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寂煙雨 作品

第 87 章 給難產的母牛喝靈...

 又一場倒春寒過後,天氣似乎真的暖了起來。

 時聞在後院種菜。

 去年他家種的菜就挺不錯,春天的小白菜、生菜,夏天的茄子、辣椒、豆角、番茄、青瓜,秋天的南瓜、胡蘿蔔等,所有菜都很好吃,跟市場上的菜比起來,更加軟嫩清甜。

 比如安娃這等挑嘴的狗子,它就不吃市場上買的胡蘿蔔,但偶爾會偷家裡的胡蘿蔔啃。

 今年家裡的小動物更多,所需要的蔬菜也更多,時聞乾脆將整個後院都種上蔬菜,反正只需要多埋點肥料,一次性種好,後續就沒什麼工作了。

 澆水有自來水管可以澆水,並不麻煩。

 陽光慢慢從屋脊爬過,又漸漸走遠。

 時聞種完菜,帶著一手黑乎乎的泥土去牆角洗手。

 太陽快下山了,他們家的牲畜也回來了,連帶狗子們也在。

 黑娃他們正圍繞著在外面曬太陽吹風的馬兒玩。

 時聞從後院走出來,剛好看見抬頭的黑娃和低頭的馬兒。

 一狗一馬,一黑一白,在夕陽下,好像在嗅彼此的氣息。

 時聞在牆角邊這麼看著,還挺感動。

 沒想到他們家的馬兒和狗玩得這麼好。

 就在時聞這麼想的時候,他忽然看見黑娃嘴裡吐出了個白白的東西,馬兒舌頭一卷,毫不嫌棄地將白白的東西捲到了口中。

 一狗一馬,配合得特別默契,眨眼間就完成了交易。

 要不是黑娃作為黑狗,吐出的白色東西特別明顯,哪怕隔得那麼遠,時聞也壓根不可能看錯,他還真發現不了。

 他現在明白為什麼馬糞裡面有白色的物體了,敢情是狗子們偷偷投餵了某些東西。

 時聞立刻喊住它們:“你們幹什麼呢?”

 被這麼一喊,狗子們心虛無比,當場四散開來,尤其樂娃和福娃,轉身就跑,那架勢,生怕別人不知道它們幹了壞事。

 馬兒非常淡定地咀嚼起來,直接將嘴裡的東西嚥了下去,當著時聞的面消滅證據。

 好傢伙,這可真夠桀驁不馴的。

 時聞顧不得批評狗子們,馬上跑上前去,掰著馬兒的嘴巴,試圖將它的嘴巴掰開,看它究竟吃了什麼。

 馬兒張開嘴巴,當著他的面打了個響鼻。

 此刻,馬兒的嘴裡乾乾淨淨,已經看不出任何異樣。

 他只能轉頭看狗子們。

 狗子們紛紛躲閃目光,時聞點名:“狼王,你過來,你們給馬兒餵了什麼?”

 狼王垂著尾巴,眼神躲閃地走過來。

 時聞蹲下來,將手伸到它嘴巴前,示意它把東西吐出來。

 狼王的尾巴搖了個小圈,看黑娃一眼,這才把嘴裡的東西吐到時聞手上。

 那玩意圓圓的,還沾著狼王的口水,時聞拿到手裡一看,發現赫然是個圓溜溜的灰白鳥蛋。

 是什麼鳥時聞不清楚,不過肯定不是鴿子蛋,他對鴿子蛋比較熟。

 他用手掂了掂,感覺裡面的鳥蛋沒有生命跡象,可能本身就是個死蛋,也可能被狗子們禍害了。

 春天來了,草叢裡到處都是鳥兒,也有不少鳥窩。

 時聞過來這邊經營牧場,對除烏鴉之外的鳥兒向來友好,他沒想到狗子們居然掏得到鳥蛋。

 不過也是,鳥蛋是難得的蛋白質,獲取起來又比較方便,它們還有敏銳的嗅覺,一掏一個準。

 會去掏鳥蛋也不奇怪。

 時聞捏捏眉心,將所有狗子喊過來:“立正,坐好!”

 狗子們趕緊過來,坐在時聞面前,連小狼娃也不敢偷懶,乖乖坐到了最後一個。

 時聞:“還有誰嘴裡有鳥蛋,一起給我吐出來。”

 安娃、樂娃、福娃和狼娃都將嘴裡的鳥蛋吐了出來,不過其他狗子嘴裡的鳥蛋都是一個,安娃不一樣,它嘴裡有三個,正好勻一個給黑娃。

 時聞滿臉嚴肅地將鳥蛋放在它們鼻子上:“我有沒有說過,不許去掏鳥蛋,不許去撲魚苗,不許去咬動物的幼崽?”

 黑娃轉動著大眼睛,看近在咫尺的鳥蛋,不敢吭聲,眼神卻有點委屈。

 時聞:“有沒有說過?”

 狗子們擺尾巴:“嗚嗚。”

 時聞:“那就是說過了,記住這個教訓,頂著鳥蛋坐十分鐘,不許摔了鳥蛋,誰摔了誰加倍!”

 狗子們大氣不敢出,頂得更端正了。

 馬兒在旁邊看著,用鼻子噴氣表示不滿。

 至於小馬、小狐狸,則乖乖縮著身體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兩隻小老虎應該也掏鳥蛋了,根本不敢在這個區域停留,而是跑到屋簷下臥著。

 時聞不許狗子們掏鳥蛋,小老虎掏個鳥蛋還是沒問題,鳥蛋本來就在它們的食譜上,便不管它們,只教育狗子們。

 狗子們是家養狗,不能太禍害野生動物,而且掏了野生動物也不安全。

 時聞罰過黑娃它們,它們被時聞一手養大

,對時聞很是信服,倒還服氣。

 馬兒就沒那麼服氣了,看到時聞罰狗子們,想咬他,又不敢,便朝時聞打噴嚏,噴口水,一次噴老多。

 狼王見馬兒這樣,站起來朝它大聲地:“嗷嗚——”

 黑娃也嚴肅地叫了起來:“汪汪!”

 馬兒不佔理,便蔫了,低著頭,不太想理會這些小夥伴。

 傍晚,時聞和楊以清將馬兒連架子推進馬舍裡。

 時聞給它餵了草料和水,又拿了個碟子裝了個沒受精的生鵝蛋,放在馬兒面前的架子上讓它吃:“想吃蛋就吃家裡的蛋,以後不許禍害野生鳥蛋,知道沒有?”

 馬兒聽不懂那麼長的句子,不過看到了鵝蛋,就已經高興了起來,三條完好的腿試圖挪動,躍躍欲試地舔蛋吃。

 鵝蛋的個頭比較大,蛋黃的顏色也深,呈一種漂亮的橘黃色。

 可能因為他家的鵝食性雜,是正宗的牧場散養鵝,鵝蛋的味道非常不錯,馬兒很是喜歡。

 從它的叫聲,就能聽出來它對這加餐的滿意。

 喂完鵝,時聞又去餵狗子們。

 狗子們一狗一個鵝蛋,另外給它們餵了水煮的肉和凍幹蔬菜。

 狗子們“呼哧呼哧”地埋頭苦吃,偶爾抬起頭來看時聞一眼,親暱地朝他叫兩聲。

 時聞跟它們講道理。

 幫助朋友是好狗,可不能通過幹壞事來幫助朋友。

 狗子們“汪”地此起彼伏,時聞也不知道它們聽懂了沒有,只能假設它們聽懂了。

 家裡的小動物多,總是有很多意外。

 時聞晚上睡覺也不會睡得太死。

 春夜寒重,他的腦袋靠在燕克行的頸窩裡,呼吸間噴出的一點熱氣正好噴在燕克行的脖子上,兩人就以這麼一個親密無間的姿勢睡著。

 因此,當時聞手腕上的手錶輕輕震動,他一醒,燕克行也跟著醒了。

 時聞帶著睏意地說道:“你繼續睡,我看看怎麼回事。”

 燕克行的聲音比他清醒許多,一手繞著他的腦袋輕輕捂住了他的眼睛,啪一聲打開燈:“好像是牛要生了。”

 時聞:“你怎麼知道?”

 燕克行:“我聽到了聲音。”

 時聞的睫毛在燕克行掌心裡輕輕眨了幾下,透過指縫適應了外面的燈光,燕克行才放開他,並將他的手機遞給他看。

 時聞拿過手機點開牧場的智能app,發現有頭牛果然陷入了臨產狀態,心跳等狀態都不對。

 “沒想到這次也是半夜生。”時聞趕忙撈起邊上的外套往身上一裹,“走,過去看看。”

 燕克行:“好。”

 兩人去牛舍。

 果然有一頭母牛正臨產,羊水已經破了。

 不過它好像生不太下來,坐臥不安地在牛舍裡轉來轉去。

 時聞趕忙挽起袖子,和燕克行走進牛舍裡,將母牛牽起來,用繩子綁在欄杆上,而後時聞洗了手,檢查胎兒的情況。

 這頭母牛買要大一號。

 早幾天,時聞就知道這頭母牛肯定要難產,連針劑都提前準備好了。

 今天,母牛果然發生了難產,他也不慌,該打針打針,該調整胎位調整胎位。

 等待母牛生產的時間比較漫長,兩人一直在畜棚裡忙碌,忙了好幾個小時,牛犢還沒下來。

 時聞頭皮發麻地說道:“我們家的牛犢該不會也要像鄧延馬家的那樣,用繩子將牛犢拉出來吧?”

 上次去幫忙拉牛犢,都快把時聞的心理陰影弄出來了。

 那種帶著血腥與暴力的生產方式,實在不太人道。

 至於給母牛做剖腹產手術,那也不太可能。

 大手術太貴了,根本不適合這種小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