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炭灰 作品

第153章 一棺又一棺

聽著蒼啼的話,南宮琰笑出了聲,他看了一眼那位緊跟著蒼啼的溫閒,向蒼啼打趣道:“先生心智堅定,不易受干擾,我故事都講完了,您竟然還記得我進來前所說的話。

恐怕這世上能讓先生心亂的,也就只有這位溫先生了吧。”

聞言,溫閒表面上因同情南宮府的遭遇而保持著友善且平靜的神情,實際上內心早已經心花怒放,喜悅像是除夕夜的煙花一般在他的心中炸個不停。

要不是為了接下來的幾日還能抱著美人入睡,他真想順著杆子往上爬,趁機好好調戲蒼啼一番。

而蒼啼只是愣了一下,但還是保持冷靜,剋制住了想瞥溫閒一眼的慾望。

況且,他不用瞥也知道溫閒的尾巴肯定翹到天上去了。

於是,他繼續道:“算命之人窺探天機本就容易遭報應,若能解決了這災疫,也算是積了德,或許還能抵消一些報應呢?這事關蒼某的性命,自然要記得清楚些。”

這張口就來的本事還是那樣的惹人注目,溫閒確實佩服,不過卻怎麼也學不來。

“哦?這麼說蒼先生還是個心善之人了啊。”南宮琰道。

這句話沒有給蒼啼半分被誇獎的感覺,相反,戲謔的意味甚至明顯至極。

不過蒼啼並不在乎,眼下他只好奇這位郎中的動作。

只見南宮琰走上前,站在距離棺槨大約三步之遠的位置上,忽然點燃了香,並跪下磕了幾個頭。

之後又點燃了剛才被他滅了的火把,繞過棺槨,繼續往裡走去。

溫閒和蒼啼也立即跟上。

這棺槨後面果然還有一道門,門後面又是長長的甬道。

看來還真讓溫少俠說對了,這位南宮遺孤確實把他們的帶到了他家祖墳。

甬道像是迷宮,彎彎繞繞的特別多,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又拐了多少個彎,三人才來到了下一個墓室。

這個墓室與尋常那些只放了一個棺材的墓室不同,裡面的棺材多的像是在開會,排布整齊,將這一整個墓室給佔滿。

不止如此,東西耳房內放的也是棺材,就連後面甬道連接的下一個墓室裡也同樣放了很多的棺材。

若說前面是墓室,那這裡,蒼啼更想用倉庫來形容。

“這是?”蒼啼問道。

“這些是滅門案中,我死去的親人,”南宮琰輕輕地擦拭著棺材上的灰塵說道,“當時官府查完以後,便將他們匆匆下葬,等我重新拿回義莊後,又把他們給挪了回來。

這裡本只有族長會葬在這,其餘人是要葬到祖墳去的,但老家路途遙遠,一直都沒有時間,只能先讓他們在這了。”

“莫非,閣下家的滅門案與這災疫有關?”蒼啼問道。

南宮琰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說完,南宮琰帶著他們繼續往裡走,穿越過這一群棺材後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墓室裡,裡面只放著兩座棺槨。

南宮琰過去將兩座棺槨打開,只見裡面分別放著一具屍體,這屍體的死法與外面義莊裡的那些染疫之人的死法接近,全身生滿了瘡。

不過這服飾…

“前朝的人?”蒼啼詫異地看向南宮琰。

“先生沒看錯,這確實是前朝之人,大約死在一百二十年前。

我族中之人施法令他們屍身不腐,便是為了查清楚他們所染之疾病。

不過族中人查了許久也沒查出個始末來,只知道他們的症狀類似,白日精神渙散,夜晚發狂傷人,在死時會全身潰爛。”南宮琰介紹著。

看來這也是他為什麼會對這病感興趣的原因,除了是個郎中,還因為這在他們家族中就曾經調查過。

“意思是這病一百二十年前就已經出現了?”溫閒走過來雙手搭在石棺上,望著棺內的屍首。

“甚至可能還要早…”蒼啼轉過頭看著溫閒。

這病的症狀與那蠱的症狀類似。

若這兩者之間有聯繫,還說不清到底是疾病先出現,還是蠱蟲先出現。

蠱蟲的控制需要一種特定的香,而那香蒼啼最早是在三千年前,沉景的屍首上聞到。

若沉景突然發狂向天尊發起了攻擊是因為蠱蟲所致,那這病的歷史很可能也有三千年那麼久遠,甚至可能更早。

但這一切都是猜測。

沉景乃罪臣,屍首去哪了也不知道,況且也過去了三千年,還真的沒那麼好去查證。

至於這病,既然都不清楚是否有聯繫,那就更難尋找根源了。

“所以你帶我們來這裡,是想讓我們幫你找到治癒這病的辦法,或者根源?”溫閒仰起頭望著站在一旁的南宮琰問道。

南宮琰垂眸淺笑,看向了蒼啼:“二位不是對這病感興趣嗎?”

“感興趣和有辦法是兩回事,我們二人非郎中,哪怕看了他們的屍首,我們也無能為力。”蒼啼說道。

況且就算有法子有方向,也不能輕易地與他說,畢竟他也是蠍屍殿的一份子。

不過蒼啼雖然這樣說了,南宮琰仍然是不依不饒:“先生,您先前不是透露過一些東西嗎?”

蒼啼不由地笑出了聲兒,內心深處卻在不滿地低喃:“那明明是為了讓你產生懷疑才說的,這感情好啊,不去查蠍屍殿,竟查到了本君頭上,還如此明目張膽。”

不過仔細想來,今日也是自己和溫閒撞上來的,倒是真真切切的巧合了。

蒼啼也只能無奈地解釋:“我知道的我都與您說了,其它的事情我真的是愛莫能助。”

聽著這回答,南宮琰沒再像先前那般生氣,看起來他像是料到了這個答案,甚至還平靜地說道:“罷了,我要給二位看的也看完了,接下來就暫別吧。”

說完,他便往回走去。

這時,蒼啼忽然又叫住他:“對了,南宮家當年研究這兩具屍體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一般來說,只有家主,及其親隨知曉,怎麼了?”

“那您是…”

南宮琰轉過身解釋:“前一任家主是我的父親。”

“您確認是顧家制造的滅門案?”

“確認,此事得到了顧家上下親口承認,說是目的是為了剷除異己,那時南宮府是顧家晉升路上最大的絆腳石,他們為了那一場滅門案籌謀了許久,我也曾查到證據證實他們的籌謀過此事。”

蒼啼沒再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與溫閒一起朝著南宮琰走去,準備一起出了這地宮。

誰知南宮琰剛進到甬道,忽然停住腳步,轉過頭看著眼前的兩個人,臉上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看時間,外面應該已經黎明,恐怕你我三人一同從這裡出去會很麻煩。”

“所以呢?”溫警惕地握緊了劍,側身站在蒼啼前方,望著眼前這位郎中隨時準備好利劍出鞘。

“所以,二位受累,繞繞遠路吧。”

隨著南宮琰的話音落下,蒼啼和溫閒腳下忽然一空,二人立即往下墜去,他們頭上的石板又立馬合了起來。

溫閒瞬間怒氣上湧,但還是不忘施法將蒼啼拉到懷裡來護住他。

倒是強大的淮蒼帝君並無任何的動作,似乎認定了溫閒會來保護他一樣。

接著,溫閒施展靈力,讓神澤湧出,託著他們緩慢地落到地上。

等站穩,蒼啼抬頭看了看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多謝溫少俠。”

“那傢伙真不愧是蠍屍殿的,還真的一點人事都不幹。”溫閒收回靈力說道。

“有機會勞煩溫少俠打他一頓,記得打到出不了門。”蒼啼也附和著溫閒。

從迴音來看,他們是在一個空曠的洞穴之中,眼下週圍一點光都沒有,他們只能緊緊地拉著彼此,以防止走散。

就在這時,蒼啼身子一僵,站在原地不再有任何的動作。

“怎麼了?”溫閒問道。

蒼啼立即“噓”了一聲。

洞穴內陷入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的的安靜。

也不知這安靜的時間過去了多久,蒼啼才用那清冷的聲音和平靜的語氣說出了句讓人毛骨悚然的話:“我感覺好像有什麼未知的東西在靠近我們,而且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