔一早拎著東西回來的時候。正好就撞上自家妹子一大早洗衣裳的場面。

 頓時,肺都要氣炸了。

 大清早的這婆媳兩人直接就在院子對罵起來。

 一個罵對方老虔婆,虐待她妹子。

 一個罵對方不是個好媳婦,只顧著自己的事情。

 何玉燕難得的週末,只想睡個大懶覺。沒想到這些人還真能鬧騰。無奈嘆氣,何玉燕趴在被窩裡,靜靜聽著外面的動靜。

 好一會兒,婆媳兩人的對罵中,開始出現董建設勸說的聲音。

 間或夾雜著鄰居們的議論或者勸說。

 還真的蠻熱鬧的。

 不過,憤怒中的婆媳兩人並不理會這些勸說。反而因為外人的勸說,越吵越激動。

 就在這個時候,好久沒有在週日上門的街道胡主任來了。

 當了丁香衚衕幾年的街道辦主任,胡主任對著眼前這種吵架的陣仗已經駕輕就熟。

 他也不說話,只躲開爭吵中的婆媳兩人,,馮大媽一拍大腿,大聲喊道:“別吵了,別吵了。孫筱柔,上頭有文件下來,跟你家的事情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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