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貓 作品

第461章 沒事好兄弟,有事兒我先撤

 南河市第一人民醫院。

 肝膽外科,二樓右手的第2間專家門診室內,剛剛查完房的肖堯和吳文平教授回到室內,兩個人各自忙碌著手中的事情。

 就在這時,“砰”,門診的大門被人從外推開,一位年紀看起來大概在50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扶著牆,臉色蒼白,額頭滲出冷汗,步履虛浮的踉踉蹌蹌走了進來。

 “醫,醫生,救,救我……”

 他甚至已經連一句成型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騰!”

 看到這一幕,肖堯和吳文平教授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從椅子上竄了起來,一左一右的攙扶著中年男人坐到了椅子,肖堯趕緊又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了一次性紙杯接了杯溫水,小心翼翼的扶著杯子,喂入了中年男人乾裂到甚至開始起白皮的嘴裡。

 兩小口熱水下肚,男人的情況不僅沒有好轉,反而還變得愈發嚴重起來。

 “好疼。”

 劇烈的疼痛感讓中年男人的背部一瞬間的都弓了起來,他掙扎著抓住了肖堯的手,就彷彿抓住了最後一分希望一樣。

 “嘶~好冷!”

 肖堯倒吸口涼氣,臉色不太好看。

 這手……

 體溫也太低了。

 就算現在已經步入了11月份,前兩天甚至還下了一場雪,但是人體的溫度絕對不會低成這樣,就跟放進冰箱裡凍了好久的大冰坨子一樣,冷的人後背發涼。

 “快,給他測體溫。”

 聽到肖堯的這句話,一旁的吳文平教授彷彿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的,有些難看,迅速的吩咐著肖堯趕緊測量病人體溫的同時,自己也從口袋裡掏出了聽診器,快速的聽起了心臟和肺音。

 “滴~”

 “39.6攝氏度。”

 聽著體溫槍報告出來的溫度,肖堯的心臟猛的一跳。

 病人雙手冰涼,而且體溫已經達到了高熱,說明這個溫度不會降下去,而是會繼續上升。

 可已經達到39.6攝氏度了。

 在往上的話……

 那豈不是要突破40,41攝氏度了嗎?

 “找手機,趕緊聯繫家屬,病人的情況……不容樂觀。”

 放下聽診器,吳文平教授深呼吸一口氣,再次吩咐著肖堯迅速行動起來,而自己這邊,則是展開了對病人的詢問。

 “我知道你現在很疼,說不出來話,你可以點頭或者搖頭就行。”

 “嗯。”

 病人輕輕點點頭。

 “整個腹部是不是很疼?”

 “嗯。”

 病人點頭。

 “是呈現出放射性的疼痛嗎?就是從一個點位開始,逐漸擴散到全身。”

 病人再次點頭。

 “出現這類情況之前有沒有出現暴飲暴食,特別是喝了酒和吃了一些油膩的食物?”

 病人點頭。

 “有沒有出現外傷,情緒激動?”

 病人依舊點頭。

 “有沒有噁心,嘔吐?”

 點頭。

 “那有沒有吐出來蛔蟲或者是便血了?”

 病人搖搖頭又點點頭。

 看來是沒吐蛔蟲,但是卻出現了便血的情況。

 “你有沒有高血脂病史?”

 病人搖搖頭。

 “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與腮腺炎的患者接觸過?或者是你有沒有得過腮腺炎?”

 病人搖搖頭。

 “我給你安排一下加急。”

 “趕緊去把血常規,尿常規和紅細胞比容,血糖,血鈣,血磷,肝和腎功能,血生化血和尿澱粉酶以及動脈血氣分析檢查都做了。”

 “為了以防萬一,再多做一個測定變性血紅蛋白,脂肪酶,彈力蛋白酶,載脂蛋a2, C反應蛋白。”

 吳文平教授的語速極快。

 同時幾乎是拿出了飛一般的速度敲打著鍵盤。

 “等會兒我會叫個小護士陪你。”

 隨著檢查單子咔咔咔的被打印機吐了出來,臨時被吳文平教授叫過來的小護士也推著輪椅走進了門診室裡。

 在肖堯的幫助之下,中年男人坐著輪椅,被小護士推著趕緊去樓上檢查去了。

 “麻煩了呀!”

 等著門診室的大門被人從外一關上,吳文平教授的臉色變得無比的嚴肅和凝重起來,深呼吸一口氣。

 “教授,我看你剛剛問的那些,你懷疑病人可能是胰腺炎?而且還是急性胰腺炎嗎?”

 肖堯問道。

 “不是。”

 吳文平教授搖搖頭。

 “急性胰腺炎的話,雖然會造成劇烈疼痛,但是不至於連話都說不出來,我懷疑他這個樣子,很有可能是出血壞死型胰腺炎!”

 “不會吧!”

 再聽到這幾個字的一瞬間,肖堯的瞳孔猛然睜大,不可置信。

 急性出血壞死性胰腺炎,作為急性胰腺炎的一種類型,是由急性水腫型胰腺炎病變繼續發展而成的。

 這個病並且非常的嚴重,而且發展的也會極為迅速,併發症不僅多,死亡率還很高。

 可以說。

 如果被醫生宣判了,為急性出血壞死性胰腺炎的話……

 那基本上就是已經在和死神賽跑了。

 而和死神賽跑的結果……

 不用多說。

 那必定就是~

 一旦輸了,就陷入萬劫不復的結局了。

 “聯繫上家屬了嗎?”

 吳文平教授扭頭看向肖堯。

 “他這個情況僅憑著他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肯定需要聯繫家屬。”

 “聯繫倒是聯繫上了,可……”

 肖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為難的神色,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腦袋,回想起之前那道尖銳的女生和彷彿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樣的男生說的話,突然打了個哆嗦,莫名的有一種惡意襲來的感覺。

 “家屬不願意來。”

 吳文平教授不知道是疑問句,實際上是肯定的。

 他在看到肖堯的表情之後,基本上也能猜得出來對方是個什麼反應。

 “我先給病人的孩子打了個電話,一男一女,總共是兩個孩子,女生說是在其他城市上班呢,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請假的話公司那邊也批不了,男生說是這事兒和他沒關係,不用給他打電話,如果再打的話,他就直接拉黑。”

 “然後沒辦法,我就只能通訊錄的每一個電話挨個打了一遍,結果願意來的就是一些朋友,然後就是他老婆就是在外地,今天下午才能趕到。”

 聽到肖堯的這番話,吳文平教授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後襬擺手說道。

 “病人家的事兒就讓病人自己去解決去,反正我們現在只要找到人就行,別到時候通知做手術了,沒有人能簽字,可就麻煩了。”