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牛去洗澡 作品

第26章 人命如草芥

 他拿起王建國的鐵鍬,狠狠往我頭上砸來。我沒想到他就因為這點小事,就真要砸,我還沒有來得及躲,“砰”的一聲,我眼冒金星,暈頭轉向,打了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曾勇輝趕緊扶著我!我感覺額頭上,臉上一股熱流,我用手一摸,全是血!頭皮被砸了一個洞!

 馬傑提起鐵鍬,又掄起胳膊,準備往我頭頂砸來。平時智商像小孩子的王建國,突然發飆了!他離馬傑最近,看見我為了幫他,被馬傑用鐵鍬開了瓢,頭上砸一個窟窿,滿臉鮮血!他一把抱著正掄起胳膊砸向我的馬傑,把他摁倒在地!一邊哭喊一邊瘋狂的用拳頭砸在馬傑臉上:“叫你打我,叫你打哥哥!我打死你!”

 轉瞬間就在馬傑臉上打了十幾拳,打得馬傑鼻青臉腫,鼻血直流,嘴角也流出來了鮮血。可能王建國很少這樣打過人,情緒發洩後,看著躺地上鼻青臉腫,口鼻流血的馬傑,他嚇壞了。他過來拉著曾勇東和我說:“哥哥,我們快跑,他死了!”

 這時候,躺地上的馬傑,爬起身來扯腿就跑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向橫行霸道的他,竟然在弱智王建國手下吃虧了!整天被迫乾重體力活,王建國也是練得一身蠻力!他的十幾拳,也是很厲害的!

 看見馬傑跑了以後,王建國沒有繼續叫我們跑了。因為跑,也跑不出去!四周的圍牆上有電網,門口的大鐵門,也是翻不出去的,平時大門緊鎖,只有大車來拉貨的時候打開門,每次拉貨開門的時候,馬傑都是拿著一條電棍守門口的。

 另外被拐賣來的那些人,好像沒有看見我們這裡發生衝突一樣,麻木的幹著各自手上的活,露出驚恐的眼神。也許他們以前還有比這更恐怖的經歷,才會讓他們如此恐懼馬傑。

 馬傑跑了以後,我頭頂上的窟窿還在冒血,看來是砸破了頭頂上的靜脈血管,曾勇輝撕爛他自己的骯髒的一塊襯衫布,揉成一個拳頭大,摁在我頭頂破瓢之處。由於失血過多,我感覺頭暈腦脹,這時候從開始感覺頭部傷口的疼痛。頭頂的血液,浸透了拳頭大一樣的襯衫布,拳頭一樣的襯衫布外圍的血液,已經凝固成血塊!十多分鐘後,才止住我頭頂不斷往外冒出的血液。

 我們三個都坐地上,沒有幹活了。大概半小時後,馬傑帶著苗常喜和鄧亮,他們三人,每個人手拿一條電棍,惡狠狠的跑到我們身邊!

 苗常喜說:“看不出,這個弱智傻逼還會打人!電他!”

 鄧亮和馬傑都拿著電棍往王建國身上一杵,“滋滋滋”的放電聲令人毛骨悚然!王建國被電棍雙擊躺在地上,渾身不斷抽搐,口吐白沫!我此時頭暈腦脹,渾身乏力,根本幫不上他!眼裡要噴出火來的曾勇輝,想要去拉地上的王建國,苗常喜拿著電棍威脅道說:“你們兩個豬仔,還不趕緊幹活,想嘗一下電棍的滋味嗎?”

 曾勇輝終於忍了下來,強硬的對著幹,我們三個人肯定會全軍覆沒!曾勇輝緊緊咬著牙,把坐地上的我拉起來,我們拿起鐵鍬,剷起地上的砂石,倒進手推車裡。

 王建國仍然倒在地上抽搐,兩邊嘴角都吐著白沫。馬傑並沒有因此而放過他,用腳尖不斷踢在王建國身上,然後踢在王建國臉上,最後一腳踩在王建國臉上,我們聽見“咔嚓”一聲,王建國的鼻樑骨被踩斷了!苗常喜趕緊拉開馬傑。

 苗常喜對我們說:“不好好幹活,想造反的就是這個下場!”說完他們三個人揚長而去!

 等他們離開了,看不見我們的時候,我和曾勇輝,趕緊過去看躺在地上的王建國。這時候王建國已經不再抽搐了,已經昏迷不醒了!我們把他抬到陰涼的地方,只有等他自己醒來。這裡沒有大夫,我們也不懂救治,只有自生自滅。我們只有繼續去幹活。如果不繼續幹活,我們也會被打得體無完膚,他們完全能說到做到!

 失血過多的我,依然頭暈腦脹,渾身乏力,但是不得不堅持,一鏟一鏟的把沙石剷起來。這裡鏟沙石的工作,很辛苦,只有燒窯爐是最輕鬆的,燒窯爐的是3號和5號,他們來得最早的一批,兩人倒班。磚出窯的時候,有一段時間不用燒窯,他們兩個會過來幫忙搬磚。3號有十八九歲的年齡,在這裡三年多了。他平時從來不和我們說話,反正我沒有和他說過話,不知道曾勇輝是怎麼和他溝通的。幾個被扔窯爐裡燒死的人,他都在現場。他是河北承德人,叫和順,被陳懷道和陳懷道兄弟倆拐賣過來的。5號也是來了三年了,山東聊城人,和我差不多大,叫牛月勝,比我高一個腦袋,應該有一米八左右。他也是被陳懷道和陳懷德兄弟倆拐來的,他被拐來的時候,才十三歲多。這麼艱難的環境,不知道他怎麼熬過來的。他也從來沒有和我說過話。

 快到中午的時候,王建國醒來了,鼻樑已經歪了,走路都走不了,我和曾勇輝把他扶到了宿舍。吃飯的時候,我們想要幫他打飯,帶到宿舍讓他吃。鄧亮說:“傑哥說了,不讓帶飯!要麼讓他來這裡吃,要麼就餓肚子!”

 這王八蛋真過分!沒辦法,我們又回宿舍,把王建國扶到食堂,他顫顫巍巍的,勉強把飯吃了。我和曾勇輝,也抓緊時間,把飯吃了,因為馬上又要

開工幹活了!

 下午幹活的時候,王建國受傷太嚴重,根本沒有辦法去幹活,我們把他留在了宿舍裡休息。幹活的時候,馬傑拿著電棍,來巡視了一圈,看見我們都在老老實實幹活,王建國沒有來幹活,他也沒有說什麼,逛了一圈就走了。

 下午下班後,我們回到宿舍,準備扶王建國一起去食堂吃飯。

 當我們踏入宿舍的時候,宿舍裡空無一人!倒班休息的和順,已經吃飯去了,他吃了飯,要換牛月勝回來吃飯。

 我們以為王建國已經恢復一些了,自己到食堂吃飯去了。我們急急忙忙來到食堂,王建國並沒不在食堂。和順正在吃飯,我問他:“3號,有沒有看見17號啊?吃飯了,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和順臉色有點不自然,並沒有理我,自顧自的吃著飯。鄧亮說:“18號、19號,你們吃不吃飯啊?不吃就倒了啊!”

 我和曾勇輝趕緊過去,把飯吃了。

 我們吃完飯,回到宿舍,王建國還沒有回來,到底上哪裡去了啊?平時我們吃完飯就直接躺床上了。我們兩個準備找一下。我們圍著整個園區找了一遍,依然沒有找到王建國。這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黑暗籠罩著整個黑磚窯!一種不祥的預感,衝刺著我們的腦海。

 我和曾勇輝又回到宿舍,王建國依然不在宿舍,這時候換班吃完飯的5號牛月勝已經回來了。我到他躺的床邊,問道:“5號,有沒有看見17號啊?他下午在宿舍養傷,吃飯的時候我們看不見人了!在園區裡找了一圈,都沒有看見他的人影!”

 5號牛月勝看了我和曾勇輝一眼,他的眼睛血紅的,眼裡佈滿了恐怖的色彩。他並沒有說話,翻了一個身,不理睬我們。

 我們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我和曾勇輝,又趁著夜色,來到了窯爐外面。

 3號和順,正一個人傻呆呆的望著窯爐出神。我們一步一步,走近窯爐,爐火的光亮,照得爐窯前清清楚楚。爐窯前的地面上有兩攤血跡,泥地上還有刀劈的痕跡。

 曾勇輝說到:“3號,你應該告訴我們,17號去哪裡了啊?”

 3號和順,聽見曾勇輝說話,嚇了一大跳,彈簧似的從地面上跳了起來。他一看是我們兩個,說:“人嚇人,嚇死人!18號,19號,你們兩個不要追問了,對你們沒有好處!”

 曾勇輝說:“和順,我們不來這些虛的,也別多少號的了!我們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想一輩子在這個地獄裡嗎?你不想回家看看你父母嗎?也許他們現在滿世界的找你,花光了家裡的錢財,熬白了頭髮!你想想吧!我們要同心協力,才有機會逃離這個地獄!”

 和順已經忍不住抽泣起來,哭了一會兒,他抬起頭說:“曾勇輝,還有19號,我還不知道你名字。”

 我說:“我叫袁俊!”

 和順說:“曾勇輝,袁俊,今天下午,我睡得正香,被一陣打罵聲吵醒了。我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看見馬傑,正在打著17號,把他打著走。我看他們走遠了,我偷偷跟過去,原來是去我們值班的地方。這時候是5號在值班,他看見馬傑,打著17號過去,不知道要幹什麼,納悶的看著他們兩個。這時候,馬傑用電棍把17號電暈了,叫5號幫忙抬著,往火爐裡推,就像以前那幾個人一樣,推裡面燒死。17號太胖了,雖然窯爐口很大,但是也推不進去!他們又把17號放地上,馬傑拿出匕首,把王建國的兩條胳膊,貼著軀幹,切了下來!然後再次強迫5號,像以前強迫我幫忙抬人一樣,5號和他一起抬著沒有雙臂的17號,推進了窯爐裡,然後他又把17號兩條胳膊,扔進了窯爐裡!我怕他回來的時候發現我,我趕緊跑回宿舍,裝作睡著了。”

 我和曾勇輝,都已經淚溼了雙眼!這半年以來,我們和王建國朝夕相處,雖然他比我們大幾歲,但是我們當他是小弟弟一樣!我們已經有了深厚的,同甘苦共患難的感情!

 我們三個人,在窯爐前痛苦的哭泣了一會兒。曾勇輝拉開他的衣服,露出裡面撕了一大塊的襯衫,那塊布揉成拳頭,現在還在我的腦袋上,形成一個大血塊,我不敢把頭頂上拳頭大的血塊拿下來,怕傷口重新扯開,止不住血!他又撕下一小塊襯衫上的布,來到地上兩攤已經被泥土吸收得差不多的血漬面前,蹲下身子,用手指摳了一些帶血的土,放在他撕下來的襯衫布里,包裹起來!然後放進他外套的兜裡。

 曾勇輝把包有王建國血漬的布裹起來放外套兜裡以後,咬牙切齒的含淚說:“勇東哥,王建國,還有三位被害的無辜兄弟,我在你們遇難的窯爐前發誓,我一定要殺了這幫人,為你們報仇雪恨!”

 此時我的內心深處也充滿了仇恨,恨不得殺光這幫害人的王八蛋!害得我已經在黑磚窯過了半年多,這種暗無天日的豬仔生活!這裡沒有做炸彈的材料,如果有做炸彈的材料,我做炸彈,把他們幾個都炸死!

 和順說:“我的心裡比你們更痛苦,更難受!你們知道嗎?我被迫親手,把我們一起的兄弟,推進火爐裡,活活燒死,他們

有的被燒醒了,痛苦的慘叫聲,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折磨著我!你們知道我有多難嗎?特別晚上值夜班的時候,我要獨自面對這個窯爐,你們知道我心中有多麼害怕嗎?我被迫親手推進去燒死了四個兄弟!加今天5號推進去的17號,一共有五個兄弟,燒死在這窯爐裡面了!”

 我說:“這幫王八蛋,視人命如草芥,不光和人販子做買賣人口的交易,還明目張膽的把我們搶來!關鍵還沒有人性,想殺人就殺人!我恨不得殺光他們!”

 和順說:“小聲一點,被他們聽見,我們三個都會死!你們一定要理智一點,我們平時要隱藏好一點!不要被他們發現我們的企圖!”

 我們點了點頭,告別和順,回到宿舍裡睡覺。

 睡覺我還不能亂翻來覆去,如果把頭上的血塊弄掉了,如果半夜睡著了,那流血流死了都不知道!想到這裡,我嚇了一跳!我把那雙舊的回力鞋的鞋帶,解下來,叫曾勇輝幫我綁頭上。從頭頂到下巴,正好綁了兩道!只是鞋帶太髒了!又髒又臭!沒有辦法,只有先忍著。不可能把新發的解放鞋的鞋帶解下來,太麻煩了,因為我們這一天太辛苦了,必須及時休息,休息不好,幹不好工作,意味著會捱打,甚至可能被推窯爐裡燒死!

 我和曾勇輝趕緊過去,把飯吃了。

 我們吃完飯,回到宿舍,王建國還沒有回來,到底上哪裡去了啊?平時我們吃完飯就直接躺床上了。我們兩個準備找一下。我們圍著整個園區找了一遍,依然沒有找到王建國。這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黑暗籠罩著整個黑磚窯!一種不祥的預感,衝刺著我們的腦海。

 我和曾勇輝又回到宿舍,王建國依然不在宿舍,這時候換班吃完飯的5號牛月勝已經回來了。我到他躺的床邊,問道:“5號,有沒有看見17號啊?他下午在宿舍養傷,吃飯的時候我們看不見人了!在園區裡找了一圈,都沒有看見他的人影!”

 5號牛月勝看了我和曾勇輝一眼,他的眼睛血紅的,眼裡佈滿了恐怖的色彩。他並沒有說話,翻了一個身,不理睬我們。

 我們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我和曾勇輝,又趁著夜色,來到了窯爐外面。

 3號和順,正一個人傻呆呆的望著窯爐出神。我們一步一步,走近窯爐,爐火的光亮,照得爐窯前清清楚楚。爐窯前的地面上有兩攤血跡,泥地上還有刀劈的痕跡。

 曾勇輝說到:“3號,你應該告訴我們,17號去哪裡了啊?”

 3號和順,聽見曾勇輝說話,嚇了一大跳,彈簧似的從地面上跳了起來。他一看是我們兩個,說:“人嚇人,嚇死人!18號,19號,你們兩個不要追問了,對你們沒有好處!”

 曾勇輝說:“和順,我們不來這些虛的,也別多少號的了!我們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想一輩子在這個地獄裡嗎?你不想回家看看你父母嗎?也許他們現在滿世界的找你,花光了家裡的錢財,熬白了頭髮!你想想吧!我們要同心協力,才有機會逃離這個地獄!”

 和順已經忍不住抽泣起來,哭了一會兒,他抬起頭說:“曾勇輝,還有19號,我還不知道你名字。”

 我說:“我叫袁俊!”

 和順說:“曾勇輝,袁俊,今天下午,我睡得正香,被一陣打罵聲吵醒了。我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看見馬傑,正在打著17號,把他打著走。我看他們走遠了,我偷偷跟過去,原來是去我們值班的地方。這時候是5號在值班,他看見馬傑,打著17號過去,不知道要幹什麼,納悶的看著他們兩個。這時候,馬傑用電棍把17號電暈了,叫5號幫忙抬著,往火爐裡推,就像以前那幾個人一樣,推裡面燒死。17號太胖了,雖然窯爐口很大,但是也推不進去!他們又把17號放地上,馬傑拿出匕首,把王建國的兩條胳膊,貼著軀幹,切了下來!然後再次強迫5號,像以前強迫我幫忙抬人一樣,5號和他一起抬著沒有雙臂的17號,推進了窯爐裡,然後他又把17號兩條胳膊,扔進了窯爐裡!我怕他回來的時候發現我,我趕緊跑回宿舍,裝作睡著了。”

 我和曾勇輝,都已經淚溼了雙眼!這半年以來,我們和王建國朝夕相處,雖然他比我們大幾歲,但是我們當他是小弟弟一樣!我們已經有了深厚的,同甘苦共患難的感情!

 我們三個人,在窯爐前痛苦的哭泣了一會兒。曾勇輝拉開他的衣服,露出裡面撕了一大塊的襯衫,那塊布揉成拳頭,現在還在我的腦袋上,形成一個大血塊,我不敢把頭頂上拳頭大的血塊拿下來,怕傷口重新扯開,止不住血!他又撕下一小塊襯衫上的布,來到地上兩攤已經被泥土吸收得差不多的血漬面前,蹲下身子,用手指摳了一些帶血的土,放在他撕下來的襯衫布里,包裹起來!然後放進他外套的兜裡。

 曾勇輝把包有王建國血漬的布裹起來放外套兜裡以後,咬牙切齒的含淚說:“勇東哥,王建國,還有三位被害的無辜兄弟,我在你們遇難的窯爐前發誓,我一定要殺了這幫人,為你們報仇雪恨!”

 此時我的內心深處也充滿了仇恨,恨不得殺

光這幫害人的王八蛋!害得我已經在黑磚窯過了半年多,這種暗無天日的豬仔生活!這裡沒有做炸彈的材料,如果有做炸彈的材料,我做炸彈,把他們幾個都炸死!

 和順說:“我的心裡比你們更痛苦,更難受!你們知道嗎?我被迫親手,把我們一起的兄弟,推進火爐裡,活活燒死,他們有的被燒醒了,痛苦的慘叫聲,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折磨著我!你們知道我有多難嗎?特別晚上值夜班的時候,我要獨自面對這個窯爐,你們知道我心中有多麼害怕嗎?我被迫親手推進去燒死了四個兄弟!加今天5號推進去的17號,一共有五個兄弟,燒死在這窯爐裡面了!”

 我說:“這幫王八蛋,視人命如草芥,不光和人販子做買賣人口的交易,還明目張膽的把我們搶來!關鍵還沒有人性,想殺人就殺人!我恨不得殺光他們!”

 和順說:“小聲一點,被他們聽見,我們三個都會死!你們一定要理智一點,我們平時要隱藏好一點!不要被他們發現我們的企圖!”

 我們點了點頭,告別和順,回到宿舍裡睡覺。

 睡覺我還不能亂翻來覆去,如果把頭上的血塊弄掉了,如果半夜睡著了,那流血流死了都不知道!想到這裡,我嚇了一跳!我把那雙舊的回力鞋的鞋帶,解下來,叫曾勇輝幫我綁頭上。從頭頂到下巴,正好綁了兩道!只是鞋帶太髒了!又髒又臭!沒有辦法,只有先忍著。不可能把新發的解放鞋的鞋帶解下來,太麻煩了,因為我們這一天太辛苦了,必須及時休息,休息不好,幹不好工作,意味著會捱打,甚至可能被推窯爐裡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