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煉心
洞穴中，顧雨然與周若兮雙雙閉上眼，盤坐下來。
隨著地母之心散去周身的護盾，兩道金光飛向兩人的腦門。
二人皆是進入了幻境之中。
雖然是一同進入煉心考驗，但是兩人第一關的環境卻是各不相同。
第一關名為情慾。
顧雨然此時出現在了鴻城杏煙樓的那處房間中。
他雙手摟著月眠，躺倒在了床榻上。
溫潤的感覺從嘴巴傳來。
顧雨然的很自然的將右手攔在了月眠的腰間，左手從耳畔伸入秀髮之間。
伴隨著唇畔之間越發激烈的戰鬥。
兩人的呼吸越發的沉重。
月眠的雙手摟在他的腰間。
正當顧雨然的手開始為她解綁腰身時，他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他似乎忘記了什麼，是誰呢？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那道身影轉過身，隨即化作煙塵消散在空氣之中。
顧雨然看見自己伸出的手，他感覺到心臟的悸動。
“她是誰，為何我會如此難過，我身前的女子是誰，我在做什麼？”
大腦傳來的疼痛感，讓停止了身體上的行動。
他一把推開了身前的女子，從床上蹦了起來。
扶著額頭，向一旁的桌子走去。
月眠此刻一臉迷茫地走向他，雙手從他地身後摟在他地胸前，道：
“怎麼了，雨然，你沒事吧？”
顧雨然晃了晃腦袋，扭過頭看向女子，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道：
“月眠？你怎麼在這？我，我不是應該在雪神宗嘛？”
腦海中似乎有什麼阻擋著他的記憶。
月眠則是附在他的耳畔邊輕聲道：
“雨然，你忘了嘛，你送我的詩我很喜歡，所以我們今晚要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
說著她在顧雨然的耳邊輕輕嘆了一口氣。
酥麻的感覺瞬間傳至顧雨然的全身。
顧雨然扭過頭，與月眠的眼眸交匯，她的雙眸中閃爍出粉色的異光。
那是九尾天狐一族強大的魅術。
這一關本就是情慾考驗，只是萬萬沒想到，顧雨然的考驗對象居然出現的是月眠。
本身她的身姿就已經足夠的撩人，可誰曾想她的血脈還是那九尾天狐。
簡直可以說是難上加難。
顧雨然哪裡抵擋的住這樣的攻勢。
整個魂都被勾了過去，嘴裡唸叨：“難忘的一夜，難忘的一夜，月眠，月眠......”
顧雨然再一次的將月眠撲倒在床上。
就在幻境中的月眠以為得逞了，顧雨然的嘴巴即將再次與她的嘴唇接觸時。
一道黑白劍氣揮出，顧雨然的身形一轉，冰依劍出現在床榻前。
月眠與床榻之間瞬間一分為二。
哽咽的聲音從月眠的嘴巴傳來：“你，為何......”
不等她說完，幻境破滅，周圍的場景逐漸崩離。
顧雨然則是低聲道：“她和你不一樣，她是關在牢籠裡的金絲雀。”
“她即使再想表達心意，也絕不會像你一般，利用魅術。”
“更何況，我從塗山白玥前輩那知道了很多......”
顧雨然輕聲嘆了一口氣，不等他反應過來。
畫面逐漸扭曲旋轉，他也隨即昏了過去。
而另一邊，周若兮的第一關竟然也是情慾之關。
但是她與顧雨然不同，在她看見出現的人是顧雨然之時，她便清醒了過來。
不是說她不喜歡顧雨然，而是她對於顧雨然更多的是一種追逐的喜歡。
從她在顧雨然手下敗下陣來之後，又經過了那麼多次的觀察。
她真心的仰慕著顧雨然，再加她其實對於情感上一竅不通，完全是個單純的傻妹子。
她只知道她身邊這個人站在那就閃閃發光。
如果將顧雨然比作她心裡的一輪明月，她只需要乖乖的呆在房間的窗臺仰望即可。
如果她摘下來，那還是她仰慕的月亮嘛？
她看似傻兮兮的實際她十分的清醒著自己的路。
自己的將來，這也是為何在她輸了以後，並非想著報仇，而是追隨顧雨然。
連忘情仙宗的楚師姐都願意低下身段結交的人，她又何嘗不是呢。
很快她的幻境也出現了轉變。
第二關名為愛恨。
顧雨然的周圍都是猩紅的血海。
而在他面前的不遠處，站著一具詭異的骷髏。
它的身形漸漸恢復，留下一道白色的背影。
顧雨然緩緩走向前，伸出手觸碰了一下那道白色身影的肩膀。
在那道身影轉過身來的一刻，他的雙眸頓時瞪大。
蘇韻煙那殘破的身軀和麵容出現在他面前。
一道沙啞的聲音從她那破裂開的嘴巴傳出：
“為什麼！為什麼不是你死，為什麼？要不是你，我怎麼會死！”
“我怎麼會死！”
隨即血海中爬出了蘇府所有人的身影，詭異的手掌一個接一個的抓在他的身上。
顧雨然面對這樣的場景，嘆出了一口氣，道：
“從一開始我便做好了獻身的準備，我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她跟我說的每一句話。”
“也清楚的記得蘇府每一個人的愛好興趣，他們都很善良。”
“我知道，他們都沒有死，他們不會有事，蘇老爺很聰明，夏夫人雖然有些呆，但她很聽蘇老爺的話。”
“周管家辦事很牢靠，小秋那個丫頭雖然沒見到我可能會很擔憂，但她是蘇府的人，肯定要跟著蘇府一起走。”
“我唯一愧對的只有我的妻子，蘇韻煙，她很好，她一直在幫我。”
“指導我修煉上的問題，甚至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身份也是她給我的。”
“所以即使她恨我我也不會說什麼，但是，我知道她沒死！”
“我要去找到她！我要親口向她表達我的愧疚！我要用我的一切補償她！”
“我絕不會倒在一個虛假的她的面前，因為她告訴我，讓我活下去！”
“因為我這條命是她換來的！要取走，也是活著的你！”
顧雨然的周身綻放出了巨大的能量，整個猩紅的血海從他腳下開始逐漸恢復。
透亮的水面，倒映著湛藍的天空。
蘇韻煙的身影恢復了，變成了她原本的容貌，是那樣的迷人。
顧雨然眼含熱淚，跪了下來。
“對不起，等我找到你，好嘛。”
蘇韻煙露出了一道完美無瑕的笑容，隨即消散在他的眼中。
另一邊的周若兮。
在她的幻境之中，她的奶奶痛苦的躺在躺椅上。
她緊緊握著奶奶的手，道：“對不起奶奶，是孫女來晚了。”
“對不起，孫女已經變得很強大了，可以保護自己了。”
“爸爸媽媽都不會再指責打罵我了。”
“我一直都記得奶奶你讓我不用做個淑女。”
“要天真爛漫的做自己，我做到了，我也有了我要走的道路。”
“我一定會讓您很驕傲的。”
伴隨著她的熱淚，她雙手中緊握的那雙粗糙的大手逐漸消散。
她剛進來時跟顧雨然一樣，看見的是滿目瘡痍的奶奶。
周圍都是她的父母的指責。
她的奶奶怨恨她為何這麼晚才來，她都死了她才回來。
她就這麼不想回這個家嘛？
她知道她的奶奶不會怨她，從小就她的奶奶最護著她。
在她奶奶去世的那天，她收到家裡的消息，以為又是家裡騙她的。
直到送信的人流著眼淚收到消息，稱老夫人過去了，她才決心回家一趟。
可惜晚了終究是晚了。
這是她一直後悔恨自己的一件事。
即使她知道奶奶不會怨她。
但是幻境出現時她還是在原地愣了很久。
直到幻境中的奶奶盡然伸出手，招她過去那一瞬間。
似乎是來自遠方親人的守護，幻境中的奶奶牽起了她的手。
默默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那一刻她醒悟了過來，周身世界轉變，一切顏色恢復如常。
那些咒罵她的父母親戚消散。
那座小院裡只有她們奶奶和孫女二人。
奶奶就那樣微笑的看著她，她的淚水再也不受控制的流出，說下了這些話。
老人也消散在幻境之中。
她站起身，似乎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調整了下情緒，準備迎接下一個幻境。
第三關名為問心。
顧雨然的身影出現在了他曾經的世界，他看著自己身前的鋼琴。
又看看了四周，心中暗念：這裡是，我家？
哦不對，應該說是他住的地方而已。
家？對他而言，早就沒有什麼家了。
父母看似對他放養，實際又對他抱有巨大期待。
告訴他學這個好，學那個好。
為了讓父母滿意，也為了證明自己，他的房間裡放著一份每週計劃表。
幾乎三個月上面的內容就會在管家的安排下進行一次更換。
是的更換成新的內容。
他的天賦也確實極其的出色。
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那麼的完美。
各種棋類，球類，水中的，地上的，天上的。
是的包括翼裝飛行，跳傘，甚至於飛行員執照都考了出來。
律師，會計，經濟學，歷史學，古文字學，西方經濟學，概率論。
亂七八糟各種文化類的知識也不放過。
而就是這樣高強度的學習，他居然堅持了五年之久，從他的十四歲開始。
他是天才，是他父母的炫耀工具。
是永遠只會出現在他父母嘴上，而非出現在身邊的孩子。
他看著熟悉的場景，看向那慢慢噹噹的日程表。
用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嘆了口氣，道：
“曾經是為了別人，現在也是為了別人。”
“我什麼時候能為自己一次。”
顧雨然低下了頭，他有些迷茫。
片刻後，他忽然開口道：
“不，不應該是這樣，我從來沒有為了別人，我一直都是為了自己！”
“曾經是，現在也是！”
就在他激動的將要吶喊時，畫面開始轉變。
巍峨的高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