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時聞低聲問正在幫鵝喉羚包紮傷口的人:“嚴重嗎?”
“不太清楚,得運回去找獸醫看看。”那人抬起頭,朝時聞說道,“這種大型獸類都比較頑強,一般不會出事。”
時聞這才發現,幫忙包紮的人居然是弓疆,他穿著一身長風衣,時聞一時沒認出來。
“是你啊!”時聞低聲問,“你們跟警方有合作嗎?”
弓疆笑了一下:“差不多,接到消息的時候,我們正好在,就一起過來看看,順便採集樣本。”
時聞:“還要採集樣本?”
弓疆:“是啊,你看這一地的血,我們在地上抽一點,就不用給這小傢伙抽了。”
時聞的目光落到地上,地上果然有個小小的血泊:“等一下會幹掉吧?你們要不要先抽?”
弓疆:“我導剛剛採集過了。”
弓疆說話的時候,給鵝喉羚換了一邊包紮。
這次可能扯到了它的痛處,弓疆拿紗布的手一碰到它的身體,鵝喉羚立即掙扎了起來,用受傷的腿猛地往後飛踹。
弓疆往後一仰,一屁股坐在公路上,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鵝喉羚的攻擊。
下半身一脫困,鵝喉羚身子一扭,強拖著受傷的後腿,就要站起來逃跑。
時聞眼疾手快,忽然伸手,一隻手抱住鵝喉羚的脖子,一隻手抓著它的角:“別動,很快就好了。”
說話的時候,時聞用手摩挲著鵝喉羚的脖子。
鵝喉羚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動作安撫住了,漸漸安靜下來,又臥回了地面。
弓疆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剛剛來得急,也沒帶麻醉劑,幸好你能安撫它,要不然就麻煩了,它要是跑脫了,我們還真不一定能製得住。”
時聞也有點後怕,不過還是說道:“不會的,你們這麼多人。”
弓疆搖搖頭,蹲下來繼續忙活。
包紮完了,他們將鵝喉羚轉移到鐵籠子裡。
有時聞在,鵝喉羚沒掙扎,乖乖被推著進去了,直到關上插銷,被抬進後備箱,都很順利。
弓疆拿出相機對鵝喉羚拍照。
時聞看沒他什麼事了,後退一步。
轉頭四望的時候,發現燕克行不知道什麼時候牽著黑娃的繩子,正在看著他。
時聞快步走過去。
燕克行將狗繩遞迴給他:“小狗很乖,叫什麼名字?”
“黑娃,黑夜的黑,娃娃的娃。”時聞低頭看正歡快搖尾巴的黑娃,“它好像只有對你才那麼乖。”
說著,時聞吸了一下鼻子。
燕克行看著他:“血腥味讓你感到不太舒服?”
時聞:“還好。”
燕克行往兜裡掏。
時聞以為燕克行會掏煙,正想拒絕,沒想到燕克行掌心裡放著一顆薄荷糖。
“以為我會抽菸?”燕克行的眼睛裡帶著笑意,將薄荷糖遞給他,“經常進山,山裡不讓抽菸。”
時聞:“你總這樣?”
燕克行:“哪樣?”
時聞用手背揉了一下鼻子:“就總知道別人在想什麼。”
燕克行:“猜的。”
時聞保持懷疑地低頭,輕輕從燕克行手裡捏了薄荷糖,剝開糖紙,往嘴裡一拋。
頓時,又涼又苦的味道在嘴裡蔓延開來。
他僵住了,瞪圓了眼睛看向燕克行。
我去!好提神!
燕克行在旁邊笑了一下,這次笑意無比明顯,不用刻意觀察,也能看出來。
燕克行說道:“事情處理完了,快回去吧。”
時聞:“你們呢?”
燕克行:“我們也上車要回去了。”
時聞用舌尖頂了頂薄荷糖:“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燕克行:“晚安。”
時聞含著薄荷糖,牽著黑娃往前走,走出了好一段,回頭一看,燕克行站在原地,對上他的目光,朝他揮揮手。
他也揮揮手,回過頭,牽著黑娃往牧場走去,同時將嘴裡的薄荷糖咬得咯咯響。
現在他已經聞不到任何血腥味了,只有又涼又苦的薄荷糖味。
確實挺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