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穀聊 作品

第三百零六章 孽障孽障、說服和求法

 其中最讓紫燭女道感覺無奈的,還有餘列在運用酒蟲時,頗有分寸,他並未企圖將酒蟲煉化成私有之物,僅僅是藉著修煉一番。 

 如此動作對酒蟲一物而言,其實不僅無礙,反而還會有點益處,能讓酒蟲在吞吃道人的真氣、靈氣中,成長些許。 

 恰恰也正是餘列的這點分寸,他對“酒蟲”毫無惡意,才讓酒蟲狀態下的女道一直都沒驚醒,也沒有激發女道體內的護體術法種種。 

 否則的話,現在都用不著紫燭女道猶豫糾結了,餘列當場就會被女道的護身法術給弄死。 

 而此等只是借用酒蟲修煉的事情,放在一般的道人身上,即便有錯,往往也是罪不至死的,否則容易有不教而誅,小題大作的嫌疑。 

 心間翻來覆去的猶豫糾結了一番,紫燭女道發現自己確實沒啥理由取了餘列的小命,畢竟天下間,誰會知道她紫燭,就是剛剛那隻小小的酒蟲。 

 真的要怪的話,也只能怪她琢磨出的此等酒蟲大法,和以外的蛻變秘法不一樣,其並非是一蹴而就的,而是緩緩圖之。 

 似今日這次的飲酒修煉,紫燭女道此前進行過許多次,一直都是待在自家山頭上,且是待在道觀中。 

 如此外有毒氣籠罩,內有道觀庇護,一次問題也沒有出現過,她懈怠了,又因為常年宅在練功房中,憋得慌,後面便直接就在道觀中飲酒修煉。 

 結果恰巧就是這一次,量變形成了質變,讓本以為只是尋常的飲酒修煉,演變成了最後功成。 

 偏偏其間紫燭女道還忘了,她給過餘列令牌,能讓餘列自行進入道觀中。 

 並且餘列的修為又恰好低下,連七品道吏都不是,進入觀中就好似飛入一隻蟲子似的,驚動不到什麼。 

 若是換成七品的道吏進入觀中,即便對方手持令牌,也會被道觀攔下,或是驚動陣法,將紫燭女道從修煉中喚醒過來。而若是換作其他的尋常道徒,也無人敢在紫山中借用酒蟲修煉,否則一個不小心,單單停留時間長了,就會被毒死在山上。 

 此間的種種巧合,若是出現了半點的偏移,或是餘列多動了那麼半點邪心,事情最後都不會發生。 

 可偏偏的,它就是發生了。 

 糾結過後,紫燭女道心中的殺意散去,她忽然靈機一動,又想到: 

 “此事……除了我之外,世間無人知道,一個也沒有。如此一來,我只需裝作不知,豈不就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家精緻的法身,其白皙溫軟,半點痕跡也無。 

 紫燭女道這時抬起頭,自言自語道: 

 “與這孽障雙修的,是那隻酒蟲而已,與我紫燭子又有何干系?” 

 好生的給自己做了些思想工作,女道徹底的鬆懈下來。 

 她環顧著周遭,一抬手,真氣便洶湧的席捲而出,將現場佈置成酒陣的罈子們,統統擊為齏粉,然後拋出觀外,融入山石中。 

 將道觀中收拾了一番,紫燭女道便打算返回自己的練功房中修煉。 

 即便紫山是她的,道觀也是她的,山上山下、觀內外皆有陣法,但有了今日這一遭,今後再是尋常的修煉,她都不想在練功房以外的地方修煉了。 

 不過就在要返回煉功靜室時,紫燭女道又駐足回頭,在心間盤算: 

 “倒也不能如此隨意的就將此事壓下,不可完全裝作無事發生。否則的話,這傢伙醒來後發現‘酒蟲’不見了,更容易胡亂猜測。若是讓他察覺到了什麼,本道這份兒,可就跌的夠大的。 

 我得想個說辭,等他醒來後,好生說道說道。” 

 ……………… 

 如此一琢磨,紫燭女道來回踱步在道觀中庭,遊走了一日一夜都還沒有想清楚。 

 當她以為自己還有足夠著時間琢磨說辭時,昏睡在酒缸中的餘列,因為體質強悍、氣血驚人的緣故,只昏睡了一日一夜,身體就自行完成了解毒工作,悠悠醒過來。 

 餘列意識甦醒後,心神跳動,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之前是因為修煉過於抓緊,而被酒蟲給醉倒,直接不省人事了。 

 並且醒來的那一刻,餘列聽見了四周沙沙的聲音,像是有活物在動,心神一緊:“糟糕!道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