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十 作品

虛榮拜金男(五)

 江彩特別緊張、做足心理建設才撥出這個電話,看著被掛斷的頁面,腦中緊繃的弦一下子斷了。

 江彩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大腦卻像壞了一樣,不斷重放方才聽見的、明顯怪異的喘息聲。

 彷彿被逼到極致,無法忍耐一般,從喉嚨發出來的氣音。

 甜膩、柔軟……帶著點尾音上揚。

 江彩是沒談過戀愛,但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懂,那聲音……送虞藻回去的人是楚熙,和虞藻在一起的人應該也是楚熙。他們在做什麼?

 難道,他們在車上……?

 副駕駛的江彩面如冰霜,剛剛喝了酒的他沒臉紅,和人打架時也沒這麼生氣,現在耳廓與脖子一片漲紅,情緒也變得極其惡劣。

 可他又有點莫名其妙,為什麼要像捉.奸的丈夫一樣,揣測虞藻是不是在和別的男人偷/情?

 虞藻做什麼,又和別的男人做什麼,根本不關他的事。

 但江彩又控制不住地去想,虞藻究竟在做什麼?

 江彩拿出手機,想給虞藻發消息,但虞藻掛斷電話之後沒有解釋,不知道是在忙沒空解釋,還是別的什麼。

 99+群聊。

 【好了別吵了ok?你們都tmd吵了半小時不累啊?】

 【江彩你到底怎麼想的啊?虞藻都為了你做到這份兒上,你總得表示下吧。你別不說話,還是說,你要吊著他?】

 【太渣男了。】

 原謹:【渣。虞藻值得更好的,不如讓我來追。 】

 江彩:【?我說了要吊著他嗎?我已經在和他聊天了。】

 群裡:【哇哦。】

 江彩思索片刻,還是沒和群裡這群人說剛剛的事。群裡起鬨得更熱鬧,他道:【我不會讓他那麼早得到我,我不是那麼隨便的男人。男人的貞潔也很重要,不然跟爛貨有什麼區別。】

 江彩沒發現群內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又一個個字很認真地打著:【太容易被得到,我就不會被珍惜。】

 【請問你在表達什麼意思?你在說中文嗎,我怎麼看不懂。來個人給我中譯中。】

 【 …………我看明白了,但也沒看太明白。你對虞藻有意思,但怕被虞藻玩弄感情,所以要欲擒故縱?】

 原謹:【你腦子沒問題吧?】

 【我當時沒加上好友,誰把虞藻微信推一下?我有話想對他說。】

 群裡一下子安靜了。這人:【???你們不是都有微信嗎?推一下行嗎?】

 【理理我ok??】

 這時候這群人倒是默契,直接把群閉了。

 江彩控制不住回憶方才耳機內傳來的輕哼。一邊覺得很好聽,另一邊忍不住去猜測,虞藻究竟在做什麼。

 難道真的是在和別人……他的初戀還沒開始,就被玩弄了一回嗎?

 不,不會的。虞藻看起來就很純,那麼單純一小男生,怎麼可能會在車上做這麼荒唐的事?反倒是那個楚熙,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那也一定是楚熙把虞藻帶壞了。

 江彩後悔極了,他明明知道楚熙是個城府深的心機綠茶男,還任由楚熙送虞藻回家……就算真發生了什麼,平心而論,他就沒錯嗎?

 他就不該讓楚熙送虞藻回家!

 ……

 常年兼職、幫家裡做工的楚熙,手指布著一層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開始還摁得不輕不重,十分克制的楚熙,突然重重地摁了一下虞藻的腿。

 虞藻的皮膚本就細嫩,正在和江彩打電話的他一下沒忍住驚叫出聲,手指也劃到了掛斷鍵。

 他放下手機,微微上挑的眼尾裡盛著水光:“你幹什麼突然捏我!”

 楚熙淡淡道:“是你讓我給你捏腿的。”

 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虞藻眉尖蹙著,依舊是一副要發作的樣子,這件事也不能怪楚熙。

 但對楚熙發脾氣,虞藻別太熟悉。在大反派面前他唯唯諾諾,連頭都不敢抬,在楚熙面前,他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那也不能這麼用力,我的腿都紅了 。”

 沒有一點瑕疵的白腿上,如虞藻所說被捏得有些紅,但楚熙發誓他根本沒有用力捏,只是虞藻的皮膚太嫩,所以搓揉兩下,都容易留下淺淺的印子。

 這的確和他沒什麼關係。可,看見那有些可怖的紅印,以及虞藻溼潤的、帶著點小火苗的眼眶,他沉默片刻,“嗯”了一聲。

 “下次會輕點。”

 直到下車,虞藻依舊很詫異。

 楚熙居然說下次?楚熙不是巴不得離他遠點,不要和他扯上關係嗎?

 虞藻不理解。一路上,他悄悄打量楚熙,回到公寓內,他突然踮起腳尖,雪白一張小臉,近距離靠近楚熙。

 “你喜歡這樣的呀?”虞藻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他用著氣音道:“那我以後天天穿給你看,好不好?”

 虞藻的頭髮小幅度翹起一點兒,濃密的黑睫根根分明,身上的學生服把他顯得極其單純,說話的聲音又輕又軟,神色卻充滿與清純外表不符的惡意。

 像發現什麼驚天大秘密,漂亮的眼睛閃爍惡劣的光芒。

 楚熙自然沒有錯過虞藻眼底閃爍著的、濃烈的捉弄意味。

 他比誰都要清楚,這張天使般的臉蛋下,藏著濃烈的黑。然而,當他的唇周傳來一陣熱意,隨著虞藻那帶著香氣的吐息,漾起一層酥酥麻麻的電流感,他又有些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