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義 作品

八十八回 衙役捕快抓兇手 鄉下老漢吐真情

上回書說到,那個圓弧骷髏腦,血糊糊、毛茸茸的東西,說是個刺蝟又不是!它不是別的,就正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原來卻被人用刀子,從脖子裡給抹掉的,只見死者的嘴唇又未閉上,好像是牙關還在緊咬,口內又含住塊血糊糊的東西。別說是仵作和州官老爺,就是讓誰見了都膽怯!有人嘴說不害怕,恐怕心裡也會發毛!因為人心都是肉長的,是人都有憐憫心,如果有人見了真的不疼不癢,心平如水,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反應!那才是鐵石心腸,或叫沒心沒肺的人。仵作雖然也怕,但這是他的任務,或叫工作職責,就看他捧起那顆人頭,和袁大人一起回到了盧家院裡,然後就將人頭和屍身往一起對,結果就正對上了茬口,並且還十分吻合!這下也讓死者盧根生,成了一具完整的屍體。

同時,仵作還用專門屍檢囂械,便撬開了死者盧根生的牙齒,但見他的嘴裡好似一塊肉,仵作就放進去一個鐵鑷子,爾後夾住那東西往外拉,原來那塊小肉蛋不是別的,而卻是一個人的一節手指頭。於是,就讓旁邊的人大為吃驚!因為這一發現人們確實想不到,也只有仵作和州官袁大人,他們二人並不覺得奇怪,因為這是他們預料之中的事情。但有些人不僅不知道,可也想不到,或者根本就不去想,這手指究竟是誰的?而州官袁大人不一樣,方才在勘察現場時,就已經發現了有打鬥的痕跡!然而他便陷入了深思中。

一般情況下,兇手殺人時對方都反抗!也就是說,死難者肯定要做垂死掙扎!所以,很有可能就是死者,在與兇手雙方搏鬥時卻把,殺人者的手指給咬下了一節!他們發現了竹林的人頭後,就進一步證實了,他們先前疑慮是對。當然,那仵作是出於職業敏感,州官袁大人是根據工作經驗,和邏輯推理而產生的想法!這時候仵作還不罷休,又在繼續往死者口中掏別的,可是他掏了又掏,最後也沒掏出新的東西,這才肯罷手放棄。等把盧家屋裡、院裡和整個房前、屋後,都全部勘察了一遍後,袁大人便讓屬下把里長連好運叫到跟前,又再一次向他,詢問了整個情況。

接下來,州官袁老爺就與跟隨來的人,又對村民百姓們進行了,全面的調查瞭解和詢問,據住在附近的鄰居們講,最近一個時期,盧根生一直都是在外面做生意,人們也很少見到他回來。說來也就在大前天下午,有人看到他家堂客柳氏,孃家的表哥來了他們家,好像一直就沒有見他走!但卻不知道他的男人盧根生,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另外,還聽其他人講:“昨天晚上自二更天以後,就聽他們家的狗一直在咬,但大夥都不知道那狗在咬什麼?但有人心想,也許是他們家的狗瘋了!結果直到今天早晨,才被人發現他們盧家的人,都全部遇害了。所以,一時間是你傳我、我傳你,這事情很快也就在村裡傳播開了!現在不光是石崗坳的,大人小孩都知道,而就連鄰近村的人,有許多也都聽說了”。

州官袁老爺又一次聽了,里長連好運和百姓們的講述後,再加之他和仵作對現場的勘察驗證,即對整個案件情況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瞭解和初步掌握,所以他心裡也有了數。這時候袁大人又見人群中,有一位年長的老漢,其年齡約在六旬以上,而且精力充沛,眼睛炯炯有神!於是就向他打聽道:“請問老人家是這村上的吧?”老人點點頭沒說話。袁老爺接著又問:“你對於今天盧家所發生的事情,有何看法和想法?請你談談好嗎!”

就見那老漢搖頭又擺手什麼話都不說,反正誰也不知道因為啥?然而,州官袁老爺心裡在想,因為老漢家住農村,沒見過大世面,再加上膽小怕事,才不願意作答。其實,這回袁大人可是想錯了,他不光沒問到點子上,而且也問到了空地裡!原來,那老漢卻是位聾啞之人!所謂聾啞,就是既沒有聽力,又不能用語言表達能力。事後也讓人們有了笑料!所以就有人在私下裡開玩笑,說大老爺想讓聾子聽話,啞巴發聲,要鑼鍋瘸子打立正,真是意想天開!要趕住鴨子上架,同時也說明了:

鄉下人,見識淺,眾人面前不敢言。

樹葉落下怕砸頭,平時又懼見到官。

公開場合不多嘴,言語還怕災禍連。

要說黎民百姓都是一芥草民,很多人一生也沒念過書,既無文化又不會說話,一經大場面就嚇懵了!別說心裡沒有啥,就是有話也講不出來和不敢講。經過州官老爺反覆詢問下面的人,有個楞頭楞腦的年輕小夥子,才肯開口講話!他說:“我們農村人的腦袋,大都象榆木疙瘩,就是用斧頭劈開!裡邊也只不過是漿糊。若要用大白話講,我們心裡就是有東西,也是水壺裡煮雞蛋,從嘴裡是倒不出來的,所以,你就當我也是個啞巴好了!”結果,他的話逗得在場的人,全都發笑樂了。

州官袁老爺又向一位,紫堂臉、濃眉毛、又很瘦的中年人,打聽情況,可問來問去,他啥都不知道。袁大人還不放棄,又向兩位上了年紀的人打聽,然而他們也都搖頭還全說不知道。接下來,又一連問了幾個人,那些人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袁大人又把里長連好運喊到身邊問:“連里長你說今天這事,在你們這裡誰先發現的?”

里長連好運就用手指著,一個站在距離很遠的人回答說:“就是那邊角落上的他,首先看到然後又去喊我的!”

袁大人隨著他的手指方向一看,那人有四十多歲,本是位中年人,個頭也不高,見他長了一張黑瘦的臉,而且又土裡土氣的,身穿蘭灰粗布衣,一看便知,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袁大人向他招呼道:“那位大哥你過來!本官有話要問你”。

那人聞聽就過來撲通跪下,口稱:“大老爺在上!小人見過大老爺,但不知您有何事要吩咐草民?”

袁老爺問:“你姓什麼?叫什麼?”

那人回答:“小人姓王,名叫王荗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