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你可以，我亦能
九陰惕意味不明的盯著她的手，並未言語，蘇婉桃才發現自己的行為有多不妥，這段時間被洛延野教導懂得要有分寸。
不該與外男拉拉扯扯，會讓人覺得被冒犯。
雖然被她拉扯的人，無不覺得幸福就是了。
“打擾你了，我有事先走。”
蘇婉桃掀開被子下床，起身想走，在此刻才看清自己所處的地方，格外陌生。
陰冷潮溼，只有後方的細小窗戶有光露出，四周一盞燭臺都沒有。
恰在此刻，一縷陰風從身後吹向蘇婉桃的後頸，她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莫名覺得恐懼，回頭又看了一眼依舊在原地坐著，不知在想什麼事的九陰惕。
“你的原身是什麼？”
蘇婉桃抖著聲音詢問，這才想起認識這麼久，她還不知道九陰惕的真身是什麼生物。
金色豎瞳，三樓，黑暗陰冷。
這些特徵莫名的和偷窺她的三樓黑蛇族人撞上，蘇婉桃的心臟砰砰直跳，等待著九陰惕的回答。
九陰惕表情不變，看不出情緒變化，氣壓低了些，金色的豎瞳鎖定著少女此刻慌亂難掩的表情，許久扯唇一笑。
“是隻狐狸。”
蘇婉桃這才感覺壓在心上的大石頭放下了，長呼一口氣。
“原來是狐狸呀，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蘇婉桃話卡在喉嚨裡，有些尷尬，不知如何開口，總不能告訴他，她把他當成了偷窺人的變態蛇吧。
不過……
蘇婉桃仔細打量九陰惕的樣貌，鼻樑高挺，五官輪廓清晰明瞭，嘴角一顆痣，顯得整個人腹黑陰暗。
說不定會是那條變態蛇喜歡的樣子。
她小心翼翼的湊到九陰惕耳邊對他耳語。
“你在這裡可要小心，這裡有一條會偷窺人的變態蛇，可嚇人了。”
蘇婉桃說話時還不忘擺出一個鬼臉嚇唬九陰惕，威嚇力沒有，九陰惕只覺得她可愛。
“我知道了，你很討厭蛇嗎？”
蘇婉桃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九陰惕剛剛緩和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轉過頭沒再開口，指節輕敲桌面。
房門隨著他的動作，吱呀打開，外面透過的光開出了一片光明的道路，蘇婉桃和九陰惕道別後，便徑直朝著那片光明走去。
陰暗角落裡可恥的他，怎麼配與光明同行呢？
那就把光明拉下神壇，墮入黑暗。
蘇婉桃一出門就遇上了過來尋她的洛延川，男人幾日未見，消瘦了許多，腿上的傷被治癒，走起路來卻還是有些彆扭。
“嫂子，跟我下去吧。”
洛延川伸手遞給蘇婉桃，將手放上去，小手被握著，引領她走下一樓。
兩人一下去，堆積在一樓的人紛紛讓開一條道路，將目光注視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都用著熱烈的視線看著兩人的動作。
蘇婉桃有些彆扭，垂著頭讓兩邊的碎髮遮住臉。
“都在往哪裡看呢？”
洛父發出一道極具威懾的怒吼，所有人被嚇得紛紛轉移視線，看向靈堂的正中央。
因為洛延野死後什麼都未曾留下，連一縷魂魄都沒有，洛父洛母就命人畫了一幅洛延野的畫像，掛在其間。
洛凌柔被人攙扶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純淨的極痛之淚治癒她身上的所有傷痛，疾病頃刻間消散，只是常年躺在床上，身子有些吃不消。
她坐在椅子上，拿著手帕捂著臉哭泣。
洛母聽到那邊的動靜，從悲傷中抽出神來，腫脹的眼睛盯著兩人。
“如果不是為了我，哥哥他根本不會……”
洛母嘆了口氣，輕聲安撫洛凌柔，示意一旁的侍從，將蘇婉桃和洛延川帶去一旁就坐。
待到渾厚的鐘聲停止，所有人停止了說話聲，悲憫的神色望著靈堂中間的畫像。
畫像裡，洛延野一身白衣，睫毛半垂，眼睛暗淡，正端坐著坐在椅子上，身上不可褻瀆。
一眾人為此低頭緬懷，蘇婉桃也垂下頭，繼續落淚。
手指突然被洛延川勾住。
“別哭，小桃，我哥能做的，我也能做，我可以做我哥的替身。”
洛延川對蘇婉桃心神傳音，蘇婉桃震驚的哭都哭不出來了，瞪大一雙美眸，緊盯著洛延川堅定的表情。
他在說什麼啊？在靈堂之上，洛延野的畫像前，說要代替他哥留在她身邊？
洛延野要是知道，怕是會氣的復活，過來捶死洛延川吧。
蘇婉桃抽出了被洛延川勾住的手指，將手背在身後，算是對洛延川的回應。
那瞬間，洛延川眼裡的光芒黯淡下去，收回了手，看著洛延野的畫像。
“果然白月光的殺傷力就是強大，我這個硃砂痣一點機會都沒有。”
洛延川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麼，蘇婉桃揪著手指如坐針氈。
所有人緬懷完畢，一眾人開始起身告退。
蘇婉桃也想離開，奈何屁股剛剛離開椅子，就被叫住。
“小桃，等一下吧，我有話對你說。”
洛母都開口挽留了，蘇婉桃只能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所有無關之人退去後，洛母走到蘇婉桃身邊，拉起蘇婉桃的手。
“是我兒子沒有福分，你們還未成婚，只單有一條契約，我不會要求你為阿野守寡，若你有情，我便真心祝福你。”
洛母蹲下身，環抱住蘇婉桃。
她真的很喜歡蘇婉桃這個兒媳婦，一開始也想過要給蘇婉桃和洛延川牽條線。
但洛延野都死了，她要是把洛延野心愛的女孩兒介紹給他弟弟，怕是每晚都要做噩夢了。
蘇婉桃被抱著，有些手足無措，驚慌之下發現所有人都在用同樣的眼神看著她。
“我不會有情的，哥哥說過我天生沒有情感，不會有愛的人。”
洛母聽到這裡牽強的笑了笑，鬆開了蘇婉桃。
也對，差點忘了，粉色眼睛啊，伴隨著詛咒而生的孩子，怎麼會有情感呢？
蘇婉桃就坐了會兒，便起身告退離開了，走在外面，腦海裡想著以後的打算。
妖族肯定是不能待了，就按一開始的計劃回到修仙界，去南門仙宗找她的家人們吧。
打定主意，便定下時間，要在半月後出發。
儘管還有許多謎題與疑惑未解，未來很長，總會有機會的。
蘇婉桃上樓，身子抖了抖，撓了撓後頸，莫名感覺有人在看著她，緊緊盯著。
回頭時卻不見任何人。
真是可怕，蘇婉桃加快了步子，跑回了房間，關上房門後，才覺得被窺視的視線消失。
脫力般的靠著門沿滑坐在地上。
“哥哥，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