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難以逾越的障礙

 陳戰右手握著操縱桿，眼睛緊盯著幾公里處那個火柴盒般大小黃色發光點的同時，餘光始終遊走在迎角顯示器那綠色的山形符號和陀螺儀之間。

 當這兩樣儀器保持綠色，就說明戰機對準航母艦尾的降落點沒有一絲偏差。

 如果這兩個儀器中的一個忽然亮起紅色，那就說明戰機和航母之間出現了偏差，飛行員必須立即快速修復的同時推節流閥加力，確保在修復失敗後隨時拉昇，避免撞艦或栽進大海。

 但是在這十幾秒時間裡做到修復偏差的同時，還要兼顧各種複雜的操作談何容易，不說別的，只是眼前那火柴盒般大小的航母甲板，就是飛行員視覺和心理上以逾越的障礙。

 這就好比人站在一千多米的空中，朝半個籃球場大小的泳池裡跳，稍微有一點偏差就是粉身碎骨。

 所以艦載機的降落是對飛行員技術的考驗更是對心理素質的考驗，一旦飛行員承受不住這種心理上的壓力，再精湛的技術動作都會變形。

 “真強啊！”愛德華多·納吉上校看著在漆黑空中閃爍著識別燈呼嘯而來超級大黃蜂，再次讚歎，“我做了十年降落指揮工作，除了他，沒有任何一名飛行員可以在確定下降坡度後，不再做任何角度修剪。”

 他說話間，超級大黃蜂就像一個籃球，呼嘯著被分衛準確地投進籃筐，帶著空心球那種美妙的聲音從艦尾進入降落在甲板上，尾勾勾住阻攔索後向前滑衝，戰機如被繩子拴住的野馬般掙扎了幾下，速度從10節瞬間靜止為0。

 完美！

 從陳戰申請降落到戰機觸艦後靜止，期間沒有出現一絲一毫差錯。

 所有人將眼睛齊刷刷看向塔臺外面的著艦計時器。

 21秒！

 夜間21秒降落。

 “這是天才中的天才！”

 所有人在戰機引擎的轟鳴聲中沉默。

 此時所有讚美都沒意義。

 幾秒鐘後，這架超級大黃蜂熄火，甲板上到處都是它漏的航空燃油。

 忽然，高音喇叭裡傳來鬣狗絕望的叫聲：“見鬼，蜜獾，你讓我輸掉了一個月的獎金。”

 陳戰：“你不是說押我勝嗎？”

 “下次一定押你勝啊陳戰，可以的。”鬣狗那可憐的叫聲讓那名現場指揮官回過神來，扯著嗓子衝著水手們大喊見鬼，你們這些蠢貨，為什麼都像個白痴般站在那不動，趕快清理現場……快快快……該死的，哈哈哈……

 副官在甲板上找到那名女上士，說艦長要見她，二人一起進入艦長室，艦長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勇敢的孩子！”

 女上士敬禮：“我叫風姿，來自中國。長官！”

 “你表現的很好。名字也好！你的舉動拯救了一架戰機和一名飛行員，我代表聯眾國嘉獎你，現在你是中尉了！”艦長說完敬了個軍禮，“風池，你去客串一下我的副官，讓陳戰上來。”

 風姿轉身出門。

 “等一下，中尉！”艦長說道，“你剛才打的是什麼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