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風輕

 西陵堇欽眼睫上還墜著眼淚，她眨了眨眼睛，輕聲叫她：“……姐姐……” 

 西陵清婉的眼神更加的柔和，她拉著西陵堇欽的手，在樹下的桌子邊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身邊，聲音依舊輕柔：“……怎麼了？” 

 “我全都想起來了。” 

 西陵堇欽還是有些哽咽。 

 “嗯，我知道。” 

 西陵清婉不緊不慢的安頓茶水，等到茶壺裡被放上了茶葉，火起來慢慢烹煮的時候，她才轉過了眼睛，道：“……別哭。” 

 “……對不起，姐姐。” 

 西陵堇欽有些像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道：“我……我本是過來報恩的，結果……什麼忙都沒能幫上，還總是讓姐姐你費心，我……我真沒用。” 

 她淡聲的責備自己，西陵清婉卻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你原身是九尾白狐，是狐妖，本是沒有資格轉生成為神族的後裔的，你能夠在這一世成為神族的後裔，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你做了這麼多，就僅僅是為了報恩嗎？” 

 西陵堇欽堅定的點了點頭。 

 西陵清婉卻笑得依舊溫和：“……其實在我救下來你之後，就知道你其實是可以化形的。” 

 西陵堇欽眼睫墜著淚的眼睛突然睜大，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而你之所以一直以白狐的形態跟著我，我那個時候想……你應該是想報恩的，但是你覺得我並不缺少什麼，便想著用這樣乖巧的模樣陪伴我。” 

 西陵清婉笑了笑，道：“……我本以為，等我隕落後，你會有更好的選擇，可以去選擇過自己的生活，實在是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這麼的傻。” 

 西陵堇欽湊近她，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就像是從前一樣，一副依偎的姿態，蹭了蹭她的頭髮。 

 “在我醒來之後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可是我那個時候想著，至少這是你的選擇，你應該好好的自由自在的生活的，便沒有告訴你。” 

 西陵清婉攬上了她的肩膀，輕輕的拍了拍她道：“更何況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是可以當做完全不同的兩種生活來向前走的。” 

 “你為了能夠成為神族後裔的轉世，應當已經吃了很多苦了，那些苦，就當償還了好嗎？” 

 西陵清婉的聲音更加的溫柔。 

 西陵堇欽剛剛壓下去的眼淚，突然就朦朧了她的眼睛。 

 那些朦朧的水光裡，是她每一次面對自己的時候溫和有耐心的笑容，還有她一向喜歡護短的姿態。 

 就連她故意抓破了神帝的衣衫給她出氣，明明小心思被她通通看出來了，明明是那樣僭越的行為，她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冷聲維護她道：“不過是一隻靈智未開的小白狐在胡鬧罷了，陛下身份這樣尊貴，竟然還有閒心過來問一隻小白狐的罪，莫不是如今六界都沒有陛下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