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巴魯 作品

第一部分:嵩陽晚鐘6偷襲

憫常一聽,嚇得抬起頭來,臉上的肉都微微顫動了,“洪主簿,我不能因為一兩銀子就在道觀裡殺人!再說,跟劉三有口角的並非我一個人,那小施主李七郎的護衛甚至直接想殺劉三,為何不懷疑他?”

衷一喝道:“憫常!不要攀扯旁人,你若沒做過,到了縣衙說清楚便是。”

憫常又低下了頭。洪主簿沉吟片刻,好像覺得他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吩咐衙役去叫李七郎等三人過來。

不一會李七郎就帶著兩個護衛從前面過來了,還沒走到近前就開口道:“聽說胡主簿要帶我的人去縣衙?”

洪主簿嘴角微微抬起,“我姓洪,不是胡!小郎君身邊這個護衛顧楠差點捅了死者劉三一劍,確實有嫌疑,還請三位跟我一同回縣衙,不是你們做的,到時縣令也不會冤枉了你們。”

李七郎哼了一聲,示意司戩過去跟他說。洪主簿臉上有些掛不住,氣勢上被一個小孩壓住也就罷了,關鍵這個小孩還一副“你也配跟我說話”的架勢。

司戩走過來對他抱了下拳,道:“主簿,看來這裡面有些許誤會,還請單獨一一詢問,就像昨天一樣,如果問完還覺得我們一行人有問題,再帶走也不遲。”說完司戩意味深長的笑笑。

洪主簿雖然生氣,但是基本也能感覺得到這小孩來頭不小,現在司戩建議單獨說話,擺明是有隱情要單獨跟他言明。於是他立刻應允,吩咐兩名衙役先帶著劉三尸體回去縣衙,他跟剩下的人再單獨留下一天,再問一次涉案人員,明早回去。

安排停當便又開始了單獨詢問,文書也很無奈,把收拾好的行囊打開,又記錄起來。

這邊又是問到太陽西斜,終於事無鉅細整理完畢。洪主簿再次站到眾人前面說到:“事情已經問出個大概,李七郎三人確實與本案無關。明日離去僅憫常一人隨我回縣裡,畢竟是命案,又僅僅這一條線索,縣令肯定是要親自問憫常的。”

憫常聽說只帶他一個人回去,嚇得不輕,幾乎膝蓋發軟要跪下了,又喊到:“劉三也並不是威脅我一個人。我,我前天晚上好像聽到他在跟一個道友說話,說‘我看你是賊心不死,非得要嚐嚐我的手段,要麼你自己滾要麼到時候人家讓你滾。’然後對方說什麼我沒聽見,那劉三又說‘我剛巧帶了幾個李子來,要是放到你們方丈的臥室裡,你說你解釋得清?’”

“你為何剛才不說!”洪主簿怒道,“看來確實沒冤枉你,你還有多少隱瞞?”

“沒有了沒有了,我又不知道對面跟劉三說話的道人是誰,怎麼敢瞎說。他倆站在後面受道院旁邊,那個道人整個上身都隱藏在陰影裡,只能看到道袍和雲履。”

“是我!”憫修站了出來說道:“那劉三看我布飯,以為我是都廚,手裡有油水,所以敲詐我,我..沒想到他把李子放在了三清殿的供桌上。”

這時方丈開口道:“憫修,不要胡言亂語,你急於替憫常辯白,可是你承認被威脅,也不代表憫常就無辜。”

洪主簿沒想到方丈都開口了,一時又不知道怎麼辦了。不管觀裡誰被威脅,誰偷李子,確實劉三死在後半夜,而三清殿因為“李子事件”那天夜晚有兩個道童值守,根本整夜沒人出現在中庭,而想從道士袇房去到前院就必須繞過前殿,那就一定會出現在中庭,就算飛簷走壁也得出現在兩側房頂上,暴露無遺。所以劉三不可能是觀裡的道士殺的。

正在僵持不下,那個司戩彷彿看出洪主簿的懷疑,站出來說:“其實這兩位道長都不可能殺人,倒是憫常道長提起前院那個跳河不成的婦人。按理說劉三也沒有碰到孩子,連威脅的話也沒說一句,反倒是那小兒用橘子丟髒了他的衣衫。可是那婦人過來不由分說抱起孩子就走,憫常道長不是說她當時那神情好像要殺人嗎?”

洪主簿更加頭痛了,有嫌疑的越來越多,這劉三到觀裡也就一天,好像把所有人都得罪個遍。

憫常又說道:“是啊,洪主簿,我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就殺人,請您明察,不要給我帶回縣衙。”

衷一攔住憫常,肅然說道:“憫常,你觸犯的規矩不能原諒,就算這次你不被帶去縣衙,你沒殺人,你也不能再留在觀裡了。”

憫常還沒答話,之間旁邊的憫修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狠狠的說道:“方丈,監院,洪主簿,不必再查了,人,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