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性初顯。

 看著白雀庵一片狼藉的慘狀,哪怕是妙莊王也感到驚愕。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如此慘烈。 

 他甚至懷疑妙善是否還活著。 

 底下將領眼中閃過一道仇恨的精光,稟報妙莊王道:“大王有所不知,經天師大人調查,公主殿下已被妖孽奪舍。” 

 “這一切,一定是那妖孽做的!” 

 妙莊王早已聽其他回朝將領這樣說過,只是聽說遠不如親眼目睹震撼。 

 原本只有一分相信也變成了三分相信。 

 而這股相信,在華憐出現的時刻,變成了七分。 

 只見華憐帶著哪吒和能勉強站立的王杣自廟內緩緩而出。 

 他的臉已被清水洗過,露出昳麗與清雅共存的傾城面容。 

 哪怕身著破損僧袍,身上的氣質卻無法叫人挪開視線。 

 原本清澄柔和的目光變得憂然深沉,讓人看不到焦距,似乎滿腹心事,在思考著什麼。 

 連細微表情都和原來的妙善全然不同。 

 他眉眼低垂,帶著淡淡的,難以消解的憂鬱悲憫。 

 只不過不像是將領們所說的妖孽,反而像畫像裡走出來普度眾生的菩薩佛陀。 

 妙莊王一時之間,都不敢與他相認。 

 還是華憐率先躬身行禮,輕聲道:“父王。” 

 他看著妙莊王,又似乎沒看,模糊的視線裡,讓妙莊王無端覺得,他似乎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在透過自己看向這個世界。 

 妙莊王看著這樣的華憐,眼神萬分複雜,千言萬語化到嘴邊只變成了一句:“你母后很擔心你。” 

 只這一句,比千萬句責備的話更加沉重。 

 華憐閉上眼流出兩行清淚。 

 他低聲喃喃:“女兒知錯了。” 

 他不是錯在追求理想,而是錯在沒認清現實盲目追求。 

 以至於一整個白雀庵的僧人白白做了冤死鬼。 

 此番罪孽,就是道歉一千次、一萬次也沒有用處。 

 鏡外眾人看了,紛紛為菩薩的過去感到心酸,反而只有文殊鬆了口氣。 

 這次到底有哪吒木吒他們幫忙,雖說依舊困難,卻還沒到摧毀慈航心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