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你行你上，不行別逼逼

 方長老緊咬著唇，赫然起身，他的唇，早已被自己咬破出血了。 

 只見他緩緩走向鐵籠子，平庸無華的雙眸中，寫滿了歉疚和心痛之色。 

 他大手一揮，倚在椅子腿兒旁的一柄三尺純白長劍，陡然飛出劍鞘，劇烈震顫著懸停於空中，劍尖直指鐵籠子，空氣中流淌著無儔劍意和淡淡的劍身哀鳴之聲。 

 方長老是自責的，是在埋怨自己，更是滿腔憤懣。 

 畢竟這些師弟，是他親自派出去，也因此再也回不來了。 

 大殿中無一人出聲阻攔他，所有人都靜默地緩緩低下頭，無聲哀悼。 

 安昭陽和洪揚這兩個，平日裡最為歡脫的師兄師姐，更是低聲啜泣起來。 

 不是和這兩位師弟有多熟悉，單純因這一幕過於殘忍，對已逝之人，更對還活著的人來說。 

 她倆是經歷過外門到內門，再到入室的全過程的，自然清楚方長老最是惜才，對每一個弟子都關愛體貼至極。 

 由他親手送曾經的得意門生一程，是情理之中，卻更顯淒涼！ 

 “喝！” 

 方長老重重地單腳倒退一步，踏在地板上，令堅實的漢白玉石板瞬間開裂。 

 他大喝一聲，雙手猛地合掌，隨後掌心奮力向前推出，整個人身體前傾，像是要衝出去一樣的姿勢。 

 花不執默默偏過頭去，不忍看這位敦厚耿直的中年大叔，幾乎用盡全力的一擊，更不忍看他眼眶中打轉的淚水。 

 懸停了片刻的白色長劍，頃刻分身出幾十柄，呼嘯著穿過鐵籠子欄杆間的空隙，一劍接一劍，直直刺向兩位師弟，沒入他們本就幾近爛肉一樣的身體裡。 

 師兄師姐們紛紛轉過頭，與花不執想法差不多，誰都不忍多看一眼。 

 ‘唰唰唰’的破空聲不斷傳入耳中，千山殿籠罩在方長老決然的劍氣中，劍意凌然間，透露著悲憤之感。 

 花不執是第一次如此清晰明確的感受到，何謂劍氣，何謂劍意！ 

 腦海中關於無相劍訣的所思所感，似乎更通透了一些。 

 “嗷嗷嗷！吼吼……”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骨感的。 

 無論方長老放出多少柄長劍，卻由於不得法門，沒有一劍直中要害。 

 花不執長長嘆了口氣，肩膀垮下來一些。 

 她手腕一翻，將通體素黑的挽清風緊緊握在手中。 

 在眾人或驚詫，或好奇，或不置可否的目光中，緩慢踱步走向鐵籠子。 

 她的雙腳像灌了鉛似的，舉步維艱，每一步都走得緩慢。 

 她的心情之沉重，思緒之紛亂，絲毫不亞於方長老，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狹長鋒利如一輪黑色彎月的挽清風，刀尖指向地面，幾乎貼地劃過。 

 花不執甚至覺得手臂很沉，抬都抬不起來那種。 

 “師妹，你？” 

 大師兄站得最靠近方長老和鐵籠子，他目露擔憂地悄聲囁喏了一句，不知道花不執到底打算做什麼。 

 其他師兄師姐也圍了過來，紛紛靠近籠子。 

 君止意閃身出現在她身後，一柄風雅至極的白玉扇，被他緊緊攥在手中。 

 手背凸起的青筋和泛白的關節，宣示著他此刻的緊繃。 

 大爺爺朝花不執投來不贊同的目光，卻也知這丫頭並非無腦衝動，做事必有自己的考量，強忍著上前阻攔的衝動，壓下口中言語。 

 殿內所有人，大概只有油膩的王長老一人，抱胸站在最遠處，滿眼幸災樂禍和陰鷙的冷眼旁觀了。 

 “大爺爺，各位長老，導師，師兄師姐們！以後，若遇到相似情況，還望大家切記……” 

 她的聲音冰冷如三九天的寒霜，不帶一點溫度，令所有人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呆若木雞地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花不執邊走邊攥著挽清風，決絕的將緞帶又一次綁在眼上，她需要清楚確認，那團詭異的氣霧，會是何種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