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晚夏 作品

第 31 章 選擇

 酒精在血液裡持續發酵,兩張卡牌,不管哪張都像燙手山芋。在有限的時間內,於清溏分別做了詳細分析。

 從羞恥程度來說,選撲克貼腹肌只需徐柏樟獨自面對;至於熱吻,卻要兩個人共同承擔。

 於清溏沒他們玩得開,被這麼多人圍觀接吻實在難為情。但他不喜歡留徐柏樟自己,何況,他家徐醫生的腹肌他都沒見過呢。

 等一下。

 於清溏的思維斷了半秒,他應該是有腹肌的吧?

 結婚四個月,於清溏見過他勒裹的手臂肌肉,也看過他流暢的肩背線條,卻從來沒注意過腹肌。但不管怎麼樣,他都不願意和同事一起分享。

 於清溏當機立斷,“選第二個吧。”

 【深情熱吻一分鐘】

 小醉鬼們斯哈斯哈個沒完,圓眼珠都要掉出來了。以前真沒發現,他們真是“壞”得可以。

 想來大家平時工作都很努力,今天難得放鬆,壞就壞吧。何況,於清溏也有點想知道,今天的徐醫生是什麼味道的。

 “好。”徐柏樟抽走右手邊的卡片,“我們選第一個。”

 【啤酒腹肌粘撲克】

 於清溏:“……”

 是我說錯了,還是他聽錯了?

 商討無果,徐柏樟堅持自己的選擇。

 眾人翹首以盼,有人負責起鬨,有人拿杯倒酒,還有人貼心地開足了暖風。

 徐柏樟拉松領帶扣,突然問他:“你幫我脫?”

 尖叫聲掀翻天,於清溏毛孔都在收縮,彷彿有小絨球在上面搓揉。

 這人是在煽風點火還是在撩我。

 徐柏樟主動脫掉西裝外套,將剩下的部分留給他。

 藕粉色的棉質襯衫,是某個國際品牌的高定款。去年除夕,於清溏播晚間新聞時,穿的是這件的同款。

 主持人的服裝由贊助商提供,這個品牌與省電視臺合作多年,風格款式於清溏都很喜歡。

 不光這身,徐柏樟大部分的西裝於清溏都穿過同款,像是某種暗地裡的小默契。

 於清溏捻著領帶邊,撩到他肩膀上,順手提起塞進褲腰的衣襬。他捏著紐扣,從下往上一顆一顆地解,解到倒數第四顆停下來。

 “於老師,還沒解完呢。”

 “怎麼不得全敞開了。”

 於清溏:“這樣就可以了。”

 犯不著胸膛也被小醉鬼們看到。

 於清溏抓住襯衫角,往邊上一撩。

 他呼吸停了,憋在喉嚨裡的興奮跟小火苗似的,一簇一簇往上冒。

 於清溏是聲音愛好者,對身材沒特別要求,可徐柏樟的腹肌讓他心頭亂跳。

 整整齊齊的八塊,緊密貼合在小腹上,跟他的人一樣嚴謹又自律。

 喜歡歸喜歡,也不至於像同事一樣起鬨尖叫,當著旁人的面,對自己老公的腹肌犯花痴很可笑。

 於清溏把兩側衣襬都撩開,讓徐柏樟向上捏著。

 他看了眼遞來的玻璃杯,沒接,烈酒還帶著冰塊,“故意的,想冰到我先生。”

 “咦~”

 “哎呦哎呦!”

 “於老師心疼啦。”

 於清溏接下常溫啤酒,沾了點塗在指尖,朝徐柏樟的腹肌碰了過去。

 皮膚比指尖溫度高,腹肌有很完美的韌性感,他又摸了一下,並橫擦了兩釐米,像是在鑑賞布料店裡的珍貴材料。

 於清溏改變想法了,現在的他不僅喜歡聲音,更加喜歡他家先生的腹肌。

 圍觀者起鬨,“於老師,怎麼還摸上了。”

 於清溏帶著點理直氣壯的意味,“我摸我先生,有問題?”

 “咦咦咦~~”

 “於老師,放過我們單身狗吧。”

 “就是的,狗糧吃得我都撐了。”

 於清溏沒接話茬,又蘸了點酒,仗著那點理直氣壯,從下到上又滑了兩圈。

 正準備滑第三圈的時候,手被徐柏樟握住了,“可以了,開始吧。”

 於清溏抿緊嘴唇,餘光瞟見了徐柏樟發紅的脖頸,在心底暗自開心。反應這麼大,到底是敏感還是怕癢?

 又或者是既敏感又怕癢。

 於清溏拿起那張寫著【啤酒腹肌粘撲克】的卡牌,把要接觸皮膚的那面用溼巾擦乾淨。

 “我要開始了,準備計時。”

 “於老師,要不要先試試?”

 徐柏樟的腹肌凹凸感太強了,皮膚又幹淨光滑,貼在上面的摩擦力很小。外加卡牌是質量很好的厚板材質,停留六十秒的難度不低。

 “不用。”於清溏找準位置,壓了壓卡牌的兩邊,直著往徐柏樟的小腹一貼,“我先生的腹肌,沒人比我瞭解。”

 於清溏剛才摸的那幾圈,也不只是為了滿足手感,他還想試試哪塊肌肉更靈活,更容易夾住卡牌。

 豎直放置的撲克牌,剛好卡在了兩塊腹肌的凹陷處。只要對方核心力量強,這件事會變得非常容易。

 他的小把戲很快被發現。

 “這不是貼,是夾吧?”

 “於老師好心機!”

 “哎?不帶這樣的。”

 “這不算犯規?”

 “你們之前也沒說不可以。”於清溏倒是有理有據,“怎麼犯規了,撲克不是好好貼在上面?”

 眾人找不出反駁的理由,怪就怪徐醫生的腹肌太給力,大家默認遊戲繼續。

 一分鐘比想象中漫長,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徐柏樟的小腹上,已經有人摸出了手機。

 於清溏跨出一步,貼在徐柏樟身前,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別瞎拍。”

 後面跟著幾聲起鬨,嚷嚷著於老師好強的佔有慾,默默收回了手機。

 於清溏轉回來,換了手,幫徐柏樟撩著兩側衣襬,“還有二十秒,再堅持一下。”

 徐柏樟的手沒也松,順著於清溏的手背扣上去,指腹輕輕擦著他無名指,“嗯。”

 倒計時結束,撲克還牢牢夾在腹肌裡。

 遊戲順利通過,於清溏取下卡牌,用溼巾擦乾淨皮膚,幫他重新扣好衣服。

 臨走前,清溏把貼過的卡牌塞進了大衣兜。和同事告別,兩個人並肩離開包間。

 雪越下越大,徐柏樟撐起傘,於清溏很自然地勾著他的手臂,“我以為你會選熱吻。”

 在此之前,徐柏樟從不會反對他的意見。

 徐柏樟:“不喜歡那個。”

 於清溏收緊手掌,心裡涼颼颼的。

 徐柏樟:“不問原因?”

 於清溏:“如果是我不喜歡的原因,還不如不聽。”

 徐柏樟:“嗯,那不說了。”

 於清溏:“……”

 他故意的,好磨人。

 於清溏呼出口熱氣,“好吧,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總不能是不想吻我吧。”

 “不是不想吻,是不想被人看到。”

 於清溏笑了,“噢,差點忘了,我們家徐醫生很保守。”

 “不是保守,是嫉妒。”

 於清溏:“嫉妒什麼?”

 徐柏樟:“嫉妒他們看你。”

 於清溏:“好吧,這個理由雖然有點奇怪,但我接受了。”

 “清溏。”

 “嗯?”

 “現在,他們都不在了。”徐柏樟停下腳,“沒人讓我嫉妒了。”

 於清溏反應很快,心臟慌到收緊,像綁在木板上蕩高空鞦韆。

 徐柏樟正過來,面對著他,“根據遊戲規則,我們有一分鐘。”

 於清溏的眼睛往周圍飄,“可是,前面、後面……”

 眼前是停車場,身後有馬路。鬧市區的新年,人行橫道有三三兩兩的路人。

 徐柏樟斜著傘,輕易把人收進拱形傘棚裡,像是隔出來的隱秘空間,“這樣就沒人了。”

 於清溏呼吸收得緊,露在外面的指尖濺上了雪,“柏樟,你、你真的……”

 手被人拽回:“握住,不要松。”

 後腰被人前推又束緊,大衣的倒數第三顆紐扣貼在他小腹上。溫暖的手掌扣住了後頸,噴上來的熱氣像剛烤好的蛋糕坯。

 鼻尖交錯,吐息若即若離。

 “倒計時一分鐘。”

 “清溏,閉眼吧。”

 視線逐漸模糊,等鏡片壓上來前,於清溏閉掉了眼睛,在漫天大雪裡,品嚐到了他的味道。

 徐柏樟吻得很輕,只在唇邊淺啄,擦著他的唇部紋路,欲拒還迎似的。

 於清溏磨得難受,分開了唇縫回應。

 “唔……嗯!”

 只有一瞬,頭皮“轟”地炸開,舌尖“嗖”地刺進來。

 似乎是獲取到了他口腔中的酒精,宛如一隻強效的腎上腺素劑。

 後腦勺被扣牢,嘴唇壓下來,徹底撬開唇縫,整根舌頭全部頂.了.進.去。

 口腔裡有滾燙的溫度,酒精混和著草藥,與唇舌糾纏在一起。

 於清溏舉著傘,另一隻手繞在他脖子上,讓兩個人的身體緊密貼合在一起。

 徐柏樟全然沒了細心和溫柔,他用盡了力氣,想把他吻進身體裡。

 科學表明,人在接吻的過程中,會牽動三十四塊臉部肌肉,相當於做全身的有氧運動,每接吻一分鐘,大約消耗六點四卡路里。

 今天到底消耗了多少,於清溏不知道,但在冬月的雪季,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炎熱。

 舌尖被人嘬進來又奪過去,於清溏懷疑要被人吮盡。他呼吸跟不上,舌尖又麻又緊,這種感覺還很上癮。

 於清溏實在喘不上氣,推著他的胸口求饒,“可以了,夠一分鐘了。”

 徐柏樟接回他即將握不住的傘,單手就能將他抱緊。

 他再次壓下了算。”

 雪花大了又小、下了又停,寒冷的天氣緊擁著兩個火熱的人。

 於清溏依在徐柏樟懷裡,像個癱軟的病人,沒有外力根本站不起。

 他抿住嘴唇,錘了兩下徐柏樟的胸口,“本來我喝了酒就暈,這下好了,被你吻得腿都軟了……過分。”

 不僅腿軟,還頭暈目眩。

 “拿著。”徐柏樟把傘交出來,彎身就是一抱。

 於清溏身體懸空,人更暈了,像在做雲霄飛車,“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

 “不是腿軟麼,我抱你。”

 “不用,我不是這個意思。”

 徐柏樟不理,抱著他往前走,“是不是都這樣了,舉好傘,別落了雪。”

 於清溏握緊手掌,把兩個人都藏進的傘棚裡,他勾著徐柏樟的脖子,嘴唇壓在他脖子上,“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